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花神最後留下的福澤,四大國的國君閉口不談,視如共同保守的天大秘密,隻傳給以後的儲君知曉。又有人說,四大國因有著花神的福澤,才有了百年來的互通商貿的友好往來,且免於了戰爭的禍亂。
恍惚間,風輕揚,繁花起舞。燕純夕的心情格外地愉悅起來。盛景之下,花神或許真的會悄悄地到來吧!
湖心亭的玉台上,放著一隻寬大的木盒子,盒子裏是各大家族報來的花卉名冊,名冊上有花區裏的花卉名單,以及最後預備參賽的花卉詳細資料。冊子按入駐花區的時間先後,整整地繞了一大圈依序而放,總約有幾千個名冊。初選完這些名冊的時間大約三到五天,初選未上的花卉會自動地從所占花區裏剔除出去,花區裏再換上新的參賽者,搬入新來的花盆。除了幾個大家族的花區是固定不變的,其餘小花區的主辦方依照初選時優勝劣汰的原則行事。誰能留下來爭賽,才有可能得到名次。
亭內另有一口大鍾臨壁懸掛,金頂銅身,四方鐵爪如勾,懸於玉台前麵。賽台就是那方玉石砌成的台子,玉石的材質是前些年西域富商史禾贈予朝升國皇帝李雲天的,作為一件皇家的賜品再賞給雨丞相作了賽台。雨丞相把它放在湖心亭中,使得大圓亭中增色不少。至於那口金鍾,則是越琪國國君司馬靖從南海海盜的手中得來的珍品,一旦鍾聲擊響,隨著那清越悠遠的鍾聲,怡芳院花卉大賽的序幕就正式拉開了。
四個評委分別是四大國都的花卉名匠大師。他們分別是東恒國的逍遙子,越琪國的閑居人,紅池國的雪末君,朝升國的太藝真人。那朝升國大盂的太藝真人,已逾仙鶴之年,也是慈慧庵靜心師太的師傅。樂居老山之中,隻到花卉賽事之際才現於人前,僅為著花神的賜福而來。
“花盆放好之後,速速退去!”
“......”
“花區裏留一人守園,一人敬獻,其餘閑雜人等盡快離開園區!”王大管家一路走著,一邊精神百倍地吆喝。有送花車駛過,空車全都往園區外麵去了。園區內的小廝們從裝滿鮮花的車上卸下貨,一麵記錄著送花名單,一切都井然有序。各大花區逐漸地幽靜下來,林間有樹葉的青香飄來,每處花區隻剩下按人數配置的大花匠和花奴。
燕純夕見天色不早了,她還沒等來大小姐和大花匠的身影,心下不免焦慮不安起來。
就在這時,她看見一個人往這邊大踏步地走來。那人徑直走到花區大門前,瞧了一眼木欄邊的親王府掛牌,又向她走來。燕純夕認出了這個人正是親王府大院裏陳方大花匠,陳方是周大管家的小姨子推薦來的,性子多變,比另一個大花匠彭力更狡詐。他的眼中隱隱地閃過一絲著陰狠的光芒,嘴邊似有話要對她說。
“陳師傅,你來了!”燕純夕主動地上前。
“小奴才!快到後麵去站著,別擋爺的事!”陳方冷然地喊道。接著,他往花盆前一站,像個門神般擋住了燕純夕的視線。這數十盆花到今天他才看見,花的品種和形態顯然是被精心培養出來的,有些花枝的造型,陳方十幾年的采花育種經驗都從未見過。陳方心頭驚愕不止,他本是要嗬斥燕純夕幾句,看到這些令人驚訝的花盆,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小花奴能養出這麼多名貴的花來,而且成活的這麼好,以後不是要翻天了不是,這還了得!
“等會兒到玉台前敬花的時候,你不得多言半句,且守著這些花不可離開半步!我自會去應付前麵的事!”陳方憤然道。眼前參賽的數盆花,標著李盈盈瑤樂郡主的大名。要是得了獎,真算上誰的功勞,王府裏隻有燕純夕這個奴才或許能沾上邊,這一次,他和彭力真是栽了大跟頭,白辛苦一年了。當下之計,怎麼也不能讓燕純夕露麵。
“好。陳師傅放心,小的會好好地看護著它們!”燕純夕無奈地應道,轉身走向小屋。
前幾天,她認真地講解了幾個注意事項給李盈盈聽,自然打算好了身居人後,不敢造次。而且,大小姐本來就要跟二小姐爭風,這些花事先也說好了如何參加比賽。她並不想圖花名,隻想著圖個實惠。哪有陳方那種算計人的心思呢?
陳方和彭力兩個大花匠在王府中一向勢利,有勞無功,自然是往她身上出氣,燕純夕可不想去爭嘴討來晦氣。這次大賽的花卉,親王府送來參賽的,全是翠馨院小花圃中的花卉。而這些花卉全是燕純夕一手造就而成。誰不想出人頭地呢?兩個大花匠對著一個矮小醜陋的花奴,真是恨得牙癢癢!
遠遠地見有一輛馬車駛來,馬車的前後有兩排人馬一路小跑著,最前麵的四位侍女白衣紅綢,雲鬢散亂,焦急的目光看著一邊的馬車,其中一位呼叫道:“就在這兒!”前麵的馬車夫聽了,連忙揚起長鞭,吆喝著馬兒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