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斷樓像是洞悉了她的舉動,嘴角一個輕笑,沒有猶豫便靠近了她。
夜千竹隻覺身前一陣溫熱撲麵而來,他的唇毫無預期的賭上了自己的唇,她霎時睜大了雙眼,抓緊了他衣衫,甚至是衣衫中的肉體。
一種熟悉又麻麻的感覺席卷全身,夜千竹用理智在抗衡。越是掙紮,秦斷樓抱的更緊,唇與唇之間更是沒有一絲縫隙。漸漸的,他加深了這個吻,纏綿悱惻。
他在幹什麼?夜千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家夥竟然占她的便宜。此時此刻,她根本沒有一點對抗的能力,雙手被牢牢的控製著。隨即,秦斷樓伸出舌尖探入了她的口中,一一掃過她的貝齒。
夜千竹全身有如電擊般的顫動,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她逐漸迷失,忽然腦海中恢複了些理智,咬緊了牙關,不讓他有可趁之機。她怔怔的雙眼緊盯著秦斷樓長長的睫毛,忽然秦斷樓眼睛唰地一張開,毫無預期的四目相對,還可以清晰無疑的窺探到對方一絲得意的笑容以及自己的意亂情迷。
麵對著她炯炯帶著些倔強的眼神,秦斷樓頓時心情大好。他不緊不慢的閉上了眼睛,仿佛很是投入。舌尖靈巧的撬開了她的貝齒,尋找那柔軟的丁香小舌。霸道中又不失溫柔,讓她一陣暈眩。由最初的抗拒緩緩變為無盡的糾纏,她退一分,他便進一分,由此既往。她索性不甘示弱的反擊,與之交纏。在不知不覺中,逐漸被他溫柔的霸道給吞噬。
一開始秦斷樓的確是帶著一絲惡作劇的意外,漸漸的他竟然身陷其中,無法自拔。原來,那一抹嫣紅,竟是他期盼已久的甘露。他相信對方亦不是沒有感覺的,心中一個念頭清晰起來:他不能放手。
幾番來來回回之後,樹下的幾人竟完全沒有注意到。
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昏暗,夏延格與眾人已經舉起了火把,汗跡已然浸濕了他的衣衫,黏在了一起,夜風拂過,有一絲清涼,卻一點也沒有將他焦灼的心火降溫,反而持續著,無法平息。
“格兒,你這邊怎麼樣了?”方震濤一臉的眉頭緊鎖,空手而回。
夏延格略顯沮喪的搖搖頭,劍眉深深的蹙著。沒有發現蹤跡,難道他們是上天了還是入地了?
“我看人定然已經離開青城,到了山下了。”李自遙摸著長長的胡須,望著遠處昏暗的天際,悠遠的道。臉上的表情並無太多的憂色。
“前輩為何會如此說?”夏延格隱隱覺得李自遙說的有幾分道理,隻是不該啊,這二人即使是飛天的也該有些蛛絲馬跡,出動了青城上下全數的弟子,怎麼會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他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又不敢貿然下山去追。
方震濤點點頭稱是,“說的在理。”青城裏三層外三層已然翻找遍了,就算是一隻蒼蠅也該現出原形了吧!
“帶走夜兒的是迭魔教的教主秦斷樓。”李自遙口中輕輕吐出。
啊?方震濤和夏延格二人定睛望著他,從他篤定的說詞和表情中他們相信了,卻想不通為何是那人。
對於秦斷樓這個名字夏延格深有所感,他隨即腦海中聯想到在迭魔教的時候,夜千竹便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丫鬟。秦斷樓終日帶著麵目十分的神秘,但擁有絕對的實力。她們二人即使在那時發生些什麼事自己卻是茫然不知的。再聯想到今日的所見,他的情緒完全處於莫名的低落狀態。沒有想到秦斷樓竟然是這般的容貌和風姿,她會不會對他產生什麼?亦或是他們原本……“師父,徒兒這就帶人下山去——”夏延格由心煩意亂心急如焚轉而變得堅定起來,他靠近了方震濤幾分,緊握的拳頭和熊熊的目光,以示他的決心。不管她是被迫被挾持的還是主動的離開,他都要當麵聽到她的解釋和答案。
“這個……”方震濤有些猶豫,雖然夜千竹是極重要的人,但在眼下這個形勢下,實在不宜夜行。秦斷樓親自出動,相信絕對是有備而來,他們貿然行動也許會中了詭計。
李自遙瞥見方震濤為難的神色,忙出來圓場勸道:“依老夫看,恐今日天色太晚,大家也累了。再者夜裏下山的路沒有那麼好辨認,老夫猜想秦斷樓目前應該不會加害於她。”實際上,他都能肯定自己的徒兒保準出不了事,他很無奈的猜測夜千竹是主動跟秦斷樓走的。
這個傻丫頭,嘴上答應的好,心裏怎麼想的卻隱藏的深。連他這個師父都不肯輕易吐露心事,原以為她是個識大體的,不想卻幹出如此傷風敗俗私奔的事,讓他做師父的臉往何處擺。
李自遙斷不會直接挑明,否則夏延格和方震濤會如何的糾結和心痛呢?
“格兒,為師知道你的心情,與我也是同樣的。”方震濤拍了拍夏延格的肩膀,勸慰道,他也知道夏延格是一個一根經通到底的人,對待感情更是執著,不撞南牆不回頭。
“是啊,明日一早老夫和你一道去找夜兒。”李自遙展眉勸解道。
“是,師父。”夏延格最終艱難的點點頭。心頭卻不像嘴邊那樣可以輕鬆的釋懷。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旁人根本無法理解。若隻是一個普通的高手那就算了,那人偏偏是秦斷樓。害的他徒生諸多可能存在的猜疑。對於夜千竹,他知道的隻是她的身份背景,以及她的喜好便是吃美食,關於她內心的真正想法卻是一無所知。還有她時不時遮遮掩掩的秘密,無一不透露對自己的不信任。
怎麼辦,他現在竟是一點也冷靜不下來。
片刻後,眾人都各司其職,回到各自的住所,休息的休息。
樹上的兩人由始至終觀察著下麵的一舉一動。此時,他們已經從那曖昧的舉動恢複了距離。
若不是雙手被秦斷樓牢牢的控製住,夜千竹很想一個巴掌狠狠的扇過去。至於說“色狼’兩個字,她卻是含在嘴邊咽喉處久久沒有發出。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方才明明夏延格和師父他們都在,秦斷樓也離開了她的唇,自己就是沒有勇氣喊出來。
她忽然後怕起來,手心一陣冒冷汗,師父一定會猜到她是主動和秦斷樓走的,如今卻連一個‘冤’字都難以啟齒。但,唯一確定的便是,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會後悔。因為身體的潛意識便是發自內心由衷的想法,她不能也阻攔不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秦斷樓輕輕抿了抿唇,滿意的一笑。她的心到底還是向著自己的!
月兒彎彎的掛著枝頭,他悄悄的握緊了她的手,沒有掙紮,雙眸堅定的望著那一道明亮的光芒。
“走吧!”他輕輕的在夜千竹的耳畔道。
夜千竹隻覺得耳廝輕磨溫柔,腰間一緊,隨著秦斷樓瀟灑的輕功往月光的方向駕走。
這一刻,她完全忘了自己的責任,師父的囑托,方爹的懇求和夏延格的殷切期盼。隻管在浩瀚的夜空下駐月飛行,她相信他是真心的。憑秦斷樓的性格,也是不屑會挾持自己來利用或者是交換什麼的。這廝雖然可惡,到不是陰險小人,最多是個欺騙感情的人。
她倚在了秦斷樓的肩頭,惡意的將重量完全倚靠在他身上。
夜色中,秦斷樓一瞥肩上的腦袋,還有那雙緊閉的眸子,燦然一笑。他一手禦風前行,加快了速度。心中暗歎,再晚一些,怕是得露宿在荒郊野外了。
不知不覺間,夜千竹漸漸睡著了,以至於秦斷樓已經換了姿勢,介於山路難行的緣故,將攬變成了橫抱。
望著熟睡著完全沒有戒備的俏臉,尤其是那眉心局促的蹙著,他微微嘴角動容,隨口道:“不見了幾日,好像又重了些。”隨即,還掂量晃動了一下。
誰知那閉著眼沒了聲響的人,頓時反駁道:“你才重了呢!”
“醒了啊,那就自己走。”秦斷樓麵含淡淡的笑意,嘴上這麼說著,卻沒有要將夜千竹放下的意思。
“沒有。”夜千竹賭氣的不睜開眼睛,更是緊緊的拽住了秦斷樓的衣衫,深怕對方把自己扔了下來。免費的苦力可是秦大教主自己討來做的,她夜千竹可沒有逼人家把自己從青城給帶出來。隻不過是默認罷了。
因著秦斷樓內力深厚的緣故,他的腳步走的極快,夜千竹也絲毫感覺不出他有任何的停歇。
過了大概有一個時辰,終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秦斷樓望眼欲穿終是盼到了一戶農家。窗戶裏依稀泛著光亮,太好了,人還沒有睡呢!
“請問,有人在嗎?”他挪出一隻手,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是一位年約六旬的老婦人,一臉的慈眉善目。
“老婆婆,晚輩二人路過此地,見天色已晚,此地又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可否借宿一晚?”秦斷樓一臉的誠懇,一慣裏麵無表情的臉上多了幾分柔軟的光。
夜千竹方才便要下來自己走,卻被秦斷樓給製止住。眼下有旁人在,她們這般摟摟抱抱的姿勢更是引人誤解,索性當縮頭烏龜將頭埋在了秦斷樓的懷中,悶不做聲,羞於啟齒。
老婦人見此年輕人長得模樣漂亮,態度又極為的誠懇,首先心生了好感,她頓時視線滑到了夜千竹身上。
秦斷樓隨即笑了笑,道:“這是我娘子,她身子有些不舒服,老婆婆您就行行好,讓我們住一晚吧!”
娘子?夜千竹忽地睜開,白了秦斷樓一眼。他到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光明正大的占自己的便宜。
“好吧。”老婦人點點頭,示意他們進來,並隨即拴好了門。
這是兩三間簡單的屋子,秦斷樓約莫探清楚了此處隻有老婦人孤身一人寡居。簡陋是簡陋了些,但是打理的非常的簡單和幹淨,井井有條。
老婦人替他們整理好了床和被褥,點了一根蠟燭,便去了另外一間相連的屋子裏。
“娘子,你可以下來了。”秦斷樓一臉笑意盎然的揶揄道。
夜千竹不爭氣的臉紅了起來,騰的一下便從秦斷樓懷裏站了直,眼神卻躲躲閃閃的不敢正視他,好沒氣的道:“誰是你的娘子啊!”
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語氣竟然是近乎發嗔。
“你說還有誰呢?”秦斷樓笑意不減。原來不知不覺,他喜歡上與她這種很是幼稚卻不乏味的對話。
倘若不認識從前的秦斷樓,夜千竹真的不可置信眼前說出這般話語的會是他。
她不禁聯想到那日被秦斷樓雲淡風輕給打發和拒絕時的種種,一下子便拉長了臉,秀眉一撇,重重的道:“我要睡了。”隨即三兩下便鑽進了被窩裏,側身朝裏,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
女人果真是六月的天,說翻臉就翻臉。
秦斷樓麵容無辜茫然無知的站立半響,卻不知道她為何一下子就變了臉,他以為他們已經和好了。
乳白色的蠟燭散發出陣陣隱隱綽綽的亮光,將男子修長美好的身形投影在牆麵上。
夜千竹賭氣的閉著眼,殊不知這七八月的天氣實在受不了被褥如此包裹,就算是不熱,也會悶出些病來。實則她心裏想的卻是,秦斷樓這廝休以為說幾句調戲的話語三言兩語就能輕鬆抹平他之前的囂張和薄情。雖然這一次是她情願的,不代表她可以心甘情願處於不清不楚的境地。沒有錯,她是喜歡他,但必須不是單方麵的。
“吧嗒,吧嗒”連著幾聲,蠟燭燃盡了它最後的使命,窄小的屋內瞬間變得漆黑無比。
說來也怪,夜千竹根本一點也沒有擔心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生些什麼,她潛意識裏認為秦斷樓是個正人君子。仔細想來,他到真沒有做出過分越禮的舉動,大部分隻是虛張聲勢。說不定他準備在那杵一個晚上呢!
隻聽一個不緊不慢的響動,秦斷樓輕手輕腳的挨著她並排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