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4章 答應親事(3 / 3)

女子意外的用撒嬌的口吻道:“教主可真是健忘,不久前我們還交過手,你這麼快忘了嗎?”她瞪大了眼睛,仿佛很是期待。

她的態度曖昧不明,似敵非敵。

交手?秦斷樓往腦海中反複回想,從前確實沒有見過眼前這個女子。她一下子成熟老練,一下子就裝純真可愛,果然是個會耍心計的女子。江湖中什麼時候多了這號人,而她又是為誰在辦事?沒有見過的話,那就是蒙著麵的。秦斷樓一瞬有了答案,“是他。”

“啪啪啪”的三聲,女子眉開眼笑的拍了拍手,道:“秦教主真是好記性,我以為你是貴人多忘事,心裏隻有那個丫頭呢?”

“你究竟意欲何為?”秦斷樓顯然不耐煩了,不願和對方兜圈子講話了。眼下,他已然確定對方便是那夜的蒙麵黑衣高手,誌在闕劍,難道她是專程恭候在此取自己的性命。

“好吧,我告訴你。”女子抬眸,張嘴道,“我叫飄香,是無影門的人,在此處恭候自然是要取你的性命。不過——”

“不過什麼?”秦斷樓依稀猜到一點她的身份,無影門實力果然不凡,單單是派出來一個小丫頭,武功就如此的厲害。可是,一開始的那股殺氣不知為何卻消失不見,難道對方改變主意了?

沒有錯,飄香接下去的話令他感想全無。

飄香腮幫子動了動,翹著嘴直截了當的道:“不過我現在有了新的想法,我見過的男子不少,就屬你長得最好,不如你做我的男人,我就求門主不要殺你。”

秦斷樓腦海中卻想起了無幽山那個倔強,堅強的青衫女子,她前一刻被拒絕斬釘截鐵的宣誓永不相見,形同陌路了,後一刻卻是奮不顧身的以身相護,不求回報,隻憑她盡在不言中的情意,他難以忘懷。甚至差點又一次的犯傻。她又何嚐會說出這般大膽示愛的話語,恐怕臉頰子耳根子早已紅透了。

對方不回答,飄香便已猜到了大概。

“好個不知羞恥大言不慚的女人!”冷不丁不屑的嘲笑聲傳來。

“誰?給我出來!”聽見有第三人的嘲笑,飄香臉氣的泛白,眼珠子四處尋覓那個罪魁禍首。

秦斷樓不消聽便知來者是華天聰。

“屬下來遲了。”華天聰從高空中降落,準確的出現在秦斷樓的身側。

秦斷樓微微額首,坦露了些許笑容,天聰從來不曾讓他失望過。

“原來是他的下人。”飄香不屑的口吻輕蔑的道。

事實上華天聰早已忍不住了,他要出手教訓這個褻瀆教主的大膽女子。與秦斷樓分開之後,他一直都在青城附近伺機而動,一方麵很是擔心秦斷樓,一方麵也不敢打草驚蛇,隻得原地守株待兔,這也是秦斷樓去青城盜劍之前給他下的命令。

他把連日來的焦急心情都化做了劍上,對飄香主動發動了攻擊,先發製人。而飄香見對方來真的,她也是毫不示弱,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分庭抗衡。

刀光劍影間,雙方未分勝負。

幾個回合過去,飄香有脫身之嫌。她對著那麵容恬靜,風華絕代,姿容出塵的男子大聲嚷嚷:“秦斷樓,我們還會再見的!”與此同時,狠狠的瞥了眼華天聰,飛身而去。

黑夜中,辨不清方向的消失了。

華天聰欲追去,卻被秦斷樓給喚住了。

“不用追了。”秦斷樓看的出來,飄香的武功在華天聰之上,這會兒人家不高興打了,想來也是個隨性之人。

他越發對無影門主好奇起來,會是怎樣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深夜,某人輾轉難眠翻來覆去。

雞鳴十分,大約五更天,夜千竹難得起了個早,梳洗得當之後,異常勤快的煮了稀飯等早點候在李自遙的房門前。實則擔心今日師父餘怒未消,來個負荊請罪。

一會兒的功夫,李自遙準時的拉開了門。

“師父,請用早點。”夜千竹裝作非常乖巧聽話的模樣,連講話的聲音都是唯唯諾諾低三下四的。

豈料,李自遙看見她既不惱也不多做表情,徑直繞過了夜千竹,端的架子便是忽視到底。

夜千竹頓覺不妙,往日裏她就是犯了些錯誤,師父最多責罰兩句,也不該是這般不理不睬的樣子。她意識到自己昨夜的所作所為是真的惹師父生氣了,所以他連抬眸望一眼也不願。後果真的很嚴重,師父該不會就此和她不說話,不要她這個徒弟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她無端端的心慌起來。就算有了相認的爹和娘,在她心中的份量也敵不過師父啊。她二話不說,放下了手中的稀飯粥,追趕了上去。

因為天剛亮的緣故,青城的大多數人都還在被窩裏沒有起床呢!所以現在相當於空曠的很,四下無人。

話說李自遙感覺到夜千竹在自己身後,他刻意加快了腳步,到沒有用上輕功。

因此接下來的情況就是,夜千竹跑得臉紅心跳氣喘籲籲,而李自遙則呼吸吐納平常不過,麵色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仿佛身輕如燕的樣子。

就這樣,二人陸陸續續由青城出了,往山下大約走了一個多時辰的路。

本就是七八月的天,頭上的烈日仿佛要將大地給烘幹,夜千竹死命的苦追,衣衫早已濕透,還有額頭上也是一臉的汗水,滴答的流下。她雙手捂著腰,由於不常鍛煉的緣故,李自遙亦不重加苛責,體力自然是消耗的大,氣結的通紅,接近崩潰的邊緣了。

夜千竹心裏也清楚,師父這是故意刁難自己,不過還真是自己有錯在先。師父是雲外高人,修為什麼的自然不能和自己相提並論。再這麼繼續下去,恐怕她就要體力不支,昏倒了!

忽然間,她痛苦的呻吟著,“啪”的重重一聲,仰麵癱倒在了地上。

李自遙的耳裏驚人,不用轉身,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眉頭一蹙,連忙止住了腳步,這個丫頭不讓他省心,盡會添亂。

夜千竹感覺到眼皮前出現了陰影,她心中偷笑了一下,身體卻紋絲不動,睫毛都不動。待師父將她的上半身扶了直,她快速的拽住的師父的胳膊,嘟囔道:“徒兒就知道師父不會不理我的。”她一試便知,師父不會動真格的,隻是要讓自己記住教訓而已。

李自遙瞅見夜千竹的表情,便知自己是上了她的當了。這丫頭什麼本事都沒學會,盡學些旁門左道的詭計。他硬是摔開了她手,顧自己站了起來便要走,麵色並不好看。

“師父當真不肯原諒夜兒?”夜千竹灰著臉,將身上的草屑石子撣了幹淨,不死心的追問。無論如何,她也要求的師父的原諒。

李自遙無聲的歎息間,總是抵不過她的軟磨硬泡,轉過了身,問道:“你可知錯?”

夜千竹唰的跪在了地上,“徒兒知錯。”

李自遙麵容上漸漸出現了動容有瓦解的趨勢,他無奈的點點頭,道:“為師雖不曾教導你正邪勢不兩立,但也不曾讓你連正邪都不分啊!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的心性我都了解,定是秦斷樓那個魔頭蠱惑你的。隻要你真心知錯並且悔改,我就放心了。”

夜千竹心中小小的反駁,苦笑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罷了。至於秦斷樓是正是邪她根本沒有準確的概念。

且聽李自遙接著道:“這次本是個鏟除迭魔教的大好機會,罷了!但,為師昨日與你說的話可還記得?”

話?夜千竹反複回想,難道是指成親的事?

“徒兒不甚理解,師父的意思難道是要徒兒和延格成親嗎?”

李自遙點點頭,“你即是方掌門的女兒,亦是我逍遙散人的徒兒,此番若是能憑借親事聯合在一起再好也不過了,眼下迭魔教在旁,又有無影門深不可測,朝廷虎視眈眈,局勢萬分的複雜。”

原來是真的,夜千竹頓時心煩意亂,急成了一團,她從來隻當夏延格是好朋友,根本沒有想到過關於感情的事。成親的事萬萬不能。再則方婉婷肯定是頭一個跳出來不肯善罷甘休的,即使她們演變成了姐妹,她的態度恐怕不會輕易改變,到時候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師父,此事恐怕……”夜千竹不知現在出言頂撞師父會不會造成嚴重的後果,不過,在她眼中的師父從來不會強迫自己的。

“你是不是到現在還對秦斷樓念念不忘?”李自遙拉長了臉厲聲問道,這個丫頭是動了情了,不行,他必須要把她拉回來。

“徒兒……沒有。隻是我與延格關係限入普通的朋友,並無男女之情。況且他與方婉婷——姐姐青梅竹馬,徒兒又豈能橫刀奪愛呢?”她努力解釋,為自己找到托辭。

“方婉婷的事你就不必操心,方掌門自會解決。還有夏延格這孩子人品相貌的都是上上之選,你若不是口不對心,心中記掛著秦斷樓,就無需再推三阻四的。此事為師與方掌門和方夫人都已商量好了,你不必多言了。”李自遙的口吻似乎已經很堅決了。

不管如何,夜千竹從心底裏抗拒這件事。若是師父這裏行不通,她可以去和方掌門她的爹說,或許事情會有些轉機。她想不通為何他們幾個會如此倉促的就決定這門親事,甚至事先一點預兆也沒有。

與李自遙散了後,夜千竹便飛快了上了山。

青城派,熱鬧非凡,依稀多了些生人的麵孔。

夜千竹來不及細看,一陣風似的衝進了方震濤的書房。

一個時辰之後,正堂內賓客如雲。今日正是夜千竹認祖歸宗的日子,方震濤請了他們夫婦二人的親朋好友都是一些不會武功的親戚,和江湖到也扯不上什麼關係。

香案,灰爐,蠟燭,一切都準備妥帖。正門相對的牆上正是青城祖輩的畫像。

片刻後,方震濤夫婦帶著夜千竹緩緩從內堂間出來,夜千竹雖是煥然一新的上等衣物首飾以及莊重的發髻,臉上的妝精致而隆重,卻絲毫看不見她的笑靨,反而有一絲淡淡的難言之隱。

下跪後三拜九叩,潛心稟明先輩。

待這一切全部結束之後,方震濤鄭重的宣布她夜千竹便是他方震濤的二女兒方君儀,認祖歸宗完畢。他的心頭大石落了地,方夫人亦是喜極而泣至始至終挽著夜千竹的手,脈脈的眼神再也不肯放開。

周圍依稀有熟悉的臉孔,是夏延格,他很開心滿臉的笑容。還有師父,他也是欣慰的點點頭。他們都是如此這般的開心。夜千竹恍然若夢,為什麼眼前的事讓她覺得如此的不真實?別人似乎都很開心,理所應當,她也應該開心的。

緊接著方震濤宣布了方君儀和夏延格的親事,時間是下月初一。算了算日子,還有將近二十多天。

賓客親友們雖覺得倉促一些,並且意外,到沒有什麼反對的意見。唯一當場哭鬧著離去的便是方婉婷,她不顧大庭廣眾憤然摔杯子,著實讓方震濤下不了台。

夜千竹絲毫不意外,若是要讓方婉婷死心,恐怕比登天還難。

所有的人都認為她和夏延格是珠聯璧合般配的一對,連她自己竟然都再也任性不起來,當場說不出反駁的話。默默的接受了大家的好意大家的安排,也許這便是最好的結局。

其實,一個時辰前,她是準備與方震濤拒絕這門親事的。她從未想過成親這件事,喜歡的人更不是夏延格。誰知那個總是慈眉善目的成為她爹的那個方掌門滿臉的無奈,娓娓道出了關於闕劍的事,眼下他已經老了,唯一可以繼承青城派的人隻有夏延格,偏偏天不從人願。若是沒有闕劍的話,以夏延格的武功難保青城不會落入虎視眈眈心懷不軌的人手中。外患甚篤,若不她意外的成為了闕劍的主人,又豈會惹來這等棘手的事。

她身為人家的女兒,卻從未盡一份孝心,就在昨夜還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把敵對的人給救跑了。更把對青城不安好心的人給放跑了。師父他們都說的對,難保秦斷樓不會對青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