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章 深得歡心
歌舒夜隻覺有一雙如毒蛇般冰冷陰毒的眼睛盯著自己，激起了他對危險的強烈警覺性。但他更知道自己不能有絲毫異樣表露，不能讓這條毒蛇生起任何警惕性，否則他將死無葬身之地。
“太像了！”
歌舒阮鳳心裏暗暗地在磨牙，雖然知道眼前這張臉並不是她嫉恨的那張臉，但曾經因為這張臉所受的種種屈辱她卻不能忘懷，既便是那個人已經死了整整十七年！
“你叫歌舒夜？”歌舒阮鳳好容易才壓下心頭的怒火，端起太後的架子居高臨下地問，語氣卻沒有親戚間該有親切，隻剩刻意維持的冰冷。
歌舒夜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恨意，那是從他母親身上延伸下來的恨意；按照線報調查中所描述的她的脾氣，她沒給自己臉上擲一碗滾燙的茶水，已經很讓他對她刮目相看了：“回太後，臣侄是叫歌舒夜。”
“長得倒挺俊俏，不辱歌舒家代代俊美於常人的祖宗根本”歌舒阮鳳這算是承認了他侄子的身份，卻又急轉話鋒道：“每年可有祭過你母親？”
歌舒夜一顆心緊緊地繃了起來，繃得他生疼：“臣侄不孝，母親去時臣侄才四歲，如今早已不記得生母的樣貌，隻把大夫人當作臣侄生母般敬重、愛戴。若是年年祭拜，恐傷了臣侄與大夫人十幾年來修得的母子情份，故不曾拜祭。”
歌舒阮鳳聽了這話臉色緩和了些，唇邊多少有了些許笑意，再說出來的話也溫軟了許多：“倒是個懂事的孩子，隻是說來她到底是你的生母，每年祭日燒幾個紙錢祭拜一下也是應該的，別叫人抓了你的錯處，傳出不孝的名聲，倒叫人說國舅府不重孝道壞了名聲。”
“臣侄受教，多謝太後提點”歌舒夜畢恭畢敬地回答，心中卻是無比酸澀。
那是他的親生母親，難道他不想祭拜嗎？為怕歌舒驍勇和吳敏對他心生防範，他就連偷偷拜祭都不敢，他當真是不孝！
今天聽了歌舒阮鳳這話，縱然兩人永遠不可能真心站在同一個陣營裏，但他還是對她有了一絲感激之情，因為她給了他一個可以堂而皇之祭拜母親的理由。
歌舒阮鳳見他的確懂得分寸，心裏很是得意，也很是解恨——想當年那個賤人多麼威風，獨冠六宮恩寵。
口口聲聲要與先帝白首攜老的女人，後來不僅屈身歌舒驍勇，更生下了歌舒驍勇的兒子。如今她的兒子卻連她的樣子都不記得了，一心隻把別人當作自己的生母，這還真是老天長眼，報應不爽啊！
這麼想著，歌舒阮鳳便覺得歌舒夜討喜起來，他可是那個女人現世的報應啊：“既是本家侄子，就不必這麼生分了，快起來吧。來人，看座。”
“謝太後恩典！”
歌舒夜起身，早有小太監搬來軟椅，他便規規矩矩地坐了，仍然不敢抬眼正視歌舒阮鳳。
既當了自家人，歌舒阮鳳說話便不準備再拐彎抹角，揮手支退了不相幹的人，寢殿裏便隻剩下她、歌舒夜和小祿子三人。
“先前國舅進宮跟哀家說了”歌舒阮鳳微笑看著歌舒夜，越看越解氣、越看越喜歡：“國舅的意思是給你在皇上麵前討個封賞。你本就是國舅府的長子，雖是庶出，這長子的身份卻是毋庸質疑的；給你個封賞也是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