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反反複複的症狀折磨著她,讓她在清醒的時候也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我該怎麼辦?”她趴在玻璃上,什麼都看不見,所以不用期望逃跑,而偶爾的清醒,讓她肝腸寸斷,心如死灰。
很多時候,她都寧願自己一直是失憶的,什麼都不知道,也許能就這麼過下去了。
安安穩穩的,什麼都不用思考,什麼都不用擔心。
更不會這麼痛苦了……
當一個人身心都徹底殘了之後,剩下的日子,也不過是行屍走肉。
她在外麵曬太陽的時候,無心中聽見安娜跟秦景宴通話,知道秦景宴在國外,身邊陪著穆雪。
他在傷害過她之後,依然那麼霸道強勢,依然手段殘忍到令人憎恨!可是,在她醒來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是他陪在她身邊,溫柔又體貼,甚至很多時候她都能摸到他默默流下的淚。她一直以為他的眼淚是因為她孤身一人,什麼都不記得,又失明又失聰,所以他心疼了。
每當這個時候,她的心仿佛找到了依傍一樣,相信著他……
然而,最後,所有這一切,卻都是秦景宴一手造成的!而他的眼淚……她終究想不到任何理由。
她看不懂秦景宴的愛,盡管她知道他的愛。
看不懂,不理解,所以,無法接受。
他一直把她像囚徒一樣囚禁起來,沒有自由,沒有思想,沒有主見,什麼都聽從他的安排。
如今,她不得不想,秦景宴需要的,或許並不是愛人也不是理解,而隻是一個任他擺布的人偶。
現在,她就是那個人偶,所有的一切,盡在他的掌控!
他高興的時候,時時刻刻帶在身邊,不高興的時候,就拋在一邊,去和別的女人快活!
她靠著落地窗緩緩坐下來,深吸一口氣,門忽然被推開,護士端著托盤從外麵進來,見她坐在冰冷的地上,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過去,“薑小姐,你怎麼坐地上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這樣會著涼的,快*上躺著去吧。”
薑荏兮搖了搖頭,“沒事,我很好。就是突然想吃香辣龍蝦,你可不可在飯店給我叫一份?”
薑荏兮抬著她空洞的眼睛盯著護士,說。
記得在之前,薑逸林也這樣求過她,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薑逸林想吃,因為吃夠了淡味的東西。
護士抿了抿唇,這位小姐是她一直跟著伺候的,從薑荏兮被秦景宴折騰得昏迷開始,每次都是她在伺候。
因此,每次看見薑荏兮的時候,她都覺得薑荏兮好可憐。而她的同情不敢在任何人麵前表現出來,因為,秦景宴是什麼人,在她接受這份工作時,負責麵試她的人,就已經清清楚楚的交代過了。
她需要這份高薪的工作。
“可是,薑小姐,你現在吃辛辣食品對您的身體不好,最好還是不要……”
“護士小姐,可是我真的很想吃。你放心,我隻吃一點,一點就好。”
*歎了口氣,“好吧。我也知道,很多正在恢複期的病人都對有味道食物感興趣。”
薑荏兮笑了笑,心裏很清楚,這*是在同情自己。
隻是,現在這個地步,不管是同情還是什麼,她都不在乎了。
一個被徹底毀掉的人,隻想怎麼舒服怎麼過日子。
什麼都不期盼的時候,日子反而會過的舒坦些,隻是,太過無聊。有的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不如死了的好的。
站在窗口吹風的時候,她總是幻想自己化成一陣清風,在天地間自由穿梭,無拘無束,沒有任何牽掛。
多好啊……
護士給她紮了針,看著她把藥吃了,才離開。
到了下午,護士果然端來一盤龍蝦。聞到龍蝦的味道,薑荏兮難得露出明媚的笑臉來,“謝謝你。”
“不用客氣。”*用憐憫的目光看著薑荏兮,“今天天氣不錯,這樣吧,薑小姐穿厚些,吃完東西,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吧。”
薑荏兮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薑荏兮並不知道這是哪裏,不過聽護士說,這是個小島。
*帶她到了海邊,撿了個漂亮的貝殼放在她手裏,“這個貝殼很漂亮,薑小姐雖然眼睛不好,但是用心感受一定能感受到的。隻要我們還活著,還在呼吸,就能感受到周圍的聲音,感受到外界給予的刺激,不管是疼痛是悲傷,還是絕望。隻因為我們還活著,所以才能真真切切的感覺。”
*說,“我媽媽曾經這麼對我說的,她還說,隻要我們堅強的活下來了,就是生活的強者。”
薑荏兮一聽,嘴角輕輕一揚,伸手撥開被海風吹亂的發絲,道,“你母親一定是一個溫柔又堅強,聰慧而又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女人。”
*說,“有沒有經曆過大風浪,我是不清楚。不過,我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而看到薑小姐之後,我覺得這些話更有道理了”
說道最後那一句的時候,*突然捂嘴,覺得自己多話了,懊惱的咬了咬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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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九月開始背法條的緣故,我被徹底洗腦了。所以前麵挖的坑,現在已經忘記了一些,你們有什麼疑點,不理解的,可以提醒一下下,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