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5章 被動主動
還有一件事,她卡在心底不敢告訴任何人。也許秦斷樓或許是可以使用闕劍的。
如果說她這幾個月荒唐事做了一大堆,那麼便隻有與夏延格成親是對的吧!夜千竹不知道自己還在哀悼些什麼,為一個對自己毫不在乎的人或許她應該選擇遺忘了吧。他們二人之間你救我我救你的把戲也該有一個終點了吧,回想往事,似乎都是自己先去自討苦吃的。
接下來的幾日裏,夜千竹都過的提不起勁來。青城上下的人都一致的喚她為二小姐或者是方君儀,讓她一時間有了恍然的錯覺,原來她早該醒了,她一覺醒來之後便已經是方君儀了。她必須接受身為方君儀的一切。
“師父,怎麼有好幾日沒有見到小童了?”她意外的發現師弟自那日知道了自己要成親的事後變得沉默寡言,理都不理自己。一定是舍不得她。
李自遙搖搖頭,“他隻是個孩子,等想明白了自會回來。”身為他們的師父,他自然看得出小童的心思,以及對師姐的過分依戀。
原來小童出去了。也好,夜千竹原來還一直擔心小童對自己的依賴,現在什麼都解決了。
青城山下都在忙著她和夏延格的婚事,到處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氛。讓夜千竹倍感溫暖的是方夫人的關心和懷抱,她處處細心無微不至,簡直讓她一下子有了被人疼愛的感覺。
原來她所謂的喜歡也很容易麼,她甚至有時候都想不起來秦斷樓的樣子和他的名字了。最近,她真的過的有些渾渾噩噩暈暈乎乎的了。不知從哪天起床之後,她是個所有少女的羨慕的人,和藹可親的爹娘,武藝高超的師父,顯赫的家世和地位,一表人才對自己關愛有加的未婚夫婿。似乎這一切都是極為美好的。甚至,她已經忘了那個囂張的被強行送至遠方的方婉婷,她接受了她應該是這樣的生活軌跡。
而且,很坦然很期待很欣喜。偶爾會反問,她是怎麼了?
夏延格人逢喜事精神爽異常的忙碌,連著幾日都沒有見到他的人。所有的人各司其職,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中。
好幾日,方夫人即她的娘,介於目前還是有些尷尬,夜千竹喊起來不免有些結結巴巴的,方震濤夫婦很是耐心和藹,不加苛責,一笑置之。
介於成親之前的男女雙方盡量避免見麵,夏延格很是循規蹈矩,不曾逾越。而某個時間,他忽然會覺得事情是來的那麼突然,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先是師父會同意,然後是方婉婷的無奈妥協,還有就是夜千竹的欣然應允。好一個心想事成,順利的無語。
傍晚十分,雲霞漫天。
由於夜千竹的堅持,她仍舊與師父住在了原來的院子裏。李自遙閑暇來常與方震濤切磋武藝談古道今,相交甚篤,愉快之至。眼下,二人恐怕又在一起相談甚歡吧!
她換上了一身嫩黃的衣衫襯裙,映得白皙精致的臉蛋柔嫩無比,眉間略帶著幾分隱隱不安的神色,究竟這份不安從何處來卻沒有頭緒。隻是一個人靜靜的佇立在夕陽的餘輝之下,她整個人呈顯出一股淡淡的橘紅色,目視遠方。
瞬間,耳畔有疾風飛馳。一疊黑影一閃而過,快如閃電。夜千竹左顧右盼之際,後頸一陣異樣的感覺。她警覺飛快的向後轉身,果不其然,一人的身影正悠閑的立在斜暉夕陽中。
他身著合身的黑衣錦袍,腰間係金色緞帶,如墨的黑發間金色發冠,稱得那張纖塵不染,眉目清遠的臉高雅不凡,美好如斯。原本白皙的麵容此時散發著一種金色的光芒,而他的唇帶著潤色,略顯薄,幾乎沒有什麼表情。
秦斷樓?夜千竹呼之欲出震驚在其中。腦海中關於他的種種在對視的瞬間清晰起來,頓時,她俏臉微微有慍色,原來對秦斷樓她條件反射之後隻想到這個人惡劣的行徑,而那些美好全都是摻雜了刻意的成分。
“你來幹什麼?”夜千竹恍如隔世,與這個人像是許久沒有見麵。她努力從回憶裏翻扯,實際上事情隻不過過了沒幾天,為何她像是過了一年那麼久?往日裏深深隱藏的暗戀也好像人間蒸發在這一平靜的時刻怦然而發,難道這才是她應該有的感覺嗎?
秦斷樓沒有吱聲,顯然意識到對方的口氣不甚歡迎。其實前幾日他已然回了迭魔教,左思右想之後仍是放心不下,打算來瞧瞧她,隻要見到她安然無恙便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她過的非常之好,身份成了方震濤的失散多年的女兒,並且最多十餘日將要成親了。
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頭頓時空落落的,好像有一樣重要的東西即將逝去,卻是那麼的無可奈何!回複理智,這些——與他無關。他的目的達到了,他觀察她許久,本想就此離去,今後就形同陌路,卻還是忍不住從牆頭停下了腳步。他心中充滿了疑惑,她為何會變的這麼快?亦或是精明如自己也被這個女人給欺騙了?
“秦斷樓,請你馬上離開青城,若不想讓其他的人看到,請自便。”夜千竹態度十分的強硬,口氣也很是堅決。這個家夥又回來做什麼,上次的教訓難道還不夠?
這番話語,讓秦斷樓聯想到那一日,她倔強著說著悲憤欲絕口不對心的決絕,隱忍憤怒又羞恥,如出一轍,那是表示她不再對自己有所留戀了嗎?他忽然間不願意如此輕易的在她生命軌跡中消失,不能啊!
“你當真要與他成親?”他的麵容淡淡的,即使問出的問題帶著些酸味,完全在臉上感受不到。
成親?秦斷樓大老遠的跑回來就是問自己這種問題嗎?夜千竹不禁質疑起他的動機,她一時間會自作多情的以為,他在意!
不,她不能再受秦斷樓的蠱惑了。夜千竹提起了十二分的警覺,她冷冷的豎眉道:“我的事與教主有何相幹?”
“哈哈,好一個不相幹啊!”秦斷樓平靜的臉上終於起了一絲波瀾,而他的內心深處卻激起了不小的浪花,他定睛看著她的眼眸,緩緩的踱步走向她。
夜千竹感覺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像是要望穿自己的身體般,而對方一步一步的逼近,讓她有了一種快要窒息的緊張感。不自覺的,她想要打退堂鼓。而他整個人越來越靠近,他的眸光專注而深邃,自己的腳步如千金般的重,硬是挪不開半分。
周圍沐浴在漸漸退去的餘光下顯得安詳寧靜,一高一矮的身影極盡要重疊在一起。
夜千竹不想示弱,也不想與他這般對峙,總之是前後不得。沒想到秦斷樓雙手有力的握住了自己的肩膀,眸中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溫情,是她眼花了嗎?果然,對於秦斷樓,她根本沒有一點的免疫能力,她試圖想要一窺究竟。
隻見秦斷樓完美無雙的臉緩緩靠近,還有性感涼薄的唇微微動著,她瞪大了雙眼,腦子裏‘嗡’的一下,不能自持,所有的行動僵持在那裏。唯聽耳畔麻麻的,癢癢的。
秦斷樓輕輕的吐了幾個字,“你的心跳的好快啊!”
夜千竹由發熱臉紅變成了惱羞成怒,她試圖擺脫秦斷樓的控製,但千萬不要去比較男子和女子的力氣,那樣隻是會白費力氣而已。她結結巴巴反駁道:“你……”
秦斷樓見她一副羞憤難當欲說還休的表情,心裏忽然豁然間開朗,明快了不少。果然,調戲她永遠是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他一臉的揶揄和狡黠笑容。
兩個人的姿勢十分的曖昧引人聯想,偏偏夜千竹弄巧成拙擺出的動作頗有欲拒還迎的效果,她瞥見他的笑容越發氣急敗壞,他又來戲弄自己了!不知是委屈還是懊惱,她憤然道:“秦斷樓,你快放開我,否則……”她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威脅他的事。為什麼,他還要來招惹自己?難道她就當真如此的好利用嗎?不禁心中酸酸的,強忍住眼眶裏打轉兒的眼淚。
秦斷樓恍若沒有聽到,更是抱緊了她。夜千竹那重重的拳直落在了他的背上,肩上。
“你們在幹什麼?”一聲悲怒交加的激動的話語重重的砸來。
夜千竹後腦勺火辣辣的,她分明辨出是夏延格的聲音。身體越是掙紮,麵前的人卻始終讓她動彈不得。
秦斷樓迎麵望去,那種妒火中燒的眼神他便猜的出來是何人,他不但沒有澄清,還漫不經心的調笑著道:“自然是在幹你看到的事情!”
“千竹——不,君儀!”夏延格簡直不敢置信,他親眼目睹他即將成親的妻子和這個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有如當頭棒喝,他震驚激動的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到底是怎麼了?明明看起來她是沉迷其中樂在其中的。不,他不能相信。夏延格幻想中的所有的事在頃刻間崩塌不堪,他構建的美好生活和幸福隨之湮滅。
“不……”夜千竹瞪大了眼睛想要轉過身一探究竟,他一定是誤會了。她傷害了一個善良正直的人,仿佛能夠預感到他語氣中的哀傷和憤怒。
“她是我的女人。”秦斷樓像是一種宣誓所有權,他輕蔑了瞥了眼夏延格,足尖輕點,騰空而起。
夜千竹感覺到腰間多了一隻手,身體隨之躍上了半空,隨著秦斷樓一齊淩空而行,夏延格的麵容和身影近在身下不遠處,越來越遠。
秦斷樓的身體完全複原了,輕功精妙快的驚人,連帶著一個人也是那麼的靈活自如,來去無痕。
她的眼神充斥著晶瑩,也許是對他的打擊打過重大以至於他一時間竟沒有動作,見著那二人在他頭頂快速離去。等到夏延格意識到什麼東西逝去的時候,他扭過身,拔腿便追去。他奮力奔跑,發絲緞帶隨著耳邊的疾風呼嘯而過。遲鈍的想到,也許是個誤會。他相信他印象中的那個夜千竹是不會如此行為的,這意味著什麼?還有那一絲晶瑩,她是被迫的!是那個人將她強行帶走的!
夏延格努力搬出千萬個理由相信她,對,他不能讓任何人帶走他的妻子。等到他出了院子之後,隻看到了眼前依稀的驚鴻掠影一閃而過,不見蹤影。
當機立斷,片刻後,青城上下全城戒備,出動了所有的弟子搜索,他有理由相信夜千竹二人還沒有離開青城。
這時候,方震濤和李自遙神色匆匆的與一臉頹色形色焦灼的夏延格彙合。
“格兒,到底是怎麼回事?”方震濤急促的問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三番五次的有外人闖進來?
夏延格直冒滿額頭的汗,眼神猶豫了下,道:“徒兒看見君儀被一名黑衣的年輕男子給挾持了。”他斷然不敢坦言方才看見的一幕。
“什麼?到底是什麼人?”方震濤眉頭皺成了一團,激動的問道。要知道夜千竹可是他目前最重視的人,且不說對於闕劍有如何的影響,自己的親身女兒出了事,夫人好不容易才有了笑容,好事將近為何如此變故?
夏延格搖搖頭,這名男子他還真沒有見過,唯一肯定的是功力很高。
李自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冷靜的問道:“你且說來他的樣貌如何?”
“這……”夏延格到結巴起來,雖然所有的弟子都在找迫在眉睫的事,他頓了頓慚愧道,“那人的樣貌在我之上,超脫出塵。”
盡管很是不情願,他也不得不承認。心中多了一層擔憂隱患,她會不會被那人的外表所迷惑呢?
李自遙心中有數,也不再追問。
“先別討論了,趕緊找人要緊!”方震濤焦急的催促道,此時的他已經理智去了一大半,聽不進別的話去了。
此時,夜千竹被秦斷樓牢牢的禁錮在懷中,他們藏進了一棵枝繁葉茂,綠樹成蔭的樹幹中間。
二人在樹上看見夏延格帶著弟子紛紛走到樹下,卻始終沒有往頭上看一眼,隻是在四周不停的搜索。
秦斷樓兩隻手全都用來控製夜千竹的身體,隻有嘴是空著的。她心頭也吃不準秦斷樓若是被抓後會怎麼樣,瞅準這個時間,便要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