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4章 答應親事(1 / 3)

第1卷 第24章 答應親事

李自遙麵容並沒有絲毫的變化,經過一陣短暫的沉默,他笑了笑,牽動了臉上的皺紋道:“沒想到為師是好心辦成壞事,差點讓夜兒當成了壞人。”

什麼意思?夜千竹心情很複雜,師父到底想說些什麼?她仔細觀察師父的一言一行,依舊是那般坦坦蕩蕩,神色麵容毫無芥蒂和心虛的模樣。

李自遙摸著長長花白的胡須,仿佛陷入的悠遠的回憶之中,他緩緩說道:“那一年,為師撿到你的時候,還是個嬰孩,手臂上是有一個燙傷不久留下的疤痕,為師當時便在想,這麼個粉雕玉琢雪白幹淨的女娃娃,留下個疤多難看啊,因此尋了靈藥將那疤痕給消除了。”

“師父所言當真?”夜千竹呆呆的聽著,事實真是如此?她竭盡全力回想,一歲以前的事自然是半點也想不起來了。試問當今世上有誰能夠記得尚為懵懂時候的事呢,她自然不例外。隻是,對方震濤夫婦是自己的爹娘的消息來的太過突然。她想不通的是,為什麼自己聽說了之後反而不是開心而是懷疑呢!

“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疑神疑鬼的。為師後來帶著你隱居了起來,幾年後,又在你的手臂上燙上了,怕的便是你的親身父母會找不到依據,那時為師才驚覺自己是多此一舉了。”事實上,被燙傷的位置屬於手臂內側,屬於死角的地方,而且區域也是極小的一塊,倘若不仔細,定是察覺不了的。

師父看起來好像是挺德高望重,實際上也是個粗心大意的老頭子。夜千竹難為情的翻翻舌頭,道:“師父,那是徒兒多慮了。徒兒隻是一時間接受不了憑空多出了爹和娘。”而且還是青城的掌門夫婦,還有那個嬌縱刁蠻的大小姐無緣無故成了自己的姐姐,真是太荒唐了。

“為師知道,你一向都比較獨立。”李自遙露出慈愛的目光,如長輩般的撫摸她的頭頂,慢慢的道,“既然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爹娘,就該珍惜,好好的孝敬他們承歡膝下。”

“是,師父。”夜千竹終於可以確定了,麵容上盡是釋然。事實上,對於方夫人她是歡喜的,每次見到她心中就是止不住的憐惜。甚至有時候非常羨慕方婉婷。這下好了,她簡直是白撿了個大便宜。

此事之後自然是皆大歡喜。

方震濤夫婦喜不自禁,並興致勃勃的要為夜千竹準備一個認親儀式,很是隆重。百般推脫不下,夜千竹隻能順著大夥的意了。

李自遙當然沒有理由匆忙離開了,應方震濤之邀在青城住下了。更何況他又是夜千竹的師父,這些年少不了他的照顧。

夜千竹喜憂參半,師父也住進這個院子,他的武功如此的高強,修為如此之高,定會察覺秦斷樓的存在,這可怎麼辦?不禁讓她灰白了眼,愁煞了臉,幹著急。

好在師父和方震濤相談甚歡,她借機先回了房間。

推開門,視線鎖定床榻上,被褥亂七八糟的一團,上麵空無一人。

他上哪去了?夜千竹眉心一蹙,臉色悵然若失。這個家夥,身體還沒複原,就這麼急的離開嗎?所有煩人的事都湊到了一起。無名的怒氣和失落堆積在胸口,她一個人對著冰冷的床榻怒斥:“秦斷樓,你這個混蛋,別讓我再看到你!”

沒良心,她對他這麼好,他非但不領情,又來個無故失蹤。走了也好,一幹二淨,最好是被青城的人抓住,然後一劍刺死算了。她怒不可遏的在臆想,但都不是她真正所想的。

“真的不要看到我?”秦斷樓如玉的臉上薄薄的唇邊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冷不防出現在她的身後。

“你——”夜千竹又急又羞的轉過了身,有些無所適從。幸好,她沒有說什麼丟人的話。她盯著這個罪魁禍首,此時,這個人一臉無辜,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看了就讓人討厭。

為了保持自己本蕩然無存的形象,夜千竹坦然的轉移話題:“你這人走了怎麼連被子也不疊,沒有公德心!”

“哦?”秦斷樓答應了一聲,無辜的道,“人有三急,我不過去了趟茅房。”

不過才去了趟茅房,便被某人罵的狗血淋頭怒不可遏的,若是晚回來片刻,不知她會如何爆發呢?

原來是去那個了,夜千竹點點頭,她還以為秦斷樓一聲不吭走了呢!瞥見他的表情那麼隨意和慵懶帶著點點的笑意,定是取笑自己,她扳起麵孔,鄭重的道:“外麵很危險,你不要到處瞎跑。這裏不是迭魔教,你就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

這會兒夜千竹完全沒有把他當作教主,隻是一個她負責照顧的人,大吼大叫教訓教訓自然不在話下。

“好。”秦斷樓依舊是沒有任何情緒的聽話。

夜千竹不知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他也不像是人在屋簷下低頭的那種人,如何從來不曾反駁自己的話?

“我師父來了就住在隔壁,你千萬不要發出什麼動勁。”

“好。”

隻會說一個好字?夜千竹不禁小聲的嘀咕,就沒有其他的話說了麼!

小心翼翼的關上門之後,夜千竹便撞上了姍姍而來的逍遙散人和風玉童,她正想去廚房弄些吃的給秦斷樓,算算他有一整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此時已近戌時,夜幕降臨,明暗的天依稀辯的出人的輪廓和麵目。

“師姐,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拿了些點心。”風玉童手中捧著一個盤子,盤子是上放著各色糕點,小巧而精致。

“還是師弟心疼我!”夜千竹莞爾笑笑,接過了糕點,美食在前,隨即往自己嘴裏塞了個進去,有滋有味的咬了起來。

片刻後,盤子裏的糕點半數落入了她的肚中。

“師父,徒兒已經準備妥帖了,您睡那間房。”夜千竹擦拭了嘴邊的殘留,手一指正是她昨晚睡的那一間。

風玉童冷不丁反問:“師姐,那你睡哪裏?”

不是他多問,是因為這個院子裏總共可住人的隻有三間房,還有一間是堆放雜物的。難道她想睡……“自然是居中。”夜千竹一個理所當然的表情,對著風玉童道。

“不行!”風玉童斬釘截鐵的否決。

這個師弟真是沒幾分眼色,夜千竹已經朝了眨了好幾次的眼睛了。真是如此的不上道。末了,她忽視的道:“師姐想睡哪兒睡哪兒。”

“……”

師姐弟倆分明有些古怪,李自遙並非沒有察覺到,他隻是不便點破罷了。

李自遙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攔腰,掩嘴道:“為師要歇息了,你們師姐弟也別鬧了!”說完,頗為無奈的搖搖頭,對這二人表示深切的無語。

待李自遙的身形進了房間裏,關上了門。夜千竹便將風玉童強行拉至了樹叢邊,順勢敲了敲他的額頭,道:“師弟,你差點就說漏嘴了,讓師父知道可不得了了!”

“師姐現在是方掌門的女兒,這青城有誰敢對我們怎麼樣,再說了有師父在一切都不是問題。裏麵那個人和我們非情非故,就算是死了也沒關係,師姐會不會太緊張他了,難道——”風玉童分析的句句在理,隻不過他心裏真正擔心的是師姐和裏麵那個人關係不一般。

“難道什麼啊!”夜千竹不自覺的移開眼珠,表麵上來說她好像沒有理由包庇了。

“師姐,你是不是早就認識他啊?”

這都被他猜中了!夜千竹清了清嗓子道:“本來師姐是不想告訴你的,裏麵那個人他曾經救過我,所以我一定要還他這個人情。但他是迭魔教的人,所以我擔心師父和青城的人不會輕易放過他。”

她說的的確是事實,秦斷樓救過自己,而且他是迭魔教的人,而且還是教主呢!

風玉童點點頭,“師姐,你早說不就得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晚上由我來和他睡一個屋子。萬一他欲對師姐你不軌?”風玉童話一出口才驚覺,裏麵那個人長得是風華絕代,容貌出塵的,指不定不軌的對象是誰呢?

“想不到師弟你對師姐還是挺關心的,不過,你的擔心絕對是多餘的。我在下麵打地鋪,而且他身體比較虛,絕對不是我的對手。萬一我們房間換來換去,師父起疑心就糟了。你快去睡吧!”夜千竹急急忙忙將小童給打發了,自己匆匆的溜進房間,把門給栓的個嚴實。

幽暗的油燈光下,照出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眸。

他的衣衫不盡整,脖頸出露出了些許白皙的肌膚。襯得如雕刻般的五官多了幾分閑適和慵懶,而他整張臉微微泛著潤色,嘴角彎起一個弧度,不禁讓人心生美好。

瞬間,夜千竹心跳的快速,她最是受不了如此引人遐想和綺麗風光,這小子分明是勾引自己,她偷偷摸摸的咽了咽口水,將方才的火熱注視挪了挪。假裝若無其事的把糕點遞了過去,不敢再投去目光。

“你的師弟似乎很關心你?”秦斷樓的字咬的極輕,話說的漫不經心。眼神從頭至尾打量著夜千竹的一舉一動,他自然知道李自遙就在隔壁,凡事小心為上。

“那是自然的。”夜千竹眉眼一鬆,有幾分自豪感。他一定是聽到了方才自己和師弟在門外的對話,那麼大聲,聽不到才會奇怪吧!

見對方似乎沒有出現什麼反應,她忍不住諷刺道:“華天聰不也寸步不離,衷心的很呢!對教主的感情似乎也很不一般呢!”

秦斷樓忽地抬起了眸子,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一笑。

那一笑簡直就到了夜千竹的心坎裏,好詭異啊!默認抑或是嗤笑自己語氣中略帶著點的酸意?

“夜兒,睡了嗎?”

窗外出其不意的飄來了李自遙的話語,夜千竹欲熄滅那幾步之遙的油燈已然來不及,便忙著應答:“這就睡了,師父有事嗎?”

方才師父明明是打著哈欠急著歇息,這會兒會有什麼要緊的事呢?

秦斷樓聞聲眼疾手快的鑽進了床底下,這時,門被“吱呀”一聲輕輕推開了。時間到是扣得剛剛好。

夜千竹瞥見秦斷樓的狼狽舉動忍不住好笑起來,堂堂的迭魔教教主竟淪落到鑽人家的床底下去了。她止住了臉上的笑意,努力裝作嚴肅外加若無其事的樣子。

李自遙一進門便是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圈房間的大概,繼而麵色凝重的道:“夜兒,為師翻來覆去,覺得有一件事必須盡快告訴你。”

看師父的樣子似乎十分嚴重的樣子呢,夜千竹從床榻上站了起來,引得李自遙往圓桌處,二人相鄰而坐。

“師父,你說吧?”想必重要的緊,師父才會連覺都睡不著。

李自遙麵露為難的神色,欲言又止的道:“其實這也是方掌門也就是你爹娘的對你的安排,為師也覺得甚好,你與他們剛剛相認,難免有些隔閡。這麼多年為師到也算了解你的個性……”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就是沒有說到關鍵的字眼上。夜千竹可聽的雲裏霧裏的,她笑嘻嘻的調侃道:“師父,怎麼幾日未見,您變得囉囉嗦嗦婆婆媽媽了哈!”

“這孩子!”李自遙生氣道,不過,他並非真的動氣了。師徒二人有時候並沒有輩分規矩的約束,無傷大雅的調侃玩夜千竹自然是不在話下,但,二人的感情好的很,從來不會有什麼隔閡之類的口角更是未發生過。

夜千竹見師父眉眼鬆開,皺紋集聚了不少,她也是樂的緊。

言歸正傳,李自遙扳起了臉,道:“夜兒,為師問你,你可有中意的人?”

也許是師父的表情太過嚴肅,問的問題太過奇怪,讓夜千竹不禁啞然失笑,“師父,你怎麼這麼問?”

“為師不是同你開玩笑,你老實回答。”李自遙不是沒有考慮過,他這徒弟正值碧玉年華,出來外麵這麼久,遇到個把年輕英俊的少年劍客情竇初開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夜千竹開始遲鈍的思索反思,視線不經意的瞟到了床的方向去。若說她遇到的男子,對她最屬關心和照顧的非夏延格莫屬。至於她中意的,那絕對是師父不願意聽到的。況且,是屬於自作多情這一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