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楚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同桌還用胳膊碰了她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遞過來一張紙條——現在學校的人都知道你跟那個誰在一塊了,餘楚看完之後一臉茫然的問她,“誰啊?”她沒敢出聲,長著嘴用口型說,“鄭——嘉——森。”餘楚心裏跟著“咯噔”了一下,然後條件反射似的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怎麼可能!”他們被餘楚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都皺著眉頭做出一副“看你還能整出什麼幺蛾子”的姿態看著她,餘楚咬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一直到班主任夾著講義走上講台,他先是咳了兩聲,然後才說,“餘楚,你沒事坐下……”
整堂課都聽的心神不寧,摳著桌麵上的凹陷處不停地想到底是為什麼,下課之後穿過走廊去上廁所的時候,被走廊上大腦奔跑的同學撞了一下,餘楚抬頭看了一眼,那兩個混混模樣的外班同學忙不迭地低下了頭,嘴裏說道,“嫂子對不起,對不起!”然後就一溜煙地跑走了,留下餘楚愣在原地,以及背後一片唏噓,等餘楚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捏緊了拳頭在心裏咬牙切齒地把那個罪魁禍首罵了一遍,然後掉頭就回了教室,連廁所都忘記上了。
放學之後鄭嘉森依然在教室門口守著,所有人都不敢出聲默默走了,同桌在離開的時候用一種“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看了餘楚一眼,餘楚慌忙收拾好東西跟著他們一起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一個利劍一樣的聲音擋在門口,“餘楚,你等一下,我有話要和你說。”
餘楚抬起頭,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我沒話和你說,你要是再攔著我小心我就報警了。”他一下子笑了,雙臂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望著餘楚,意思是,你報啊。
餘楚不再理他,扭頭就走了,他還是跟在後麵,鞋子摩擦地麵的聲音聽起來無比地刺耳,走到一半的時候餘楚實在忍不住轉過身罵道,“我到底是哪裏找你惹你了,你為什麼要跟我過不去!”說著說著,餘楚控製不住,眼淚就掉了下來,好像今天一天受到的委屈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宣泄著流淌出來。
他突然慌了起來,一雙手翻上翻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巾來,嘴裏支吾道,“哎,你別哭啊。”說著還伸出拿著紙巾的手。
“滾,別用你的髒手碰我!我最討厭像你這樣的忍了,不學無術,社會敗類,永遠被人鄙視,踐踏,看不起!”說話的時候還胡亂用手背抹著臉上的眼淚,那樣的餘楚一定無比醜陋,才會說出這樣惡毒的話,說完用怨恨的眼光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走了。鄭嘉森依舊保持著伸手的姿勢,他心裏慌張地看著喜歡的女孩哭了,他想給她擦擦眼淚,但是被無情的拒絕了,他咧開嘴笑了笑,然後把攥著的紙巾重新放回了口袋裏,蹲在路邊看著離開的餘楚,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一連幾天,相安無事,自從那天之後鄭嘉森再也沒找過餘楚,餘楚暗自鬆了一口氣,學生永遠是這樣,之前的幾個朋友看見餘楚沒再和鄭嘉森來往,馬上湊過來跟餘楚說別人的八卦,餘楚在心裏冷笑著敷衍著她們,裝出很感興趣的樣子和她們討論,她們試探性地問餘楚和鄭嘉森的事情,餘楚輕描淡寫地說了一遍。
自習課上餘楚正在埋頭做模擬試卷,班裏的一個同學突然從外麵闖了進來,嘴裏大聲叫嚷著,“鄭嘉森又跟別人打起來了!”本來都低著頭做題的同學們齊刷刷地扭頭看著餘楚,握在手裏的鉛筆在紙上一用力,“啪”地一聲鉛筆芯短了一截。“你們一個個都看著我幹?!還有二十分鍾交卷,做不完的今天都不準走!”
放學之後他們都走了,餘楚一個人留在教室裏整理收上來的試卷,突然從外麵衝出來一個人把餘楚嚇了一跳,他一進來就抓著餘楚的手腕,也不說話。餘楚吃痛地叫起來,“你放手啊!”餘楚看見鄭嘉森額頭的傷口正在流血,嘴角也滿是淤青,心裏被揪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先讓他去醫院看看張開口卻是:“你有病吧,找我做什麼,我又不是醫生,死了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