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59(1 / 2)

第一卷 59

第一卷 59

行雲不敢服下那藥丸了,她慌了神。兩軍對陣,他怎麼可以突然之間,就棄三軍於不顧,飛馬而回。與他對陣的可是雲峻,他的手段絲毫不亞於當年的父親。她在他的心中真的有那麼重嗎?比這場至關重要的勝負更重?他說過,他無法忍受她把自己看得低賤。自己這麼做,會不會讓他生氣?

當拓跋靖終於趕到長安,她出城而迎。他一言未發,就用手隔著帶著露水的手套,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迫不及待地抓住她的手,行雲真的就想告訴他,告訴他她做過什麼,想過什麼,甚至,她和誰睡過。

可當到了大殿,屏去眾人,他摘下那猙獰的麵具,行雲才怔住了。

這不是拓跋靖,而是周公慎。

行雲能感到發疼的喉嚨中,有什麼要噴薄而出。

“殿下,屬下沒能想到,殿下真的會以為是他親自回來了。”

為什麼他就不能親自回來?為什麼自己就不能以為是他親自回來了?曆經了這麼多,她還是那麼蠢,那麼天真,那麼可笑!又為什麼代替拓跋靖回來的恰恰會是周公慎?為什麼他抱她抱得這麼緊?為什麼她渾身越來越熱?他恨她嗎?因為她要不顧一切地要為拓跋靖生個孩子。

“周公慎,我命令你,你放開我。”

“這一年來,我看著你受苦,看著你受累,可我連一句掏心話都不能和你說。現在,我終於等到了機會,你卻讓我放開你。我不放。告訴我,你為什麼就這麼狠心。對我,還有對你自己。你真的就那麼怕那個人?”

行雲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低聲吼道。“周公慎,你還不明白嗎?我隻是利用了你。你這個樣子對得起死去的何微嗎?啊?周公慎,你對得起她嗎?”

周公慎放開了行雲,眼裏的意味卻更加堅定,他道:“她死的不值得,你活的不值得。就算他們都死了,你又能得到什麼?”

行雲苦笑道:“如果我說正義,你一定會笑我。”

周公慎道:“我不會笑你,就算天下人都笑你,我也不會。”

“那天下人都罵我呢?”

“我也不會罵你。”

“因為你是我忠心不二的屬下,是嗎?”

“不,因為我愛你。所以你的痛,我一樣經受,才不會任意責難你。”

“周公慎,你不該這麼說。”

“殿下,我都不再回避,殿下還在回避什麼?”

“周公慎。”行雲牽住他的手,握在手裏,沉著道:“我不配。我也承受不起。”

“殿下,你這是什麼話?”

“周公慎,我——行雲承受不起你的愛。你可以說不在意我嫁過人,你可以說不在意我心裏有過子瞻。我信,我都信。可那是因為你還沒有得到我。沒有得到,一切都可以無所謂。得到了,什麼都有所謂。拓拔靖就是這樣子。我嫁給他屬於他都這麼久了,他還耿耿於懷。在臨走前,還大肆地在長安搜尋子瞻和程錦。若不是你手下人聰敏,子瞻要是出了事,他以為我會善罷甘休?”

“不是拓拔靖太過在意。而是連我都看得出,在你的心中他有多重,他怎麼會不在意。”

行雲低下頭,半晌,才抬頭道:“前方戰事如何?拓拔宇聽聞秦王回了長安,定然生輕敵之心。秦王的計策是什麼?”

“誘敵深入,然後,分而治之,圍而殲之。”周公慎走到行雲的書桌上,在攤開的地圖上指出一個地方,說道:“就在這兒。”

行雲湊了過去,沉思了一會兒,道:“分而治之,圍而殲之。這隻怕會是一場血戰,可畢竟我們的糧草也不多了,別無良策。”

她沉浸在對戰事的估測之中,可也感覺到了因為周公慎靠近自己而漸漸加快的呼吸。

行雲忽然轉開話題,道:“娶妻吧。我見過一個女孩,和何微挺像的,也許你會喜歡上她。”

“我不會娶妻。以前想過,現在不想了。”

“為何?”

“人的心隻有一顆,給不了太多的人。”

“周公慎,你還是那麼喜歡說實話。牽扯的越多,辜負的就越多,人隻有一生,償還不起。”

“為什麼要給他生孩子。”周公慎突然轉口問道。

“在你看來,是為了什麼?”行雲沒有推開他再次環上來的雙臂。她知道自己在再度沉淪。拓跋靖遲早會知,那麼一次出牆,和二次出牆,又有什麼區別?她活不了太久的。良夜苦短,何不秉燭而遊?不是拓跋靖親手把周公慎送過來的嗎?不是他親自給他們創造了堂而皇之的獨處機會嗎?

“自保?我想過。但看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