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61(1 / 2)

第一卷 61

第一卷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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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人連忙道:“屬下看見娘娘服下了什麼藥。”

“蠢材,誰問你?周公慎,她到底怎麼了?”

“娘娘說不願殿下看到她狼狽的樣子,所以把剩下的藥全用了。可還是被殿下看見了她最狼狽的樣子。”說著,周公慎費力地把自己的手從行雲手裏抽下來。

拓跋靖很快就衝到了榻前,握住了行雲的手,行雲睜開眼,看見了他,還聞到了他身上的香味。

周公慎知道行雲需要他,非常需要他,可他除了離開,什麼也幫不了她。他知道自己一直對行雲有著好感,但很久以來,也僅僅是好感而已。若不是拓跋靖對她不好,若不是知道她在他身邊過得不好,他不會放縱自己對她的愛。

拓跋靖在握住行雲的手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了行雲的手鬆開了勁,同時,他看見行雲的另一隻手死死地抓住了在一邊的被子。此時的行雲絕對不好看,她的麵目因為痛苦而猙獰。

“你怎麼就那麼不聽話?啊……?”拓跋靖不顧一切地把行雲用力摟進懷裏。她快要把他逼瘋了。她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嗎?是周公慎和她親,還是自己和她親?她難道還怕她弄疼了他,使他生氣?他恨不能疼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靖……”行雲艱難吐字道。“疼……能不能……放開……”

能不能?拓跋靖看著行雲扭曲的臉,已經不知該說什麼了。她還問“能不能”?在她這麼難受的時候!

“殿下。”有人試探地在門口問道。

“滾……”

“殿下,周將軍送來的,說可以止痛。”那人硬著頭皮說完,把酒壺放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很快地就滾了。

拓跋靖取來要喂行雲,被行雲一把搶過,自己拿著就要灌下,幾次都流到了脖子裏,又被辛辣的烈酒味嗆著,猛烈地咳了起來。灌下了兩壺烈酒,行雲才漸漸意識模糊了起來。她知道,她不該喝酒。她醉了後,有時,會控製不住自己。慶幸的是,在拓跋靖身邊,她在僅有的意識控製下,幹脆裝得很醉很醉,一語不發,醉如爛泥。後來,她也記不清拓跋靖和她說過些什麼。

宿醉醒來,頭痛地厲害。已經沒有人在身邊了,營帳的門簾被很小心地放下,以免陽光射了進來。縱然如此,行雲也看出了太陽已經高照了。她到這兒來,不是來給拓跋靖當累贅的。說白了,她來是為了確保拓跋宇會死。

營帳的榻邊有一麵銅鏡。在鏡中,行雲看見自己的臉色蒼白,許是終日車馬勞頓,連眼睛下也有著深深的兩塊淤青,青色中泛著紫。昨日拓跋靖看見的就是自己的這副樣子嗎?連那個山野村姑都不如!

行雲找尋出自己行李中的鉛粉胭脂,又了無趣味地放了下。她突然發現,她已經不在意拓跋靖會不會嫌棄她憔悴難看,她也已不在意他是否會繼續寵她。

她在想,也許她不會給他生下孩子,她不會留一個孤苦伶仃的孩子在這冰冷的世上。

行雲看見榻邊放著一套女裝,料子不算太壞。行雲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好像總能聞得到那個女人的味道。男人總能說,雖然他和別人同塌而眠過,他的心中始終隻有你一個。而她行雲做不到。母妃也曾與人私會,用的是和她一樣的暗道。正如拓跋靖說的,做過的事情就是做過的。讓她忘懷,裝作不知道,她同樣做不到。

行雲複又找出帷帽,戴上,才走到營帳門口,掀開簾子,對外道:“準備浴湯來。”

她看見兵士為難了一下,才道是。

又看見另外有一個兵士跑開了,大抵是去通報拓跋靖她醒了。

“你好些了麼?”

行雲見拓跋靖來了,側過臉,坐下,淡淡道:“本就沒有事兒。坐下說話吧。”

拓跋靖心裏有些失望,既然千裏迢迢地來了,為何又對他這麼冷淡?

“有些軍務,我看你還睡著,想你也累了,就沒打擾。”拓跋靖解釋道。

“長安有江燦,周公慎說他要回來,我就跟著來了。你說過軍營中不該有女人,所以之前沒敢告訴你。我隻是來看看,過兩天,便就走。”

“行雲,軍中凶險,所以才不讓你來。既然來了,就別走了。你來了的事兒,隻怕我大哥也已經知道了,你現在回去,在路上更危險。”

行雲推開了拓跋靖求歡的手,道:“我讓他們準備浴湯了。你……能不能先洗洗?”

她能怎麼辦?隻要他要,她還能有什麼別的選擇?她甚至不會開口問一句:那個女人是誰。

兵士不知在哪裏找出了一隻大木桶來,行雲替拓跋靖擦拭著身子,他身上沒有新傷,最近一次的傷口是她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