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一,卯時三刻,夏軍突襲鎮北軍前鋒營,不料中計,反被前鋒營殲滅;巳時,夏軍騎兵偷襲鎮北大軍,不幸被鎮北大軍突圍,被斬大將一員,士兵傷亡數萬,被俘幾千,損失極其慘重;酉時,進入鎮北關西山的夏軍小隊企圖火燒鎮北關,並且於護城河中投毒,被鎮北軍識破,十幾人的小隊被困西山,因當晚氣溫驟降,最終凍死於山間。
翁岩嶙接獲消息後,氣得沒差掀了整個營帳,原以為青峰山那邊的消息不會讓他失望,結果派去的人卻遲遲未歸。一直到亥時氣溫驟降,整個駐紮地彌漫出死亡的味道,這向來狡詐的老頭才意識到自己的計劃失敗了。
八月十二,夏軍的營區勉強熬過這致命的一晚,然而龐大的凍死數還是給大軍帶來相當慘重的損失,另外氣溫並未回升,因此整個營區依舊籠罩在死亡的威脅中,翁岩嶙不得已派人回去求援。
八月十三,夏軍援軍帶著物資從漢陵關出發,行至三壽山山穀,遭受不明襲擊,整個山穀在“轟隆”一聲響後徹底坍塌。夏軍援軍雖撤離迅速,但大部隊還是必不可免地被衝散了,零散的部隊不時遭受偷襲,人員物資皆損失慘重。
翁岩嶙收到消息,瞬間人就癱坐到了杌子上,久久,才問道:“查到是誰幹的麼?”其實不問老頭子心裏也知道是誰設計的,不過還是多此一舉地問了下。
負責傳遞消息的人似乎有些為難,麵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道:“似乎……不是軍隊出來的,更像是山賊的做法,據說,那群人個個帶著鬼麵,且喜歡晚上偷襲,乍一看跟傳說中的鬼軍差……”
“砰——”
隨著這一掌拍在桌上,翁岩嶙胡子一抖,喝道:“住口!簡直妖言惑眾。”
“可是……”站在底下的人顯得有些委屈,但最後還是乖乖閉上嘴了。
正這時,外頭又有情報來報。
來的是西邊軍隊的情報,這支軍隊原是該在這兩日抵達雁鳴,幫助五公主奪取皇位,可不知為何途中卻行蹤不明,整支軍隊像人間蒸發般沒了蹤跡。眼下情勢緊張,沒有多餘的兵力去負責尋找這支失蹤的軍隊,不過派過去的探子已有回報,在西北戈壁附近找到幾具屍體,他們身上所著的衣物正是那支失蹤軍隊的號衣。
這消息一傳回來,明眼人都知道這支軍隊凶多吉少,可恨的是他們竟然不知道黑手是誰,是南梁人還是自己人,隻是這種疑慮是決不能放到明麵上說的,不然很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
翁岩嶙接連獲悉這兩個消息,隻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差點背過去,不過他一咬牙,還是硬挺住了。
“去通知公主,讓她稍安勿躁,切不可莽撞行動。”吩咐了這麼一句後,他又抬頭跟之前那人說道:“這次偷襲援軍的八成是青峰寨的那些個山賊,你回去讓人整合下援軍,換條路線過來,不可和這群賊子硬碰硬的。”
“就這麼算了?”那人顯然咽不下這口氣,微紅著眼睛咬牙問道。
“先把眼下這關過了再說。”翁岩嶙一說完,又交代第三人道:“你負責飛鴿到鎮北關,隻需將鴿子染黑了放走便可……這下,是真要變天了。”
吩咐完了事兒,又休憩片刻,翁岩嶙迅速整合大軍,正式向南梁宣戰。
於狁接到戰報的時候,趙雲洲正跟他說起黑鴿子的事情,說起這黑鴿子還是不久前從北邊飛來的,一流的全黑,乍一看跟隻烏鴉差不多。一直到進了廚房燙了開水,才發現竟是隻白鴿子,也不知是哪個缺德的,竟把這鴿子染成了黑色。
於狁聽著這事兒,一晃神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什麼時候也有這麼一隻被染黑的鴿子從北邊飛來……
“你是說從北邊飛來的?”於狁沉吟片刻,低聲問道。
趙雲洲雖然奇怪他為什麼問這麼個問題,但還是老實答道:“據第一個看到的人是這麼說的。”
“北邊飛來的黑鴿子……八成是什麼暗號。”於狁哼笑了聲,嘴角微勾卻是極其諷刺的弧度。於狁極少露出這種神情,一般露出這神情八成是想到姓翁的那老頭了,隻是下一刻,他並未提起那老頭,隻問,“讓你派人盯著那邊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聽到有人捉到一隻黑鴿子,好奇出來看了下又回去了。”
“一隻黑鴿子,能有什麼好奇的……”這事兒不說破大家也心知肚明,於狁落了這句後,便也斂了神思,將注意力放到正事上,“之後向他們那個營的多透露透露我們的戰略,給幾個假情報誘他們上鉤。”
“是。”趙雲洲抱拳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