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道:“那便去拜上帖子,若見,咱們便去,若不見,咱們也當了了這樁心事。”
當晚青青便與清茗二人,收了梅花巷子裏白玉的回帖,驅車朝著她的別院去了。
白玉早立在門口,青青見了,才驚得停在原地,白玉是病著的,蒼白的臉龐瘦小得厲害,全不似流言裏窈窕的年輕女子,不大的年紀尚更多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滄桑。
青青看著那張熟悉的麵孔,不自禁稱呼出來:“佟妃。”
白玉打斷她道:“佟妃在宮裏便死了,而今是白玉,我早就聽聞吳將軍又有了一處別院,便猜出那人也許是吳將軍心裏的人,今日,你拜帖,我便忙著回了,吳將軍是我的恩人,我對你自是不敢怠慢的,隻不成想,原來你是故人。”說完四處看了看,對青青和清茗道:“咱們屋子裏頭說話。”
青青便和清茗跟著白玉入了屋子,幾盞清茶便擺在青青麵前,青青道:“從前咱們也是兩路人。”
白玉道:“從前我自以為深得皇寵,哪裏聽得進別人的勸話,又沒法容忍別人告訴我皇上有意納了你去補你姐姐的空缺,隻好借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離間你與長公主,卻不成想,而今我遍體鱗傷得好容易保住了一條命,卻還能見你,也是天意了。”
青青看著她,問道:“皇上待你不好嗎?”
白玉冷笑一聲道:“你明明知道皇上是把我當成另一個人來待的,又何苦問我這些。我在宮裏步履維艱,也不過是因為太子與皇後難以容我,我終是經不起旁的人一再點醒皇上,我不是黛妃娘娘,縱使貌似,我也與她不同,皇上有意疏遠我,那一日太子來,我道太子不過是個黃口小兒的年齡,能有個什麼,便經不住他軟磨硬泡,喝了他提來讓我喝的補湯,後來太醫告訴我,那不過是碗落胎藥,而我才兩個月的身子,在我剛知曉的時候便沒有了。皇上向來溺愛太子,當時皇上又有了病,連國事都無力操勞,哪裏會理會我?隻說我是無理取鬧,我便知道我在皇宮活不成了,隻想一心求死,卻收到吳將軍的信,我假死被送進了翠寰樓,可長公主病逝了,我本以為吳將軍忙於家事不會再理會我,卻不想他果然是說到做到的漢子,不顧天下悠悠眾口,在梅花巷子裏給了我一處別院,我想告訴你的是,別人嘴裏說的,鬥不過是捕風捉影的誇誇其談,事實是吳將軍待我恩重如山,但絕不是見不得人的關係,否則我怎會知道他心裏從始至終都念著一個人?”
青青看著她,道:“我絕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白玉道:“吳將軍是個什麼都不說的人,偏巧你也是,當日我誣你縱火,卻不見你分辨自己,便知道你是個要別人去理解你的要強的人,如果你們之間因為這個白玉有了什麼嫌隙,便著實該消了去了。”
青青問道:“那他昨晚可是在這兒?”
白玉道:“是在這兒,可是他要我派人私下裏偷偷告訴你我的所在,讓你拜帖見我,他說若是我拜帖去求見你,你定會生了戒心,不管我說什麼都不會信了,否則,清茗又是怎麼打聽到我的所在的?我想,也是清茗央著你來的吧?有些事情,這丫頭看的比你清楚多了。”
青青沉吟了半晌,才開口道:“我不知道該不該去相信你,我的祿兒怎麼會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