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尋找天音 第24章 漢冷宮苑女寫妙辭
“什麼？你從楚國就追趕我，一直到這裏？你是誰？”那人回過身站起來望著呂娘。
呂娘眼前一亮，才發現他不是自己追趕的瘋老人。眼前這人比瘋老人年輕多了，也英俊多了，還是個二十多歲的英俊男子，儀表瀟灑不俗。呂娘第一眼看得呆了，有些失態，便微一斂衽道：“對不起，我認錯人了，請原諒我的冒昧。”
那人看見眼前站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心裏一驚，但仍然很鎮靜地問道：“小姐，你是誰？我在這裏很長時間了，怎麼沒見過你，你又在找誰？”
呂娘道：“先生，我行師，我在尋找一位像你一樣的音樂高手。”
那人聽她說姓師，又在找一位音樂高手，立即想到她應該是誰了，便試探地問道：“你是不是譽滿京城的師欣琴師？”
呂娘道：“謝先生美譽，琴師不敢當，師欣正是我。”停了停，呂娘又問道，“請問先生貴姓大名？”
那人道：“不敢稱貴，姓俞名瑞字伯牙，楚國郢都人氏。喜愛音樂，無意中在大師麵前獻醜了。”
呂娘道：“先生莫非就是楚國人氏而官運落於晉國的上大夫俞伯牙俞大人呼？”
俞伯牙道：“在下正是俞伯牙。”
呂娘道：“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才見到真身。師欣能夠聽到先生雅韻，何其幸也。”
俞伯牙道：“師小姐太謙虛了，伯牙雖然也喜愛音樂，可是與師小姐相比，就差得遠呢。所以才奉師命，來到東海蓬萊島學琴。”
“莫非我要找的人就是你師傅？”呂娘說。
“師小姐要找的人姓甚名誰？”
“就因為這個困惑啊。”呂娘把自己與師曠在楚國見到瘋老人的情況複述一遍後，又補充道，“他不肯告訴姓名，我隻記得他的臉上有塊青色胎記，七十多歲了，衣服已經很破舊。”
伯牙聽後說道：“這個人我沒有見過，可是聽我的師傅成連談起過祖師爺方子春的相貌，倒是有些相似。難道他老人家還真的在人世？”
“你的師傅成連，莫不就是我師兄師曠的堂兄？如果他知道，那就好辦了。”
伯牙道：“這樣吧，我還要奉師命在這裏練琴，你先回去，等我師傅回來，我再問問他，一切就明白了。”
呂娘沉吟片刻，說道：“好吧，就這樣。可是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師父為什麼要你到海上來學琴呢？”
俞伯牙說道：“我跟著師傅學了三年後，也算是熟練地掌握了彈琴的各種技法。但是，不知什麼原因，與師傅彈同一首曲子，盡管我的指法、技巧很熟練，可是怎麼彈都沒有師父那樣動聽。有一次，我練習作一首海上風光的樂曲，寫了好幾遍，花了不少時間，可是彈奏起來，還是覺得味同嚼蠟。我就問師父，‘您告訴我，怎樣才能曲為心聲呢？’師傅搖搖頭說‘我隻能教會你彈琴，卻沒有辦法教你用樂曲表達心聲啊！’”
呂娘問道：“那麼後來呢？”
“後來，師傅想了一個辦法，說他的師傅就是我的祖師爺方子春琴藝高超，能夠轉移一個人的性情，住在東海蓬萊島。師傅帶我來求見祖師爺。可是我們來了後，沒有遇到祖師爺，師傅說他雲遊四方去了。師傅把我留下來繼續練琴，他獨自去找祖師爺。所以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裏，每天麵朝大海，把滾滾綠波搬到琴弦上來。探索海上風光和我的心意。”
呂娘道：“你師傅真高明，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伯牙道：“可是，你不知道，麵對大海濤聲，盡管你能夠欣賞到一邊是綠波滾滾的海洋，一邊是高插雲霄的山峰，可還是不能了我心曲。尤其是每天清晨，在水天一色中，忽然出現一道紅霞，煮開了天和海；接著，在萬道霞光中，一個深紅色的火球從天邊慢慢升上來，先是一小半，再是一大半，刹那間整個跳出海麵，真是達到了海天一色的景致，可是如何把這種美妙的景致用音樂形象表達出來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呂娘道：“確是一道難題。”
伯牙道：“還有更壯觀的景色呢。有時，你坐在岸邊，看到海麵上風平浪靜，碧波瑩瑩。可是突然之間，海麵上掀起騰天巨浪，一道道高達數丈的銀白色海浪撲麵而來，一浪接著一浪，蔚為壯觀，形成海麵上奇特的景色。我常常在這種景色中瘋狂地彈奏，想把心中對大海洶湧澎湃的海濤聲和幽暗山林中群鳥的合鳴聲融合到一起去，就是找不到這個契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