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沒有名字的花(2 / 3)

“怎麼?你想把這兒的木材都伐了……”男人吉聞言色變。

“山林是我家的,想什麼時候伐還要通過別人允許嗎?還是會招來什麼麻煩?”

“不,不會有什麼麻煩的,隻是這麼一大片林子總不能說砍就砍吧,再說,現在也不是砍伐的最好時機呀。”

“什麼?你再說一遍?春季樹木的水分不是最多的嗎,不趁現在砍那要等到什麼時候?”蘇緊跟著追問道。

“今年三月的時候山上還有積雪呢,再加上水質的問題,所以樹木生長得也不是很好,如果再等上一年半載,也就是來年春天,那時的情況可就跟現在不一樣了,而且樹皮也能扒得幹幹淨淨,賣的價錢也會高出許多。”

“那個時候一石能賣到多少錢?”思迪恩趁機問道。

“如果要今年伐下來的話,估計每石也隻能賣到一千五百塊左右,如果明年再砍呢,每石就能賣上兩千左右。木材這種東西,該伐的時候成色跟不該砍伐時候的成色差距可大著呢。我是不可能騙你們的,關於這方麵,還是應該多聽取看山人的意見。如果一意孤行的話,就算是請伐木工他們也可能會把每根木頭少伐出一尺,一公頃就差出四百多石呢,這不虧大了嗎?”他冷笑著說道。

“看山人,不是還有另一片山林嗎?”

“噢,那一片啊……”

“對呀,上回我們來的時候宇市還對著那片山林說長得好極了呢,麵積也應該有十公頃吧?”

蘇問道。男人吉眼睛轉了轉。

“你說的應該就是山峰下麵那片山林,如果要從這直接過去的話要走兩裏路,女人根本就不可能上去,你看看現在這天氣好像要變,等些日子再領你過去,你看怎麼樣?”

“還要等些日子?這回過來我就是為了看那片林子的,女人能不能爬上去你就別操心了,隻管帶著我們去就行了。”她好像是在跟男人吉下達命令似的。

“怎麼,你今天非要去看看那片林子嗎?”

男人吉用悶悶的聲音問著。蘇極為肯定地點點頭。他向四下看了看。

“那行,跟我來吧。”邊說著,他就抬腿向前走去。

大約走了一個半小時的路程,還沒有看到那片林子,這時從深穀裏飄出來許多濃霧,而且越積越多。大量的白霧從山穀中湧了上來,再加上刮來的輕風,看上去就像一條流水,在頃刻間包圍了山峰,山穀也消失在其中,眼前所能見到的好像是一個巨大的乳白色的屏風。

“那這位又是……”他心存疑惑地向思迪恩那裏指了指。

“他啊,是專門為我過來……說不定,我們將來會……”她有意把話說得含含糊糊。

“是嗎?他是專門為你過來……那麼今天兩位過來看山林有什麼打算啊?”

男人吉毫不避諱地看著思迪恩。思迪恩故意轉了轉墨鏡後邊的眼睛。

“現在還沒打算過什麼。隻不過前幾天我們談到了山林,所以想到了附近一帶,於是便決定兩個人先過來看看。”

“看山林隻不過是個幌子吧,還不如說是到匡特斯這裏來尋歡作樂呢。”

一陣陣淫笑出現在男人吉的臉上。聽到這話的時候蘇的表情看起來很不自在。而思迪恩的臉上浮現出與男人吉一樣的淫笑。

“其實也免不了有些這個意思。沒準會給你增加麻煩,還請再為我們帶個路吧。”說完,他就把放在上衣口袋裏的一個白色信封掏出來,“這個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收下。”說著他不加掩飾地把信封放在男人吉麵前。

“看來是想提前謝謝我啦?”男人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信封,“你們到這來的時候跟大管家打過招呼了嗎?”

“這倒沒有,我們是臨時決定要過來的,沒來得及通知他。這有什麼問題嗎,是不是看看山林還要跟他說一聲啊?”思迪恩巧妙地反問著。

“不是,當然不用了。不過……”被他這一問,男人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

“那你們等一下,我這就來。”

語畢,他毫不客氣地把信封拿了過去,轉身向屋裏走去。他換上了登山穿的行頭,出門的時候還不忘拿上一把鐮刀。

“再等一會兒,我把鐮刀磨快點兒。”

說完他就半蹲在磨刀石的旁邊,把水灑在磨刀石上,用勁磨了起來。磨刀石那刺耳的聲音回響在房間裏,還能看見因磨刀用力而濺起的水珠,不一會兒,彎月形的鐮刀就被男人吉磨得閃閃發亮,他停了下來並深深地出了一口氣。他慢慢地把身子站起來,又把剛磨好的刀放在太陽底下看了又看,還能發出耀眼的光。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把鐮刀舉起來向屋角堆放的那些幹柴砍去,隻聽到一陣幹柴被砍斷的聲音,眼前還出現了一些柴棍亂飛的畫麵,散在屋裏的每個角落。蘇顯然是被眼前的這一景象嚇到了,往後縮了縮身子,而思迪恩卻沒放在眼裏。

“這刀磨得可夠快的,不過現在還不知道它能幹什麼。”思迪恩看著刀刃表情自然地說著。

“到深山裏麵去,這刀可以說是我的夥伴,也可以說是我的敵人!”看山人張嘴大笑了兩聲,順手把鐮刀插進了腰裏。“時候不早了,我們出發吧。”說完,他推開屋門走了出去。

這次男人的表現則還是跟上次一樣,麵部沒有什麼表情不說,而且隻顧一個人大步向山裏走,一句話也不吭。這兩三天一直在下雨,地麵濕乎乎的,再加上地表的一層枯葉,讓本來難走的小路泥濘不堪。蘇緊緊地跟在男人吉的身後,一邊走一邊小心地注意著腳下。她時不時地看看落在後邊四五步遠的思迪恩,他一邊走一邊還向四周環視著,而且還仔細地打量著山路兩旁的杉木。

大約走了一個小時的路程,峽穀處的一座獨木橋便呈現在了眼前。這時蘇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記得上回從這過的時候,獨木橋分明是在右側的,可今天卻莫名奇妙地變到了左側,峽穀下麵河水的寬度和流水的聲音與上回的明顯不一樣。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又仔細觀察了一下來時的那條路,兩側種的也是大片的杉木,但是路卻比上回走的那條陡很多。蘇的心中不禁掠過一絲恐慌。

“看山人!”

她向走在前麵的男人吉喊了一聲。聽到有人叫自己,男人吉止住了腳步,慢慢地把頭轉向蘇的方向。

“這路是我們上回來時走過的那條嗎?”她開始詢問男人吉,並且兩眼直視著他。

“你說的是上回看山走的那條路啊,前些天不是一直在下雨嗎,讓水給衝了,現在正修著呢。我看你挺能爬的,那個跟你過來的看起來也不像那種弱不禁風的人,所以就選了這條路,再走個二三十分鍾我們就能到了。”說完,他又開始向前走去。

一條羊腸小路,沿著那條小河彎彎曲曲地延伸到懸崖下麵。蘇跟思迪恩都緊跟在男人的後邊,生怕腳下發生什麼意外。山澗中湍急的流水聲回響在耳邊,陣陣山風夾雜著樹葉從身邊吹過,發出讓人顫抖的呼嘯。

穿過這片鬱鬱蔥蔥的樹林,就到了平坦的山頂,眼前頓時豁然開朗。放眼望去,左邊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沿著山坡延伸下去。頭上天空中飄浮的雲朵好像觸手可及,從山林的上空穿過,留下一朵朵美麗的身影。

“那邊那些就是府上的山林了。”男人用手指著山林中左邊的斜坡說著。

“噢,原來那邊就是啊,真是一塊好地方啊!”

思迪恩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並在蘇身後說著。他們三個並排著站在山頂上。

“這裏的陽光和水分都很好,坡度也不是很大,這樣的林場一定能出很多的木材。”

思迪恩說這話是想從男人那裏套出木材的價格。

“隻知道在山上種樹是不能長出好木材的,關鍵是看山人肯不肯在這上麵多下點功夫了。”男人聽到他的這句話心裏有些不舒服了,轉身就從思迪恩身邊走了過去。

當他們走到杉木前麵的時候,男人就開始用他帶來的那把鐮刀砍那些擋住去路的山白竹。鐮刀磨得很快,所以砍起山白竹來就跟削紙片一樣。沒有多大工夫,一條山間小路便呈現在眼前。還記得上回來這裏的時候,男人也是用這樣的方法砍出來一條小路,事隔還不到一個月,那條小路應該還在那裏。他們穿過的時候那些山白竹和雜草在他們的膝蓋之上。

“上回來的時候不也這樣做了一條小路嗎?現在怎麼沒有了?”她站在原地問道。

“那回我們是從對麵那條路上過來的,今天走的不是以前那路,方向相反。”

“照你的意思,現在我們站的地方跟上回的正好相反了?”

蘇問這話的時候,正在尋找上回的那個界標。大概在那條剛開出來的路的十幾米處,就可以看見那個窪地了,男人在那裏也停了下來。

“現在的這個位置,就應該算是萬特斯商店山林的中心部位了,方圓一共十公頃,我們不可能全都轉到。”

在說話的同時,他又把剛才開路的那把鐮刀放進腰裏。思迪恩站在窪地處,眼睛卻向四周觀察著。

“那界標在什麼地方呢?”

他突然問起。男人轉了轉眼睛。

“這兒當時就沒有界標。怎麼了?難道有什麼問題嗎?”他回答時語氣中夾雜著些許不耐煩。

“不是,也沒什麼,隻是覺得那麼遠的來一次不容易,所以想看看。那回我聽萬特斯家的大小姐提起過,說她看見了一個很奇怪的界標。”他假裝不清楚地說著。

“你說的是那個呀,我還有印象,跟我過來吧。”

蘇說完就向與來時相反的方向走去,她撥開一層又一層的山白竹徑自走了進去。腳下的雜草和山白竹的葉子在撕扯著她的裙擺,她不得不把衣服挽起來。她想,站在身後的男人一定正在用一種想殺人的眼光看著她,但是,她並沒有放在心上,隻顧自己向前走去。當她走到一片不是很密集的樹木中間時停了下來。

“舞蹈師,我找到了。”

那是一棵長得很高的樹,在樹幹的六七尺高的地方有一塊樹皮被砍掉了,上麵可以隱約地看到有一些小字。她讓思迪恩趕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