何況,山裏也不是那麼好進的,不僅沒有道路,山裏麵也不歸大周管,從輿圖上看,全是大周的,事實上那些大山是屬於山民的。
山民就比較複雜了,種族巨多,繁雜的沒人說得清。落霞州附近的山民,就分為黎民、苗民、蠻民三大類,再向山中深入一點,還分生民、熟民。每個不同族的山民之間,還會分派係、寨係等等,亂的一塌糊塗,別說張默,落霞州官那邊也搞不清。
反正別惹他們就是了,平時偶爾會在市集之中交易,遇到災年,或者有山民認為不平之事,拔刀相向極為平常。砍死幾個隻是小事兒,惹火了山民,糾集起來,少則數十上百,多則成千上萬,大周立國五百載,被山民攻陷的縣城數不勝數,連州城都偶有陷落。
大周平叛大軍還沒集結完,人家山民已經打完了,扛著搶來的東西和人口進山了,有本事你就派大軍進山開戰。很顯然,那是不可能的,山路是有的,卻行不得大軍,真的派幾萬大軍進山,打不打得贏先不說,沒有足夠的後勤補給,不熟悉大山的周軍能活活餓死在裏麵。
祭祀落霞州春稅藏匿地點,需要祭品五百刀幣,或等值物品。
才五百刀幣?煤礦為什麼要十萬刀幣,這個差距也太大了吧!
見張軒發呆,張默一皺眉,老麻說的沒錯,今天兒子的表現有些古怪。
“父親……”
“你說。”
“父親,若是有八百刀幣,或許我可以找出春稅藏匿的位置。”張軒考慮片刻說道,這個能力是否隱藏,他自然是考慮過的。正常情況,穿越者會對金手指保護到極致,絕大部分穿越者會把它帶進棺材裏,這是一種很自然的自我保護意識。
張軒在原本的記憶中,找到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還沒來得急仔細整理,和那些信息比起來,自己的祭祀能力,或許並不算另類。當然了,順便賺點小錢也是應該的,這是公事。
“哦?”張默對兒子想幫自己並不意外,四個兒子隻活下來一個,從小就敏而好學,說不上有多聰明,至少不笨,也比較貼心。
為了兒子,張默也是很拚的,發妻死後,他硬是沒有續弦。當然,女人他是不缺的,就算為了開枝散葉,他也不能缺女人。隻是如今年紀大了,想再生幾個兒子的念頭也淡了。
家中的錢財,至少有一小半花在兒子身上,請過的先生至少有十幾位。在大周這樣的世界中,一個八品縣丞,想要請到名師幾乎是不可能的,這不是錢不錢的事情,有錢你也請不來。
“父親還記得六年前,家中請的那位修士風先生嗎?”張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這年頭,分別就可能是永別,這給張軒更多的操作空間,何況那位修士先生,瘋瘋顛顛,的確說過很多莫名其妙的話。
就算那位半瘋修士還活著,與張軒當麵對質,張軒也準備好了借口。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嘛,反正我就是這麼理解的,而且還修成了。
“那個有點……瘋的風修士?”張默還真記得。
以張家的條件,給兒子請老師是相當隨意的,不隨意也不行,這年頭,識字的都是學問人,讀過幾卷書的直接進階為學者。
所以,張軒從小到大有十幾位老師,大多教著教著就走人了,而且想再見一麵都難。別看老師數量不少,每一次都是張默親自麵試過的,因為張默本身就識字,雖然識字不多,勉強也夠用了,在大周也算是文化人。
“沒錯,就是那位風先生。”張軒點頭。
“接著說。”張默為官多年,雖說隻是芝麻綠豆大的小官,這點城府還是有的,先看著,不下結論。這也得益於張軒平時行事還算靠譜,並非紈絝子弟。
說起來挺可憐的,藍縣這種破地方,民眾以飽食一頓為生活目標,就算地主家也沒有餘糧,縣丞的兒子根本沒有當紈絝的基礎。
“風先生修習的學問之中,有一門叫祭祀之學。”張軒繼續說道。
“祭祀?禮之祭祀?”張默緊皺眉頭說道,祭祀他當然懂,是禮部的主要政務之一,國之大事,在戎在祭,這句他是讀過的,還知道其中的意思。
張軒微微搖頭:“非國祭,而是天之祭。”
鬼神玄說,這讓張默很是為難,信還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