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長(土匪)癩上頭經驗最為豐富,積極向羅岩進言,幫助搜尋野豬的蹤跡,野豬夏天喜歡躲在陰涼的水邊,冷靜的野豬頗為聰明,清楚地知道,隻要在水中逃跑一段路,就可以消除逃跑的痕跡,擺脫追蹤。不過,野豬和人一樣,有它們習慣的道路,通過察看野豬踩出的痕跡,可以追蹤到它們躲藏的位置。
癩上頭說上了癮,還說了諸如野豬的鼻子特別靈敏,最好在下風向追蹤,否則,讓野豬聞到了人的氣味,它們就會逃跑。豬徑分主道、分道和覓食道,多在山坳的半山腰,如何辨別豬徑,如何辨別行走痕跡的新舊,以及如何辨別野豬行走的方向等等。
羅岩聽的頭大,不由地想通了為什麼“農民寧可餓死也不去山裏打獵”,最後幹脆把領導狩獵的任務交給了癩上頭。癩上頭不負眾望,根據草葉的順向,草葉上的漿泥水滴,很快找到了野豬的藏身處。
“看,這草葉上的泥滴尚圓整,野豬定然在這附近。”癩上頭低聲說,在得到羅岩的準許後,指派三伍士兵站位。主位站兩三人,負責攻擊;次位站一人,負責恐嚇。至於如何選擇和分辨主位和次位,這就是癩上頭的經驗了。
“不行!起碼有三隻大家夥,這是一個豬群,我們應付不過來!”羅岩以為萬事俱備,就將見到人豬大戰時,癩上頭舉手要求暫停。
“怎麼了?”羅岩頗為不快。
“把野豬惹毛了,跟三隻野豬打起來,我們可能會有人受傷。”癩上頭小心回答。
“你媽,三隻野豬就能讓你害怕了,這山裏還有華南虎呢,以後還要跟全副武裝的敵兵打仗呢!”羅岩暗罵,訓斥道,“盡管執行,把這當成一場仗來打!”
癩上頭猶豫了幾秒鍾,終於還是帶著他的那伍人,向著某片草窩試探前進。依照羅岩的訓練要求,士兵習慣性地將盾牌護在身前,長槍斜擱在盾沿上,身子微前傾,保持左腳在前,成排緩步前挪。
踏入草窩,癩上頭示意暫停,從盾牌後摘下一支標槍,小聲喊了聲“戒備”,向著草窩某處扔出去。隨著這支標槍落下,但聽一陣呋呋咿咿的叫喚,草窩裏突然奔出了七八隻黑色的野豬,在一頭特別健壯的野豬帶領下,氣勢洶洶,直接向著羅岩的方向衝過來!
癩上頭急忙摘出標槍,一支支射向落在最後的小豬,同時向羅岩大喊:“讓開前麵的,打最後的!”
羅岩倉促間根本沒聽到癩上頭的話,他兩手緊握木槍,做好了攻擊準備,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他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逃開!他是他們的老大!
牛也好,馬也好,獅子也好,老虎也好,麵對嚴陣以待的敵人,它們都會謹慎地退讓,不會正麵直衝,這是動物的本能。但野豬不是這樣,就像後世某國倡導的“豬突”,一旦衝起來,前麵刀山火海也不會停下,與其說是勇敢,不如說野豬缺少這麼一根筋,故而人們常說“像豬一樣的蠢”。
奔突的野豬飛快,羅岩看到頭豬橫暴的眼睛,幾乎是下意識地側退幾步,避開了正麵衝擊,不過,他的理智尚在,在頭豬越過他身前時,他幾乎立刻就采取行動,手中的長矛向著豬的後半身捅過去。
羅岩這次幹脆利落的刺殺,彰顯了他的英雄氣概、勇武精神、武功蓋世,後來他的部下們,不論真的假的,都說的頭頭是道,仿佛親眼所見,以此證明自己是最早的從龍之臣,資格最老。後世之人根據眾多筆記宣稱的“親眼所見”,誤會羅岩這個時候已經擁兵數千,真是大謬!
至於當時,羅岩在刺出這一槍後,在巨大的反震下木槍脫手,他也在一股劇力的帶動下摔倒在地,險些被衝過的野豬踩著。在羅岩的鼓舞下,反應過來的士兵們紛紛向著野豬群衝過去,遠的甩標槍,近的架槍刺擊。
倒黴的頭豬被羅岩正好刺中**,小半截木槍入體,一點一掂,痛的瘋狂尖叫,向著士兵發動瘋狂反擊。在頭豬的帶領下,野豬的凶猛在這刻表現的淋漓盡致,士兵們被撞飛、挑飛的有好幾個,更不幸的某個士兵被一頭一百多斤重的野豬碾壓過去,當場昏迷過去。十六個人大戰七隻野豬,現場一片混亂。
羅岩擔心士兵傷亡過慘,急忙喊道:“列陣!”
野豬畢竟沒有人聰明,它們的反擊不過是毫無章法的亂衝亂撞,士兵們的熱血和慌亂過去,在羅岩的冷靜命令下,盾牌相連,架起木槍,各個方向的士兵聚攏起來,將受傷士兵圍在中間,依靠眾人的力量阻遏野豬的衝擊。頭豬血流如注,在發狂了一陣後,終於不支倒地,野豬繼續衝擊幾次不果,終於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