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西北邊境傳來最新消息,夏軍和回岐軍邊打邊往南梁邊境移去。表麵上是將戰場往平原處遷移,但明眼人一看就知他們是故意而為的。但也因這兩軍並未正真意義上進犯南梁,以至於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心懷不軌,南梁的邊關守將也無法將他們怎麼樣,隻能時刻做好防守工作,以便有突發狀況發生。
這消息是西北邊境軍傳來的,於狁卻還收到了另一份消息,便是由成功打入夏軍內部的楊普發來的。經過數月的努力,楊普已從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兵,一躍成了夏軍西北軍主帥麵前的紅人。
楊普傳回來的消息並未和大家的猜測有太大的出入,隻不過更詳細地敘述了夏軍和回岐的企圖,以及夏軍背著回岐還有一些別樣的舉動之類的。另外與回岐聯手的夏軍,似乎也受眼下漢陵關守將翁岩嶙的調遣,意思是配合他們南境大軍一起打南梁一個措手不及。
於狁並沒將楊普傳回來的消息公開,一是這消息並沒有讓他們知道的價值,二來也是未防那個隱藏頗深的內應。若讓人知道他也在夏軍中安插了耳目,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於狁自然不會想要冒這個險。
十萬大軍北行十日,總算抵達了溯北緊鄰湘川江一帶的平原,依目前的速度,兩日後便可抵達鎮北關。與此同時,先遣的八千兵馬已在今日酉時三刻抵達鎮北關,成功與鎮北關駐軍及王老將軍的兵馬彙合。
雙方這一彙合,王伯山即刻帶著幾千精兵連夜從鎮北關出發,抄小路往西北而去,執行之前他收到了命令——與西北邊境的守關將軍一同保衛西北邊關。
當晚,與王伯山一同有所行動,還有潛伏於山海城內,卻早已向鎮北關慢慢靠近的夏軍。
夏軍這一行動,自然沒逃過分布於各處的青峰寨的眼線,沒多久就有人將此消息傳遞給了已留守在鎮北駐地的趙雲洲。
趙雲洲跟著於狁打仗已有多年,也曾有幸跟著於正澤與這翁岩嶙有過一次交鋒,對這老匹夫也算了解頗深,知道這人最擅陰險狡詐之事,便與王伯山留下來的先鋒官一商議,布兵於鎮北關外十裏處的山上,同時又派人去通知後方尚未趕到的十萬大軍。
於狁接獲消息已是第二日寅時,因早有心理準備,他倒也沒多少驚訝,隻帶了人更快地趕往鎮北關,最終,十萬大軍隻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成功趕到鎮北關,與鎮北駐軍彙合。
其間,楊普又傳消息過來,表示夏軍和回岐總算露出了狐狸尾巴,原本還打著的兩軍已合流,並對南梁的邊關攻打了一次,結果反被及時趕到的王老將軍打了個措手不及,狼狽不堪地退兵於西北關外百裏之遠的丘陵高地上。
這不可謂不是個好消息,加上昨晚南境夏軍分小股湧進的過程中,遭到鎮北軍的埋伏,損失慘重,一時間南梁軍內士氣大振。然而作為鎮北軍主帥,於狁卻並未麵露喜色,趙雲洲也一樣,而同樣沒有因此歡呼的,還有並未真正融入這軍旅生活的淩深。
淩深自從來了鎮北關,整個人仿佛就閑了下來。於狁不用他照顧,鎮北關駐地內多得是人照顧這位主帥的生活起居,更遑論淩深本就沒什麼照顧人的經驗,自從頭天被個打雜的小兄弟嫌棄後,他就再沒碰過於狁需要用的東西。又因於狁軍務繁忙,整日裏不是接見這人就是接見那人的,還要時刻關注整個戰局變化,都快□□乏術了,自然也沒空搭理他了。
如此,整個鎮北駐地仿佛就他最清閑了,閑來無事在營帳裏看個書琢磨個兵法什麼的都沒人管他了。
八月初七,自從夏國的南境軍在溯北山林遭到伏擊後,一時竟消停了下去,當然他們是不可能因此退兵的,隻是駐守在溯北一處險要之地,兩日之內竟是無所動作。
麵對這個情況,於狁確是鬆了口氣,趁著南境軍休整,他自己也將鎮北軍的配置調整了一番。
現在的鎮北軍早已不是他當年所熟悉的鎮北軍了,舊人都換沒了,全是一些新麵孔。而這些新麵孔又大多惟孫睿馬首是瞻,是以對於狁最初的了解除卻當初的傳言就沒其他了,至於眼下,罪名雖除,但在沒打仗前,這好感是怎麼也刷不上去的了。
於狁對此倒也不在意,隻按照規矩將兵馬分配了下,整出了最適合此次作戰的兵馬排布。
於狁的這次排布有些超脫常理,以至於才排完沒多久,作為此次的監軍事——侯月濱就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