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林先生,兩位是林小姐的親人,稍後也會請你們配合調查……"鄧警官最後再次敬佩道,"應該好好感謝尉先生,他也是受害者……"
兩人微笑目送鄧警官暫時離去,林書翰不解疑惑。
蔓生輕聲道,"當時憶珊就摔在他的麵前。"
"……"林書翰一怔,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急救?
這個人,真是怪物!
"該向他道聲謝。"蔓生說著,就要帶著林書翰上前致謝。
尉容正靜靜坐在長椅上,任翔則是朝來人恭敬頜首。
"尉總,今天多謝。"蔓生率先道謝,林書翰也是道,"謝謝。"
尉容淡淡微笑回道,"如果真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算是一件功德。"
雖是救人一命,他卻似看淡一切,更看淡生死,蔓生應道,"我會派人送一些補品給尉總壓驚。"
"不用了。"他直接回絕,又是說道,"你已經借給我手帕。"
林書翰這才發現,他手中拿著的手帕,正是林蔓生所有。
這算什麼意思?
這樣義正言辭,可卻讓人遐想非非……
"哐--"警署廳的大門,又被人猛地推開,這一次卻是宗泉。
他的身後,緊隨其後的美麗身影,神色如此慌張,那張恬靜臉龐終於因為焦急而滿是愁緒。
容柔的目光在大廳裏找尋,一下定格於長椅上的他,仿佛周遭全都黯淡,成了一片漆黑,她的步伐筆直淩亂而來。
蔓生退後一步,林書翰也是往後退。
眾人瞧見,那道美麗身影急切衝到他麵前,忽然將他抱住,"尉容……"
……
這突然的擁抱是因為擔憂過後的放心,更是因為一顆心始終都懸空不得安寧,在瞧見他的刹那,再也控製不住需要一個踏實證明,證明他一切安好……
周遭眾人,隻瞧見那個美麗女人緊緊擁住那個坐在長椅上的男人。
這一眼望去,他們儼然是一對深愛彼此的戀人。
"尉容……"容柔輕聲囈語,"你有沒有事……"
她幾乎無法平靜,惶惶中重複詢問,雙手抓住他的衣袖緊緊不放。
"阿柔!"尉容開始呼喊,他的手輕輕覆在她的後背安撫,"冷靜下來!我沒有事,冷靜下來……"
"可是……"容柔閉上眼睛,聲音都在顫抖,"都是血,都是血……"
"是別人不小心失足摔了下來,和我沒有關係……"他低聲道,像是為了讓她恢複清醒,他不斷道,"是意外,這是意外失足……"
"我很好,也沒有事……"他亦是重複著,覆在她後背的手更是輕輕拍撫,"聽見了?你聽見了沒有?"
這樣的安撫持續了片刻,容柔這才好似平靜下來,她已經紅了眼眶,抬起頭望向他,見他神色安然沉靜。鎮定的模樣好似根本無事發生。
"阿柔,我沒事。"他再次開口,奪定無比的男聲。
容柔終於徹底平靜了心神,卻又瞧見他脖子上受傷的地方,"你怎麼流血了?"
她急忙想要檢查,手握住手帕拿起一瞧,立刻又道,"你需要止血上藥……"
那一方手帕,已經到了她的手中,為他輕輕按住傷口。
林書翰看著這一幕,卻是皺眉。這樣旁若無人的親密舉動,難道不知道這裏是警署?
他側目望向一旁的林蔓生,卻聽見她道,"我先進去錄口供。"
正是警務人員前來呼喊她進入,她微笑轉身,人已經走向審訊室。
鄧警官瞧見她入座,循例問道,"林女士,令妹和蕭先生之間的關係,你是否清楚?對於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你是怎麼看待的?"
蔓生坐在椅子裏,默了下道,"愛一個人也有前提,別想著一定要有結果,別認為付出就該有回報,還有千萬別太當真。"
否則隻會瘋魔,死了也不得超生。
……
警署廳內離開了幾位前來接受調查的工人,警務人員隨即呼喊林書翰錄口供,緊接著輪到了容柔。由於容柔之前也見過林憶珊,所以她也沒有例外接受警方審訊。
"容柔小姐,請跟我來。"警員低聲道。
尉容朝她喚了一聲,"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容柔點了點頭,這才起身跟隨警員前往。
審訊室是在三樓,容柔安靜走在樓梯上,步伐聲交疊而起,她一抬頭,卻瞧見蕭從澤正站在三樓的樓層上方。
蕭從澤剛剛結束審訊,他微笑道,"今天我們可是約好了要見麵,你竟然沒有來。"
"反而是尉總來了。"其實對於今日之事,蕭從澤也是意外。隻是此刻,也已經明白尉容不會再準許容柔再和他繼續碰麵。
容柔沉默不語,隻是跟隨警員繼續上樓。
瞧著她一步一步走近,等到人就在眼前後,蕭從澤忽然邁開步伐下樓,擦肩而過之際,他一下摟住容柔的肩頭!
容柔一驚,步伐也是驟然一止,蕭從澤卻忽然棲近她,在她耳邊囈語道,"我告訴你,我不會取消婚約!要怪就怪你是他的女人!你跟不跟我都無所謂,你和誰睡也不是重點,反正我不會讓他這樣輕易得到!"
那陰狠的話語一下透過耳朵傳來,容柔心裏一怵,隻見他笑容陰霾,忽然放開她的手腕,就這樣走下樓。
容柔整個人定在樓梯處無法反應,直到警員的呼喊聲傳來,"容小姐……"
……
蕭從澤從三樓下來,又在二樓處停留片刻。
等待的時刻裏,二樓一間審訊室內有人而出,正是鄧警官朝林蔓生致謝,"謝謝林女士配合調查。"
蔓生禮貌微笑回聲,她一轉過身,就看見蕭從澤佇立於盡頭一處窗戶前方辦理相關手續。
視線對上蕭從澤,倒是打了個照麵。蔓生就要離去。
蕭從澤卻也在同時處理完手續,簽字之後他的步伐也走向樓梯口。
"林副總,你也來了。"蕭從澤出聲喊。
蔓生瞥了他一眼,"發生了這樣的事,我能不來?"
"也是,就算傳言你是林董事長的養女,可你始終是林家的長千金。"蕭從澤微笑道,"作為公司負責人,又或者是作為長姐,你都該來。"
蔓生笑了笑,直接往樓下走。
蕭從澤跟隨在她後方,卻突然道,"你心裏其實很慶幸,敵人終於得到了報應,有沒有很痛快?"
蔓生沉默不語,她的步伐不曾停止。
蕭從澤望著她的背影道,"錦悅現在隻差最後一步。就能徹底為你所用,成了你的囊中物。你隻要拿住你的弟弟林書翰,當不當繼承人,又有什麼大不了。林憶珊一向和你作對,她要是不發生意外,接下來你就是要對付她。"
"一個發了瘋的女人,糾纏起來還真是執著。"突然,蕭從澤的聲音愈發冷凝,忽而笑問,"你能得償所願,是不是也該感謝我?"
但是立刻,蔓生也是停下步伐,蕭從澤還在往前方走,反倒是越過她。他亦是停步,回頭望向她,她站在幾階台階上方,用一種冷冷的目光望著自己。
"我和她一向水火不容,這一點公司上下誰都知道,不用你提醒。"蔓生並不否認,哪怕是在警署,真要調查,她也不會避諱,因為這早已經不是秘密。
隻是瞧著麵前這個人,蔓生冷聲反問,"如果今天的事故,是上天對她的報應。那麼蕭三少,你的報應什麼時候會來?"
那狠戾的眸光直視,從這樣一雙漂亮眼睛裏迸發,竟是光芒四射,蕭從澤瞬間定住,而她已經走過他身邊,"我會瞧著,那一天應驗的時刻!"
蕭從澤一回頭,視線落向那道身影。他再次追了上去,反而是笑了,"你的口才真是愈發了不得,自從被他悔婚以後,你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而且,長發剪短後比從前更吸引人。"
"真是奇怪,他怎麼就會選了容柔,而不選你?"蕭從澤在旁低聲詢問,又是徑自回道,"你考慮過這個問題沒有?"
蔓生不再言語,蕭從澤卻道,"女人不需要太強悍,柔柔弱弱的,才能打動一個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