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妮就像是《畫皮》裏將拂塵塞進書生手裏的道士一樣,將機票塞進了伏心臣的手心。
“事不宜遲,我讓助手送你去機場。”艾妮說,“什麼也別拿了。免得讓人生疑!你父母那邊我幫你兜著。”
伏心臣依舊沒下定決心,他還是覺得這樣貿然離去,對嶽紫狩是不公平的。
他一旦跑了,就等於承認嶽紫狩是個瘋癲的壞蛋、他要和嶽紫狩離婚了。
伏心臣皺眉:“非得要一下子做這麼絕麼?”
“不絕、不絕!”艾妮搖頭。
伏心臣卻說:“如果他真是個好的,我就這樣跑了,以後夫妻之間還怎麼相處?”
——你還打算和他夫妻相處?!
艾妮噎下一口氣,隻說:“就算他是個好的,做了監視你的事,也應該被責問。錯的是他,不是你,你搞清楚吧!”
伏心臣又覺得艾妮說得有點兒道理。
艾妮繼續勸道:“如果嶽紫狩真是好的,他就知道自己做得不對,把你嚇跑了,是他的問題。他該跟你道歉、跟你解釋,請求你的諒解。如果他大發雷霆,那就是他腦子有問題,證明你跑得對極了!”
伏心臣理智上覺得艾妮說得有點道理,但情感的天秤還是向嶽紫狩傾斜。
艾妮把手機還給了伏心臣,說:“現在你身上已經沒有監聽設備了。但大樓外頭估計還是有嶽紫狩的人在盯梢。你直接從停車場走,坐我助理的車吧。”
艾妮本來安排好了,助理開車送伏心臣去機場,自己則把監聽器留在刑警廳,算是給伏心臣留點時間逃跑。
等嶽紫狩回過神來,伏心臣也被送到京畿安全屋了,那個時候嶽紫狩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她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的,卻沒想到,還是有意外。
伏心臣拿過手機,剛開機就發現有幾十通未接來電,都是空梅打來的。
艾妮腦子沒轉過來,也沒想起來空梅是誰。如果她能一下想起來空梅是無名寺的人,那肯定會攔著伏心臣,不許他聯係對方的。
伏心臣見到空梅打那麼多電話,嚇了一跳,趕緊就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了,空梅的聲音帶著哭腔:“夫人,你總算開機了!”
“怎麼了?”伏心臣問。
空梅哭唧唧地說:“住持暈倒了……”
“住持暈倒了?”伏心臣大驚,“我馬上來。”
說完,伏心臣將電話掛斷,對艾妮說:“住持暈倒了。我要去看他。”
艾妮皺眉:“嶽紫狩就暈倒了?現在?哪兒有這麼巧?是不是計?”
伏心臣隻說:“哪兒有那麼多計?”
艾妮呶嘴:“那可說不準。”
伏心臣一聽到嶽紫狩暈倒了,那可什麼都顧不得了,誰也攔不住。
艾妮也沒辦法,隻得讓伏心臣去了。
“勸也勸過,罵也罵過了,還有什麼辦法?”艾妮頭痛地按著額角,“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唄!”
伏心臣離開了刑警廳,就見那輛眼熟的奧迪A6停在樓下了。
車窗搖了下來,司機大哥對伏心臣說道:“夫人,快上車吧。”
“好。”伏心臣立即鑽進了奧迪裏麵,又心急火燎地問道,“住持怎麼了?”
“住持在紫台裏等您。”司機大哥回答。
“紫台?”伏心臣擔憂,“他沒去醫院嗎?”
“沒有。”司機大哥回答,“住持隻是低血糖。又不是什麼大毛病,沒必要去醫院吧?”
“……”伏心臣聽到隻是低血糖,也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惑然,“隻是低血糖?那空梅怎麼那麼著急?”聽空梅的聲音,都快哭出來似的。
司機大哥笑了,說:“那孩子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吧!他估計也不知道住持是低血糖,隻知道他暈倒了,就嚇壞了。”
伏心臣點了點頭,心跳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