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問道：“你忘了你是怎麼爬到今天的地位？忘了為了這一切你付出了多少嗎？你真的甘心嗎？”
吳沛生道：“隻當我是坐了這麼多錯事而今要去贖罪吧，我騙了人，也害了人，也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可是現在都不重要了，我得到了這些後才發現我並不在意，而今我不會再為了任何事蹉跎下去了，我不會再讓她等我，更不會再去苦苦等著她。”
小雲用右手的中指背過臉揩下一滴淚，又轉過頭來，對吳沛生道：“你欠太子的太多，你想功成身退，他卻不一定真的想留你性命！”
吳沛生看著青青，卻對小雲道：“再賭最後一把吧，賭他回成全他的姨娘，賭他還有最後一絲憐憫是沒有被磨滅掉的。”
小雲怒道：“不可救藥！”
吳沛生隻對她道：“從此以後府裏的一切都交給你，還有城郊的幾頃良田你也收著，算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從此天涯兩邊，各自珍重。”說罷便去拉了青青的手，要和她一並離開。
小雲在身後喊道：“你別以為你真的能想放就放，有些東西，即使你想，你也做不到！”
青青不禁一個寒顫，看了看吳沛生，吳沛生鬆開她的手，她回過頭去，對小雲深深一躬，道：“這是謝你這麼多年來對他的幫扶，在他身邊，付出最多的人從來都是你，也許我真的是你的地獄，一切都不過一個‘情’字，情之所至，我也成了個為人所不齒之人，今日我奪了你的，我絕不敢奢求他長久，隻求有一朝一夕便已然足夠，隻是我欠你的，或者是一生了，我會有代價的。我為我的情不自禁，給你說聲，對不住。”
小雲冷眼看著她，道：“咱們兩個，也算是纏纏繞繞的大半輩子了，今日總算是有了個了結，誰輸誰贏不重要，下輩子我定還能找到你，我有預感，咱們的一切，都還沒有到頭。”
青青點點頭，轉身要走，小雲對她道：“你還記得趙大哥的墓在哪兒嗎？”
青青道：“知道。”
小雲道：“那一旁有個空著的平地，裏麵的瓷缸裏才是趙大哥，如果有辦法，把我們兩個一起帶去江南。”
青青不明白她的意思，多看了她兩眼，便和吳沛生上了馬車。
車上，吳沛生道：“我從不進虞雁樓，絕不是因為我疑你，而是因為我從來不敢相信我會真的得到你，虞雁樓下是你，這個樓是我一直以來用來欺騙自己的地方，隻要看一眼，我就告訴自己，你在裏麵，你從來不曾離開過我，我也知道有朝一日我踏進去，卻發現你不在，我所有的信仰都會盡數坍塌。”
青青握緊了他的手，道：“我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在大漠想著你，直到聽到公主病逝的消息我才敢回來，我一直有很多話想告訴你，想告訴你那個像明珠一樣的姑娘現在有多幸福，想告訴你學會在大漠生活也是為了你，不過現在都不必說了。”
吳沛生道：“你的詞譜得倒是好，我們可以再江南街頭賣藝，這樣靠自己討來的生活一定是安心的。”
青青瞧到了清茗嘴角掛著笑，眼睛卻盯向了車窗外，自己發著呆，便一把拉了清茗的手，對吳沛生道：“清茗一直在等克烈，你的弟弟也是大漠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