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沛生看著清茗,對清茗拱了拱手,道:“我弟弟此生有你,是他最大的福分!我牧烈多謝姑娘了。”
清茗道:“將軍不必如此。”
吳沛生看看青青,又笑著對清茗道:“我今日便不再是個將軍了,從前在大漠,克烈和我跟著父親一並長大,姑娘若不嫌棄,便同克烈一樣,稱呼我一聲大哥,自此以後,咱們一家人相互扶持,一並等著克烈,等到一家團圓的一日。”
清茗的眼淚滑下來,卻仍舊是笑著,道:“其實我早知他不在了,我一直騙著自己,說他還活著,他還在四處飄著,我手裏的線永遠都不會斷,可我沒想到,你們幫著我,告訴我說隻要等希望還是有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許是克烈把你們放在我身邊的吧。”
吳沛生道:“這世界上從來都不會缺了希望和等待,清茗,你這個弟妹大哥認定了,克烈才是大漠的第一勇士,你沒有看走眼。”
青青也道:“咱們幾個從來都在互相等著,隻不過過從今日起,我們一起等克烈,清茗你願意去相信嗎?克烈不管是什麼樣兒的,不管他這輩子做了一匹狼,一隻蝴蝶,或者隻是江南街頭的赤腳孩子,他也總會到你身邊,因為你手裏有那根牽著他的線。”
清茗點了點頭。
馬車停了,三個人在虞雁樓前下了車,清茗上前去摳門,青青對身旁的吳沛生道:“現在還不敢進去嗎?”
吳沛生看著她,笑了笑,道:“我曾經告訴自己,進了這樓,就是要離開的時候了,現在咱們要去江南了,那便是要離開了,我也該進這樓一次。”
虞雁樓剛打開門,二人正要邁步進去,門外有人跑來道:“將軍,不好了!”
吳沛生道:“我明日遞了兵符便不再是將軍了,從今往後再不必如此稱呼我。”
青青問來人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人便道:“太子方才帶兵去圍駙馬府,逼著夫人交出兵符,夫人說那兵符隻能呈給皇上,太子便名人綁了夫人,要她在將軍的罪狀上簽字畫押,夫人不肯,現下,駙馬府燒得火光衝天!”
青青沒想到的是,吳沛生看她的眼神裏又有了從前的懷疑,青青對他道:“我沒有,我從來沒有跟皇宮有過聯係。”
吳沛生搶過那來人的馬,一步跨上,對青青道:“你難道不覺得一切都太巧,巧到隻有今日兵符我不帶在身上,隻有今日我離府出走,隻有今日那個黃口小兒帶兵圍了我的府門!”
說罷揚鞭而去,青青也和清茗上了虞雁樓裏牽出來的兩匹馬,跟著跑去,青青邊上馬邊對清茗道:“我擔心小雲,她方才對我說了太多的話。”
駙馬府裏早已火光衝天,青青和清茗衝進去,卻隻見到正殿裏燒成了一片火海,再道定睛看時,吳沛生抱著衣袍被燒的小雲走出了正殿,小雲的嘴角有一絲黑血,顯然是早吞吃了毒藥。
吳沛生抱著不再有氣息的小雲,踉蹌著腳步,終於跪倒在地,他抱著小雲那張平靜而明顯妝扮過的臉在胸膛前,終於仰天大呼起來,那一聲,讓青青也不禁後退了好幾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