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扶主子下來,你們幾個去後麵卸貨。”那位侍女又招呼著身邊的一隊隨從。
燕純夕見那輛馬車緩緩就停在相鄰的花區門口。一個貼身隨從跑上前去,一手撩開了車簾,另一手搭在前麵,頭朝下恭敬地說道:“殿下,請下車。花區已到了!”
車內人淡淡地說道:“把花搬下去吧!那盆花直接送到湖心亭中的玉台上。”
稍候了片刻,車後麵有幾個人打開車體的後蓋,從上麵抬下來一盆高約二尺的大花盆,這個大花盆的外麵緊裹著一層白紗布,仿佛是專門用來遮擋日光或沙塵的。接著,車上又卸下來許多的花盆,但都沒有這盆花那麼高,全是自然長成在盆裏的,沒用什麼來遮擋。燕純夕心裏有些怪怪的感覺,似乎那盆花的來曆不凡,跟她穿越前聞過的那盆毒花有著相似的地方。之前她收到的包裹裏的花也是這麼緊裹著。遮住陽光的花,要不了多久就會衰敗下去。這盆奇花,顯然就是季崇離說起的那盆奇花,難道竟是一盆有毒的花?
幾個人合力抬起這盆花直往湖心亭走去,亭子裏有人接應著他們。
四個侍女站立在馬車前,先前說話的那個侍女指著前方的大門又說道:“這裏是我們紅池國的花區,你們趕緊收拾好那邊的小屋子,殿下要過去休息一會兒。”說完,就見她身旁的過來一人。
那人就是剛從車上下來的二皇子阿啟。他眼睛微睞了一下前方的小屋,大步朝前走去。這是一個身穿大紅外袍,腰纏一條黑金色褡褳,腳蹬毛灰色長靴的男人,他的臉上帶著半個鐵麵具,麵具上鑲嵌著黑金色的花邊,一支手單扶著身側的腰刀。身後停下來的那輛豪華馬車,車身四側都插著紅池國的旗標。
燕純夕下意識地看他挺直腰身,但神情疲憊,一雙幽藍色的眼睛不甚清明,仿佛掩飾著什麼不妙的事情。阿啟快步地走在四個婀娜多姿的侍女後麵,緊跟他的那個貼身侍從臉上也是壓抑著一陣驚駭之意。匆匆行過那片花區的角亭後麵,一座小屋子跟這邊花區的小屋子一樣,都是為看花人預備的房間。幾個人進去之後,緊閉上了房門。門外隻留下四個侍女中身穿淡青色長裙的姑娘守著屋門。那姑娘拽著衣衫的邊角,一雙焦急的眼睛遙望著前方的路上。
按理說,西大院才是接待皇族和外國使臣的地方,紅池國的二皇子阿啟本應該直接乘車去往西大院的貴賓處安榻下來,可事出有因,馬車到了中途,就在那片花區停下卸貨,一行人包括外麵站立不遠處的侍衛,都把這裏當成了臨時的落腳點。燕純夕心裏更是認同了剛才的想法,阿啟肯定是中了巨毒,這群人才這麼慌張地行事。
可為何那盆毒花仍舊要搬上玉石賽台呢?那盆花在白紗的遮蓋中隱隱約約地看不清,花的形狀比毒死她的那盆花還要高出幾公分,顯然不是一種花種,可似乎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誰在這裏喧嘩?”王大管家及時地走了過來。剛才那個貼身隨從連忙上前耳語了一番。王大管家的臉上陰沉下來,隻見他大手一揮,連忙派出了十幾個暗衛過來守護小屋,嘴裏又說道:“既然二殿下身體有恙,你們給出一個代表來參賽,我現在就去玉台前把這件事告訴主持人。”語畢,王大管家又叫了一個小廝去大院尋太醫,一群太醫們組成醫療小分隊早歇在西大院的邊角處候著,遇上特殊情況時好隨時出診。
“此處是紅池國的花區嗎?我正要來拜訪你家殿下!”這時,一個人笑眯眯地從角亭邊走來,靠近小屋前說道。此人頭戴青灰色羽冠,身著同色的長衫,腳下是一雙彎頭皮靴。
門外那個侍女走他身邊,道歉地說道:“請問公子是誰?我家殿下長途奔波,身體疲乏,正待休息片刻。等一會兒殿下醒了,奴婢再去通報。”
“哦,原來是這樣。”那人裝模作樣的拱拱手,又道,“那就有勞姑娘了!本公子是洛大公子的同窗學友,曾見過二殿下兩次。嘿嘿,如果殿下真沒有什麼事,那就改日來訪吧!”說畢,轉身要走。
門外的侍女是四大侍女春夏秋冬裏的阿冬,見說話的人行事浮誇,一付紈絝子弟的樣子,心裏鄙夷著,可此人嘴裏說的洛大公子倒是跟二殿下有過一些交情。殿下現在正是急需神醫的時候,那位洛公子行醫之術早已是名聲在外,當年也是因他救過二殿下的命,才有了交情。這一路行來有二日,殿下身上的毒素已遍布全身,完全靠著深厚的內力強行壓著才沒有毒發身亡。阿冬權衡了一下,拉住那人說道:“這位公子,可否告之奴婢那個洛大公子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