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城臉色驟然慘白,幾乎要扭曲了:“陛下,你太小看臣妾了!”
“不服氣?那朕便讓你明日開始回龍曲族省親,順便實施你的巫蠱毒術計劃,朕倒要看看,你能將龍曲族改造成怎樣厲害的軍隊。”
洛傾城陰戾一笑:“臣妾領命,絕不會讓陛下你失望。”
說著她不由一陣反胃惡心,這段時間經常會有這種想吐的感覺,她自己醫術就極其了得,給自己把脈好幾次,身體並無不適。
百裏瞻卻是心裏一動,問她:“你是不是有了身孕?”
“身孕?!”洛傾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不敢置信道:“你說什麼?!”
百裏瞻譏笑道:“你不是當世最有名的毒醫高手之一嗎,難道連最簡單的婦科知識都不懂?”
洛傾城臉色一紅,繼而慘白:“我不耐煩學那些沒用的婦科兒科知識,我隻鍾情於製毒用毒。我真的懷孕了嗎?”
“讓太醫診脈便知。”百裏瞻說著和她一起回到她的寢殿,宣太醫過來,診斷結果,竟然真的是已有一個多月身孕,具體天數自然診不出。
她自從落入修羅王那幫馬賊手裏開始,便一直沒有來過月事,而她來到蘊沛後宮也有一個多月,也就是說,這個孩子是在她來蘊沛前後那段時間懷上的,有可能是滅世兵團那些馬賊的,也有可能是百裏瞻的。
而不管是誰的,都是一種莫大的恥辱,連生父是誰都搞不明白,隻會惹人嗤笑。她臉色慘變,顫聲道:“快點給我開藥,馬上打掉這個肮髒的孽種!”
百裏瞻卻是變了臉色:“豔妃,你如何斷定這孩子一定就是肮髒的孽種?如果他是朕的呢?”
“陛下子嗣眾多,就算這孩子是你的,也可有可無,請容許臣妾打了它。”
“朕已經好幾年沒有享受過得到兒子的喜悅,愛妃不如幫我生下他,若他真是朕的孩子,便許他最好的前程,若不是,再賜死不遲。”
“不!臣妾不願意承受生孩子的痛苦,也不稀罕他受不受寵,就算陛下許他太子之位,臣妾也不感興趣,我隻在乎我自己這一生過得好不好。”
這正是百裏瞻所擔心的,這女子最是陰狠自私,除了自己,她誰都不在乎,這樣一種人,隨時都有可能背叛主人,所以百裏瞻對她時刻提防著。既想用她,又怕被她反咬一口,無情出賣。
一個女子最虛弱不方便的時候,便是懷有身孕到五六個月之後,若她留著這個孩子,至少在幾個月之內,他比較容易控製她。至於她生下之後身體會不會嚴重受損,或者難產不能生下一屍兩命,對他而言都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所以他對太醫使了個眼色,太醫早就在宮廷裏混成了老油條精,立即咳嗽幾聲道:“娘娘,你體質和別人不同,似乎受過極大的虧損,能夠懷上這個孩子實屬僥幸,如果強行墮胎,恐怕會留下後遺症,終生都不能再有孩子,你可要慎重考慮啊。”
這極大的虧損,太醫是信口胡謅,洛傾城卻是心虛發瘮,她不期然就想起了在滅世兵團那裏所受的種種恥辱,她的身體在那裏的確遭受了難以言喻的摧殘。
她不禁猶豫了一下,若是終生不能再受孕,以她如此肮髒的身體,她和沈崢就更不可能了。沉思良久,她沉重的點點頭:“那我暫且先留著它吧。”
百裏瞻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卓康,卓康是唯一知道洛傾城真實身份的心腹,他立即會意,跟著太醫出去,在殿門外無人之處,壓低了聲音道:“娘娘有可能很快就反悔想要打掉這個孩子,不管是安胎藥還是墮胎藥,你切記做足手腳,讓娘娘身體出現各種不適症狀,然後向她灌輸墮胎會引起的各種聳人聽聞征兆,嚇住她。”
“陛下很期待這個孩子?”
“不該多問的,最好什麼都別問,這樣才能活得長久些。”
太醫唯唯諾諾抹了把冷汗離去,百裏瞻向來裏緊外鬆,治國手段淩厲果決,對待後宮更是鐵律嚴苛,那太醫哪裏還敢有半分質疑?隻恐自己一個不小心疏忽壞了大事,累及自己和家人性命,自此留了個心眼,不管洛傾城會不會來太醫院偷偷尋藥,他都會萬分留意,所配之藥定會經過他的手。
雪原以北,丘鵠以南,天都君王沐流雲穿著黑色雕龍戰衣,率眾八千,馬蹄跺跺的等候在沙丘之上,當楚淩霜一行出現在地平線盡頭時,他目光一沉,心頭一緊。
她竟然真的代替蘊沛將領出戰,是她的本意,還是百裏瞻的逼迫?
她對他,是別有用心的誘餌,還是有那麼一點動心?
楚淩霜他們越來越近,終於,兩軍相距隻有數百米,楚淩霜遙遙注視著他,他也一瞬不瞬的遙望著,洛傾顏眨眨眼睛,氣死人不償命的笑道:“沐流雲,你該死心了吧,你倆是死敵,永遠沒有機會做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