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認為他們不適合,他就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了。
淺抿的唇咧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笑,“你想好了?”
他在給她機會。
……
一前一後的沉默著回了別墅,左曉露點頭之後兩人再沒有任何語言。
北堂墨的背影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冰冷,不會頓步等她,更不會放慢速度,她昧著良心說的那些話讓他對她刮目相看,同時拉開了距離,如當初,再也不可能溫柔了。
客廳的燈還亮著,除了巡邏的人,都陪晚晴等著。
左曉露迷糊慣了,出去連手機也沒帶,北堂墨說親自去找,才讓等待的人沒那麼焦慮,對這個男人的能力,深信不疑。
進了客廳,晚晴剛象征性的責難了女兒一句,客廳裏所有人都聽到北堂墨對劉克說,“訂一張明天飛s市的機票。”
他要回去了。
“就要走了嗎?”
“隻訂一張?”
兩個聲音同時發出,晚晴感到詫異,她和女兒一樣糊塗,但始終已經經過那段懵懂歲月,明眼人早就看出來,北堂家的少主急匆匆的趕來是為了誰。
後麵那句是劉克問的,問的時候盯著左曉露看。
被盯的那一隻,不知出於何種情緒,把頭埋得很低。
對北堂墨的舉動,她倒是最淡定的那個,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似的。
“叫你去訂機票,哪兒來那麼多廢話。”屬於北堂墨的不耐煩,不會管在場有沒有長輩在,他心情不好,隨時隨地的爆發出來,誰的麵子也不給。
說完就打算上樓睡覺去了,左曉露感覺到他開始移動,忙抬起頭小跑到他身後去,“等一下!”
他很聽話,果真停下了,轉身,和她麵對麵。
她把抱在懷裏的蘇打水送過去,“你的水。”
北堂墨之外的人才反應過來,大晚上跑出去是為了給他買這個。
算起來左曉露也才到這裏,對附近完全不熟悉,她又怕黑,會去給北堂墨買水,這說明什麼?
那為什麼還鬧別扭?
都想不通了。
北堂墨看了看左曉露,又看看她懷裏五瓶蘇打水,抬起手,隻拿了其中一瓶,然後對她笑,“這個就夠了。”
他隻在這裏住一天,明天就走。
……
夜又深了些。
一向好吃好睡的左曉露今天晚上失眠。
別墅後麵直接連著一片寧靜的湖泊,坐在長椅上,涼風吹來,不知道是不是前陣子過得太安心,又吃得比較好,她竟然不覺得冷。
隻是想到明天一早北堂墨就要走了,而且下次再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不是遇到感情不瞬就會哭死哭活,成天明媚憂傷的,那不是她的作風。
發生某些大事的時候,尤其人生選擇,比如父親剛去世時決定在他手下選一個把自己嫁掉,左曉露可是毫不猶豫的。
和北堂墨分手,遺憾、舍不得,負麵的情緒總是會有,可她的頑固也超乎常人,不會後悔。
涼風再度掃過時,寬大的羊絨從後麵把她完全圍住,脖子還沒轉過去,晚晴已經在身旁的空位上落了座。
“媽媽。”喚過一聲,小臉上立刻展露愜意的笑容,整個人撲過去,左曉露開始撒嬌。
晚晴摸著女兒的後背,滿目柔光,“三點了還不睡吖?”
“我睡不著。”她老實回答道,又道歉,“對不起啊媽媽,害你也睡不著。”
左曉露來的第一天就說要和老媽睡一個禮拜,她不早早的滾上大床去,晚晴哪裏能安心?
“為什麼睡不著?因為小墨?”
聽晚晴這樣問,左曉露就撲哧一笑,“我還以為隻有我自己這樣叫他。”
當時北堂墨還老大不高興,為此和她做了許久抗議,小墨小墨……多沒男人味。
“你喜歡他嗎?”晚晴又問。
喜歡嗎?
當然喜歡了,這是連思考都不需要做的,立刻就能回答。
“那為什麼不和人家好?”晚晴也不需要從女兒口中聽到回答。
年輕人嘛,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原因和理由,而後需要時間的沉澱,等到在人生的路途裏有了累計,回頭再看,就會覺得隻不過是雞毛蒜皮,也就沒什麼大不了了。
左曉露安靜了會兒,似有整理,才再開口,感慨的說,“我覺得我做不了琴子。”
相原琴子,左曉露小時候最喜歡的漫畫裏的女主角,後來被製作成動畫片,被拍成電視劇,裏麵的入江直樹曾經是她憧憬了很久很久的夢中情人,她最喜歡的還是柏原崇演的那個版本,外冷內熱,冰冷的心不知不覺就被融化了。
她覺得自己和琴子有很多相似點,有一個很和睦的家庭,思想單邊,都笨笨的,想要達到心裏的目標,就要比別人努力許多倍,然後琴子遇到了直樹,她遇到了北堂墨。
聽女兒這樣說,晚晴佯作詫異的疑惑,“那小墨的智商有200嗎?”
“沒有啦!怎麼可能……”這根本不是左曉露想要表達的重點。
“北堂墨不是直樹,我也不是琴子。”話語說得失落,心情如此。
“既然你不是琴子,還需要做她嗎?”孩子果然長大了,會為感情煩惱,晚晴盡量開導她,“小墨那個孩子,和直樹是不同的。”
“我知道,隻不過以前我覺得想要做的事情隻要努力就好,但是後來發現有些事情努力也沒用。”
“怎麼這樣說呢?”
“振伯伯好像不喜歡小墨,但是振伯伯很喜歡我,所以要我做北堂家的兒媳婦。”左曉露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頭,像犯錯的小孩,錯在哪兒呢?
本來就不關她什麼事,她的委屈合情合理。
“這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說的時候會是那種表情?
對晚晴,左曉露從來沒什麼隱瞞,把那天在北堂家別墅發生的事情說給她聽,當然也是第一次,沒有把後來的事全盤托出,到底學會了有所保留。
末了總結一般,遺憾的說,“好像我把長輩給他的寵愛都搶走了似的,要是和他在一起的話,他會不會一直不開心?還是不要在一起了……”說到這裏她又搖頭,皺眉,下決心,“我覺得北堂墨不要和我在一起比較好,不然……”
“曉露啊……”晚晴叫住女兒,四目交接的時候,左曉露驚了一驚!
“媽媽,你要哭了?”為什麼媽媽會熱淚盈眶?
“你覺得北堂振以前喜歡過我,他對你的愛護,超過小墨了嗎?”所以是上一輩的關係?
晚晴開始自責了……
因為睡不著而出來放風,不巧撞見母女談心,而站在樹後偷聽許久的北堂墨看到這一幕,真是有夠冷汗的。
遺傳果然很可怕,左晚晴更厲害,眼淚說來就來。
他什麼時候說過左曉露搶了他要的那什麼……父愛?
左曉露也被媽媽的舉動嚇得不輕,雙手在空氣裏搖擺比劃,“不是啦!我絕對真的一點都沒有怪你,我隻是覺得振伯伯那樣對小墨是不對的,如果我在那裏,而振伯伯對我又那麼好,小墨會很難過。”
“你知道北堂振的想法?”
“我不知道。”
這就對了。
收起剛才要哭的舉動,晚晴看著遠處的靜湖,道,“每個人教育小孩的方法都不同,但有一點是值得肯定的,沒有哪個父母會不愛自己的孩子。”
這話說得肯定極了。
“可是小墨的媽媽到去世為止,振伯伯都沒讓她們見一麵。”這不是太殘忍了嗎?
“也許那也是在保護他呢?”晚晴肯定不會告訴女兒,那個女人並非善類,若不是如此,可能她也不會嫁給左曉露的父親了。
大概,左晚晴猜想,北堂振借那個機會讓自己的兒子保護她的女兒,再促成一對,這算是了了曾經的心願,但最主要的一點……
“你爸爸走得非常突然,當時我不知所措,整天呆在房間裏做夢,我想他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也許過一會兒門就會打開,他又像往常一樣笑著說要陪我出去走走,我承認,那短暫的幾天,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幾天,被冠以夫姓的左晚晴很自私。
直到有一天,她聽到外麵有很大的響動,鼓起勇氣才站在窗邊去看,丈夫以前的手下將這裏團團圍住,權利的爭奪,孤兒寡母是無辜的犧牲品。
一輛接著一輛的黑色的車,上麵都帶著組織的標記,最後連首領也來了,她正猶豫著該怎麼辦的時候,視線裏出現了她的女兒。
左曉露才十七歲,剛滿沒多久,她就那麼從從容容的出現在那群背景不同尋常的人麵前,作為左家的小主人。
首領問她,知不知道等待她的結果有幾種。
她點頭說,知道。
稚嫩的表情絲毫不含糊,恍然,讓樓上看著的左晚晴以為那不是她的女兒。
可那實實在在的是!
首領又問她,想怎樣選。
她幾乎都沒有思考,也或者早就想好了,肯定的說,她要活下來,會在父親的五個手下裏做出選擇,但是她選擇的男人,必須保證左家每個人的安全。
這是她唯一的條件。
後來那些人都走了,在樓上的窗邊把話聽得清清楚楚的左晚晴終於清醒過來,跌跌撞撞的在臥室裏翻箱倒櫃,找到北堂振的聯係方式,向他求救。
然後才有了今天的結果。
左曉露身上有晚晴的一切特質,怯懦,膽小,遇到困難下意識的先想退縮,可是一旦下了決心,身上的堅毅會比任何人都強大。
由是從母親的角度出發,她有一點最能肯定。
“如果我覺得北堂墨不適合你,我是絕對不會答應你做北堂家的媳婦的。”
那是不管受了多大的恩惠,麵前擺了多誘惑的利益都不會犧牲,所以……
“北堂振也不會拿自己兒子的終生幸福來開玩笑,並非曾經我和他有一段過往,就硬要把你們湊在一起。”
說完,晚晴再去看女兒的表情。
左曉露是什麼表情呢?
真的要計較的話,最直接的感觸隻有一個,茫然。
是的,似乎左曉露很茫然。
“沒聽明白?”晚晴心說不好,女兒怎麼比自己還笨呢?
左曉露點頭,又搖頭,“明白,又好像沒明白。”
事情都這樣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北堂墨明天都要走了,明不明白又有什麼關係?
打了個嗬欠,困意襲來,“媽媽,回去睡吧。”
“我還想再坐一會兒,你先回去吧,幫媽媽熱一杯牛奶。”
“好哦……”
睡前喝牛奶是左家母女的好習慣,雖然,今天這個點已經很晚了……
小東西老實巴交的離開,左晚晴還坐著,目光平靜的看著遠處,像是在等待。
夜太靜了,北堂墨看了看左曉露回去的方向,又看看坐在長椅上的女人,正想著要不要原路返回,忽然晚晴又開了口。
莫名的,猶如自言自語。
“我們家曉露這孩子,最喜歡看一個漫畫,叫做《惡作劇之吻》,她覺得裏麵的女主角和自己很像,都很笨,但是運氣很好,遇到了一個叫做入江直樹的天才,她不會的,他都會,這樣她遇到的所有煩惱他都可以幫她解決,你說,曉露是不是個笨家夥?”
說著就扭頭往北堂墨躲藏的樹林看過去,說,“我開始也不理解,為什麼在我粗略形容了我的孩子後,北堂振會那麼肯定要我的女兒做北堂家的兒媳婦,現在好像有點明白了。”
既然被識破,北堂墨也就不再躲了,直接走出來,曬著月光不客氣的說,“你的意思是,你和我父親才是最般配的?”
“你這是什麼話。”晚晴笑眯了眼,灑脫的擺擺手道,“我們這叫旁觀者清,你這樣不善表達的人,要是找個相同類型的女孩子生活在一起,豈不是更累嗎?比較起來,還是我一根筋的女兒適合你一些吧,你說呢?”
要他說?
他真想先狠狠揍左曉露的小屁股,再把她抓回s市,一輩子也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那是個什麼破理由?
老頭子的關愛?
從小對他的訓練就比別人嚴格,甚至是殘酷,在他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就明白了,因為老頭子也怕他死啊。
那也算是在乎吧?
其實他早就知道了。
至於左曉露……那個笨蛋!
腦海裏又飄出她傻啦吧唧的模樣了,北堂墨根本不抗拒,順應如流的說,“我會留下來住幾天。”頓了一頓,繼續道,“讓她陪你一陣子,再帶她走。”
這回語氣客氣多了,好不容易坦白一次。
晚晴對他微微笑,“有時間我會去看你們的,回去帶我向你父親問好。”
月亮爬到最高點,不止那片湖水,連周圍的空氣都如同被過濾了般安然。
月色格外美好,解決了一件心事,左晚晴也舒暢多了,北堂家也是有遺傳的,父子都那麼不善表達。
然後呢?
總覺得好像還漏了什麼……
努力的想了會兒,她抬起頭,自言自語,“哎呀,忘記告訴小墨,曉露是個固執的孩子了,不過應該沒關係的吧……”
她還是相信北堂家少主的能力的。
……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左曉露睡到中午才起來,睜開眼睛的第一個反映是:北堂墨已經離開。
她居然很想他。
洗漱過後,換了衣服,下樓到客廳去,母親剛把午飯做好,白鷺幫忙換廚房的電燈泡,其他人在外麵巡邏,劉克這時候應該輪休,開飯的時候卻沒見到他的人影,哦……左曉露誰也沒問,默默的想,該是送北堂墨去機場了吧……
所以,果真是走了。
安靜的吃完飯,晚晴要她陪自己去集市,左曉露想出去走走也是好的,點點頭就答應了。
出門,乃至整個閑逛購物的下午,都沒有人提醒她,有個家夥此刻正在蒙頭大睡,而劉克,僅僅隻是收到北堂振的吩咐,離開小鎮辦別的事情。
當然他也是苦惱的人之一,昨天半夜他們家少爺暴力的把他弄醒,然後……要他幫忙找一個很老的偶像劇,叫什麼來著?
哦,好像是《惡作劇之吻》。
有趣的是這屋子裏的人似乎很有默契,好像也隻有一個人不知道,昨天誰霸占了書房,看了整晚的……偶像劇。
等著天然呆自己去發現奧秘,誰叫她今天頂著熊貓眼出現時,臉上寫滿遺憾的表情那麼明顯,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一下……
傍晚回別墅,買了很多東西,左曉露抱著一堆食材率先往廚房走去,然後不出意外的看到站在打開的冰箱門前,剛把一瓶蘇打水灌了個底朝天的北堂墨。
“你……”做了整天死魚的家夥,臉上才有了些許起色,很是驚訝。
他……沒有走嗎?
“很意外?”和她四目相接,北堂墨渾身散發著剛睡醒,看全世界都不順眼的惡劣氣息,但也不難看出,他對她倒是習慣了忍耐。
左曉露隻有點頭的份,當然意外了!
無視她像看到外星人一樣的目光,直接走到她麵前,用他自大狂的氣勢,臉上掛著無法形容的笑意,陰嗖嗖的盯著她,末了才揚了揚手裏的空瓶子,給自己找了個為了留下來而爛得不能再爛的借口,“你不是買了五瓶嗎?我決定喝完再走。”
這種時候,你絕對不能去和一個徹夜看偶像劇的男人計較什麼。
那部什麼什麼吻的電視劇,北堂墨隻看了一半,不過一半已經足夠了,他是不是入江直樹這點無法確定,但是左曉露可真是十成十的笨蛋琴子啊!
所以,有些話不說出來,她一輩子都不會明白。
他終於知道了。
一連三天,左曉露過得生不如死。
本來以為她拒絕過北堂墨之後,第二天他就走了,結果反倒那個男人粘她粘得超緊!
“左曉露,我肚子餓了,煮麵給我吃。”前天半夜一點,他神出鬼沒的從樓上走下來,往正在看dvd的天然呆旁邊一座,賴在那處就不走了。
她從來不會煮飯,他又不是不知道,不是故意為難人麼?
可是那語氣裏一點指使的意味都沒有,反倒多了幾分撒嬌的嫌疑,讓她根本沒辦法拒絕。
結果,左曉露使勁渾身解數泡了一碗泡麵,北堂墨懷著好心情吃得幹幹淨淨。
她茫然摸不著頭腦,他心滿意足回去繼續睡覺。
昨天中午,他起床之後破天荒的灌下兩瓶蘇打水,然後借故剩下的不夠喝,要她陪自己一起去超市買。
左曉露糾結得要命,不是還剩下兩瓶嗎?他到底是要住多久啊!況且他又不是不認路,屋子裏竟然沒人反對。
接下來是今天,現在……
時間是將近十二點,站在悉尼最繁華的街區,周遭人來人往,金發碧眼,左曉露隻會一門外語,還是她長在日本順風順水的本土技能,北堂墨說晚上冷,就拖她出來買衣服。
中午到的市區,她交流的對象隻有他一個!
真不知道北堂墨那麼能逛,幾個小時不休息,手裏戰利品一堆,心情非常順暢的樣子,態度完全不大爺,她都懷疑他是不是被自己甩了之後刺激過大,大得一夜之間轉了性。
“我穿這個好不好看?”
一家店裏,自大狂站在整麵牆的鏡子前左右端詳自己半天,側身問天然呆意見。
左曉露像個稱職的陪襯品,興趣缺缺的站在旁邊看了他一眼,然後把頭點了點,就那眼神掃過去的時間,半秒都不到。
服務員都看出她心不在焉,北堂墨也不在意,反正她點頭了,他就買下來。
結完帳,走出那家店,左曉露肚子餓了,這幾天都沒有睡好,跟在他身後苦惱的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其實她更想問他什麼時候回去,回s市!
光是這幾個小時內買的衣服都夠他在這裏過冬了!不知道他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而且噴火龍不噴火,這感覺就像肉食動物突然改吃草一樣詭異,她會睡不好也就不奇怪了。
“先去吃晚飯吧。”北堂墨頭都沒回,站在鬧市街道的十字路口左右張望,想看看哪裏能找一家合心的飯店。
不回頭他都能想象天然呆此刻表情是有多無奈。
不發火就對了。
墨少爺也有和諧美好的一麵,要不是讓他無意中聽到母女兩的對話,真以為左曉露是受不了他的性格才要分手。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他好?
當然是站在她笨頭呆腦的角度,那樣的‘為他好’,心領了,行為上堅決不接受。
左曉露根本不知道,劉克早就為北堂墨重新訂好了後天回s市的機票,兩個人的,她要是不回去,北堂家有很多法子可以達到目的,她想見識的話,倒是可以反抗試試。
“都四點了。”小跑到他旁邊站好,左曉露小心翼翼的留心他的表情,說,“不如現在回去吧?”
還能趕得及吃完飯。
幹嘛非要一定要在外麵吃啊……
“又不要你付錢,擔心什麼?”側頭對她笑,北堂墨真的一點火氣都沒有。
十秒後,他會為沒有回去吃完飯而後悔到吐血!
……
遇到段誠是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可人家還是做了充足準備目標明確的趕來!
就在北堂墨剛決定要到馬路對麵百貨商場七樓那層找餐廳吃飯時,兩人同時回身,就見到段誠帶著可掬的笑容走近,人還不怕死的叫了左曉露的名字。
所以餐廳裏,兩人燭光晚餐的氛圍硬生生的插足第三者。
今天這餐晚飯,還沒吃就已經被左曉露判定為‘消化不良’。
段家是小企業,父親得知兒子在s市和北堂家兒媳有牽連之後,將他召回去狠狠教訓了頓。
原本他也心如死灰,尤其雨天裏無意中看到那二人雲中漫步相依相偎的畫麵,已經打算不執著了,誰知道這次再回s市談生意,去養生館的時候,老板娘告訴他左曉露剛辭職去了澳洲,原因好像是和那位少爺分手了,要到母親那邊去。
分手了……
段誠糾結了兩天,先飛回日本和父親說明自己的心意,才追到這邊來。
這次是下定決心,與衝動完全無關。
如果最初隻是英雄心態作祟,那麼在得知左曉露和北堂墨分手的時候他就該了然,對那個不管做什麼事都看起來笨笨的丫頭,他真的放不下。
真心何時被占據的,無從考究。
“你們分手了?”點完菜,三人相互沉默了好一會兒,段誠開口就驚天動地。
左曉露正伸手想拿水喝,剛舉起杯子往嘴裏送了半口,就被這句話嚇得差點噴出來,咳個半死,還要斜眼看北堂墨的臉色,特別特別怕他一個沒忍住就爆發小宇宙,把整個餐廳的人活活燒死!
奇跡在這一刻出現……
噴火龍非但沒爆發,還溫柔的拿起桌巾給她擦嘴角和臉上的水漬,說話聲音都柔和無比,“慢點兒,又沒人跟你搶。”
“你……”左曉露想問他有沒有事,也許是心有靈犀,愣是讓她在他自認為隱藏得極好的深眸裏找到一絲威脅的光來。
警告她配合點,不然後果自負!
“你們分手了嗎?曉露,能不能回答我這個問題?”千裏迢迢趕來的段誠,又重複了一遍,他的執念深得狂風暴雨難以撼動。
“我們現在關係如何,你管得著嗎?”對外人,還是個窺視自己媳婦的男人,北堂墨雖然沒發火,但說話音調都是冷的。
這一次,段誠沒被他唬住,反而臉色定了幾分,直視他,很認真很誠懇的說,“我確實管不著,我這次來隻想找到自己的答案。”說著他又看向左曉露,天然呆下意識回避,低頭不敢看他。
他繼續說,“曉露,我對你的心意是真的,這和你身邊站著誰,或者有沒有人陪伴你都沒有關係,就算等我對你告白之後你拒絕我都行,死也要死得清楚明白對不對?”
對不對?
喜歡一個人又沒錯,就算她不喜歡他,也沒有不讓他告白的權利吧?
偏偏段誠是個按規則做事的老實人,當然要他喜歡的女孩子沒有男朋友了,他才會告白,那種撬牆角的事情,不管能不能撬得動,他都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