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拓跋靖已經很克製了,行雲還是被折騰得夠嗆。別人的小別勝新婚是甜蜜的,於行雲而言,不過是又一種新的折磨。
她微閉著眼,看著拓跋靖起伏的身影,在想,他那一夜對她那樣的殘忍,在日後知道她婚後還與周公慎有染,會讓她怎樣死?
過後,拓跋靖抱著她道:“你真的對我沒有感覺?”
行雲搖了搖頭,把臉埋在了拓跋靖的肩窩,不發一言。她知道,在床上無論她怎樣努力,都不會給拓跋靖真正的歡娛。在拓跋宇死後,他若早一日發現她的奸情,那麼於她,於他都是早一日的解脫。
“行雲。”拓跋靖猛地扳著行雲的肩膀道:“告訴我,你剛剛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還有,你會對他好的,是吧?”行雲微笑道。
“當然。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我的寶貝。”
寶貝?行雲想起了子瞻。他喚她寶兒,在他還能喚她寶兒的時候。那時,他說一輩子也不會不要她。可歲月流逝,她還能抓住什麼?
還有什麼比戰場上的夕陽給人震撼的了?
行雲第一次看見真正的戰場,心情卻比想象的要平靜。
“娘娘在看景?”
行雲回首,看見了周公慎,道:“周將軍,暮深風涼,我該回了。”
行雲走開了兩步,周公慎在她背後沉聲道:“娘娘,那日的女人和秦王沒有瓜葛,是一個部將找來的,秦王那時正在訓斥那個部將。”
“為什麼要告訴我?”
“我隻是不想娘娘心裏太過難受。”
“我該走了。”行雲將沉沉暮靄留在了背後,她又鑽進了拓跋靖的營帳。拓跋靖不許她走出軍營,軍中之事也不許她插手,她每日做的事情也隻有睡覺和陪他睡覺而已。而拓跋靖卻很忙碌。
“今天周公慎去找你了?”
“是。”
“他是個無事不開口的人。”
“他來告訴我,那天的女人和你沒關係。”
“要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這麼多天,你提也沒有提過。沒想過,你心裏卻是那麼想的。”拓跋靖很有些不悅。
“我錯了還不行嗎?別生氣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行雲小心地替拓跋靖解去戰袍。他今天受了點兒小傷。
“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把我當做自己人?是不是非要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大哥?”
行雲怔了一下,道:“別生氣了。是我錯了。”
“那你為了什麼而來?別說你想我,我不信。”
“你不信?很好。”行雲咬唇道:“我沒讓你信。”說著,行雲把手裏的繃帶丟在了一邊,冷笑道:“我從來沒指望過你會信我。”
深夜,行雲坐了起身,在拓拔靖的身邊,她睡不安穩。她提過讓拓拔靖另給她準備一個營帳。拓拔靖沒同意。左右她白日除了補眠也無事可做,也就沒再提過。
她幫拓拔靖掖實了被腳,起身要走,卻被半夢中的拓拔靖一下子抓住了袖子。行雲反手劈在他的頸間,他才應聲而倒,鬆了手。行雲又回頭看了一眼,才探身出了營帳。
“娘娘。夜深了,還請回吧。”
“就你也敢攔我。”行雲一聲冷笑,那人倒退了一步。
行雲避開巡夜的守衛,來到薄暮時看日落的地方,那裏已經有人在了
兩人施展輕功,不多久,就離開了軍營幾百步。程錦停下了步子,道:“賊營凶險,殿下就莫去了。”
“我若不去,你一人如何成事?”
“周公慎可以勝任,而且殿下該知道他的勢力不算小。為什麼不用他?即便他自己不方便來。他手下也有很多的秘密勢力。他手下的人,殿下一次都沒有動用過。”
“他需要自保的能力。他的人,我不能動。”
“拓拔靖不是很信賴他?堂堂左將軍,立下赫赫戰功,也需要自保?”
“正因為如此。拓跋靖說過他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拓跋靖沒有足夠的自信掌控他。一個有能力,沒有弱點,與他更沒有感情的人,拓跋靖是不會放心的。”
“今夜事成之後,殿下就莫要再回了。”程錦道。在幾年前,他沒有自信能保全行雲,但現在他有了。盡管之前周公慎的神情間,仿佛表明行雲與拓跋靖之間還是有感情。拓跋靖的種種舉動也表明了在他心目中行雲有多重要。可他總覺得行雲還是不要和這種複雜的人在一起的好。她與拓跋靖時不時的冷戰他又不是不知。行雲還年輕,又沒有生過孩子,再嫁人也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