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愛有前提姓氏所屬(1 / 3)

是他開口向她保證,蔓生這才回神定睛,瞧見他一張俊彥溫煦,不再如方才冰冷,方才一瞬間的恐懼感消散……

可他為什麼滿身是血,又為什麼會在警署?

蔓生終於還是問了一聲,"你是怎麼回事?"

理智一旦回籠後,這才發現他身上並沒有受傷,唯有臉頰好似被割破,所以劃了一道口子,傷口沒有徹底凝結,又滴落出鮮血。隻是整個人幾乎是安然無恙,所以襯衣染上的鮮血並不屬於他。

"不小心濺到的。"尉容低聲說。

"這是誰的血?"蔓生總覺得蹊蹺,因為此刻他們竟然同一時間出現在警署,她是因為林憶珊意外失足而被警方傳喚。

難道,其實他也是?

蔓生一對上他白色襯衣上的大片血跡,又是回想方才警員現場拍攝的照片,她一下捂住臉,好似那份血腥味全都縈繞在鼻息之間,彌漫在周遭揮散不去。

尉容瞧見她秀眉緊促,纖細的手捂著臉龐,他不曾再多言,隻是說道,"嚇到你了,來不及換衣服。"

"容少!"後方處卻有人呼喊,正是任翔提著手提紙袋前來。

任翔往前方一瞧,走近後呼喊,"蔓生小姐!"

"容少,衣服拿來了。"任翔將紙袋送到尉容麵前,蔓生這才發現,原來是嶄新衣物。大概是就近剛剛買下的,所以才會匆忙趕來。

尉容的目光卻一直落向她,不知在瞧什麼,忽然皺眉。轉身前往休息室。

任翔朝林蔓生點了個頭,便也跟隨而去。

蔓生望著兩人擦肩而過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盡頭,她這才進入女士洗手間。站在洗輿台前方,雙手掬起一捧水。

冰冷的清水,好似能夠將那份焦灼感洗去,也讓自己更加清醒。

複又抬頭望向鏡子裏的自己,方才那一幕竟然又閃現在眼前,逆光中失魂染血的他,如此妖怡如此可怕。

平複了一會兒,蔓生返回大廳。

程牧磊卻是立刻迎上,他急忙回道,"副總,剛剛得知的消息,原來尉總當時也在現場!"

當下蔓生倒也不再詫異,神色相對而言十分冷靜,程牧磊卻是狐疑,"您不奇怪?"

"我剛剛已經見到他,就在那邊的回廊。"蔓生輕聲道。

程牧磊這才明白,蔓生接著問道,"他為什麼也會在現場?"

"好像是約了雲商蕭副總,所以才會趕過去……"程牧磊將得知的情況如實相告,"尉總抵達的時候,剛巧林二小姐失足踩空,從高處摔了下來。她摔下來的時候,就在尉總的頭頂,整個人落在他的腳邊……"

轟--!

刹那間蔓生一片空白,那畫麵太殘忍太突然,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直接摔在自己麵前!

……

警署休息室裏窗簾被拉起,室內也沒有開燈,灰暗中他慢條斯理脫去衣服,換上幹淨的襯衣。

任翔在一旁靜候,瞧見他將衣物換下後,又是逐一收起。"容少,警方說這些衣服先交給他們暫時保管。"

尉容沉默頜首,不疾不徐將袖扣係好。

瞧著已經換上新裝,任翔這才上前將窗簾拉開。是大片的陽光照了進來,冬日裏白蒙蒙一片,顯得這樣慘白寡淡。

任翔再一回眸,視線落在尉容的臉上,他開口提醒,"容少,您的臉上流血了……"

一側書櫃櫥窗的玻璃擦拭得十分幹淨,尉容側目瞧了一眼,這才發現臉頰一片血跡。

傷口什麼時候又開始裂開流血,竟連自己也不知曉,隻是一想到她方才那張惶恐不已的臉龐,他這才明白緣由,隻因為玻璃倒影中的自己如此駭人。

他抬起手,手指擦拭過那一道口子。將血跡也一並抹去。

片刻後兩人從休息室內離開,再次前往大廳。

大廳處警務人員一片忙碌,那張長椅上,正是林蔓生以及程牧磊還在等候。

"是尉總……"程牧磊眼尖瞧見來人,他立即叮嚀一聲。

蔓生尋聲望去,隻見他正站在前方,依舊是挺拔不凡的身影。但是白襯衣已經幹淨整潔,如昔日不染半點塵埃。

任翔則是將裝有換下染血襯衣的紙袋交給警員,警員接過收起。

此時,另外一位警官走了出來,那位警員彙報道,"鄧警官,物證已經收集。"

"感謝尉先生,這樣配合警方調查……"鄧警官趕緊道謝。

尉容隻是微笑應聲,"不必客氣,都是應該。"

"鄧警官,那位就是林氏錦悅的副總林蔓生女士……"警員又是在旁一比劃,鄧警官望了過去,瞧見長椅上端坐了一位容姿秀眉氣質優雅的美麗女士。

下一秒,她已經起身迎向他,"鄧警官,你好。"

鄧警官為之驚豔,立刻清醒過來回著"您好",轉念又道,"林女士,令妹林憶珊失足摔下,現場多虧了這位尉先生,他的反應迅速,將當事人受傷腿部大動脈附近用繃帶綁紮止血,要是不及時,等不到救護車趕過來,就會因為失血過多死亡……"

他不隻是目睹了現場,還當機立斷為林憶珊止血?

這又是意料之外,蔓生再次愕然,鄧警官卻是不住稱讚,更是欽佩,"尉先生,您的膽識過人,這種情況下,目擊了當事人墜下,還能夠緊急處理,實在是佩服。哪怕是警務人員,又或者專業的醫護人員,也不是各個都會這樣冷靜敏捷……"

人的本能在遭遇劇烈衝擊的時候,會定格在原地無法反應,他幾乎是直擊了一場死亡,卻沒有因此被驚住。

"容少……"任翔卻又是喊了一聲,臉上的傷口倒是止住了,可是脖子處不知為何竟然滲出一絲血跡。

"這裏有沒有手帕?"任翔在旁追問,突然想到一個人,"蔓生小姐,您隨身一定帶了手帕!"

蔓生的確有帶手帕的習慣,在眾人注目下,她從挎包裏取出遞了過去。

尉容伸手接過,他握著手帕放在自己的脖子處,一陣清新淡雅的香氣縈繞而來。

是屬於她的香氣。

竟如此久違的安心。

……

"姐!"警署廳外,正是匆匆趕到的林書翰。

隻見前方聚集了一行人,有警務人員,也有林蔓生以及程牧磊。

但是卻還有任翔,以及那一個讓他生厭之人--尉容!

林書翰一走近林蔓生身旁,就聽見她道,"尉總當時也在現場,他還為憶珊做了急救措施。"

林書翰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依照他和林家的關係,他根本就不應該急救,也不會出手相助。

尉容隻是回了個笑,徑自帶著任翔往後方另一側長椅而去。兩人雙雙入座,倒是給了他們談話的契機。

"鄧警官,可以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蔓生又是追問真相,林書翰亦是茫然一片。

一行人站在這一側,聽著鄧警官道,"其實今天發生的事件,幾乎已經可以斷定是一起意外事故。"

"事故現場相關人員,都已經請到警局協助調查,所有人的口供都是一致吻合。林憶珊小姐和當事人蕭從澤先生發生了爭執,起因是感情糾紛。蕭先生聲稱,自己和林小姐有過一段短暫交往,但他隻認為兩人是普通朋友的關係,可是林小姐並不這樣認為。"

鄧警官用詞十分謹慎委婉,但眾人都聽明白了。

蕭從澤所謂的普通朋友關係,卻是露水姻緣有過幾夜情,但是林憶珊卻不依不饒追究到底,才會有了今日災禍。

鄧警官繼續道,"之後蕭先生已經向林小姐說明,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但是林小姐並不肯死心。所以就一直私下追查他的去向,大概是打聽到他今天會出現在工地這裏,她就趕了過去,但是很不幸,發生了意外。"

"林小姐不顧危險,也不聽從勸戒,她直接登上了還在施工的大樓。蕭先生命人請她離開,她還是一直往前走。因為穿了高跟鞋的原因,一下踩空就摔了下去,旁人也來不及阻止。"

"她摔下去的時候,身體被大樓延伸的鐵架傷到,從而割破了動脈。摔在地上之後,大腿又紮了鋼筋,身體應該受了很重的內傷,所以口吐鮮血……"

縱然沒有目睹現場,可林書翰得知這一切,腦海裏閃現出那一副血腥畫麵,感到十分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