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區依山傍水,連帶著大門處的保安區也頗具別致風格,更像是休憩的山亭,而非某別墅區的保安門崗。
林浩然的車子就停在別墅區不遠處的綠蔭虛掩下,他困倦的睡在車子駕駛座位上,即便是睡著的姿勢,林浩然還是保持著整個身體對著別墅區門口,全身弓到戒備,似是隨時會衝出車子般的緊張。
虛掩的綠蔭縫隙驀地折射進熠熠的太陽光,林浩然困倦到發澀的眼睛本能的睜開再閉上,不過一瞬間,他整個人也隨之恍然。從後半夜守到淩晨,再從淩晨守到早晨,林浩然下意識的撞開車門,朝別墅小區入口跑去,確切的說,他其實是衝刺的快跑狀態。
自阮荊歌在阮先生猝逝的葬禮上公然宣布和林浩然解除婚約那天起,林浩然就沒再相信過阮荊歌,或者說他不敢相信。林浩然甚至懷疑他和阮荊歌繾綣在他別墅的那一整天,都隻是他醉酒後的春夢和臆想,事情已然失控到眼前這種程度,林浩然不想再放過任何機會,前夜他找過阮荊歌,阮荊歌的焦灼更讓林浩然下定決定,這次他會給足阮荊歌時間,但他絕不會再給她機會如以往般的遁逃無蹤。
所以,林浩然從前夜和阮荊歌告別,他就沒離開阮荊歌所住的別墅區出入口。林浩然忘記喝了多少罐裝的速溶咖啡,也忘記抽掉多少根煙,但不知為何還是會睡著。
丁俊毅同樣自困倦中醒來,他的車停在繁華地段的停車場。丁俊毅向來謹慎,也許是多年的記者職業養成的習慣,他停車的位置距離許文攀岩俱樂部稍遠,但丁俊毅並不介意,他帶了軍事上推崇的高倍望遠鏡,之前跟蹤敏感社會事件時,這個高倍望遠鏡也算立下汗馬功勞,隻是他從來沒想過這招數會用在蘇昑身上。
蘇昑背著運動包來到許文攀岩俱樂部的時間很早,丁俊毅就莫名懷念往日蘇昑起床是,光滑的肌膚略過他的臂膀,溫溫的細膩觸感,他粗獷的身體神經,瞬間就給激活,連帶著呼吸也會隨之粗重。丁俊毅抿抿嘴唇,他怎麼舍得放手蘇昑?
許文從攀岩俱樂部走出來迎接蘇昑,丁俊毅懸著的心反倒放下,他駐守在攀岩俱樂部門口也有大半夜拖拉到現在的時間,許文一直都在。蘇昑獨自從別處趕來,說明她和許文還未住在一起,以蘇昑潔身自好的矜持,已是百分百的未和許文有過實質性的床笫之歡。
丁俊毅放低了駕駛座位的角度,他兩手托著厚重感十足的高倍望遠鏡逡巡著攀岩俱樂部內部的情況。高倍望遠鏡清晰的視覺成像裏,蘇昑換了速幹衣,許文悉心的幫她係好攀岩繩索,兩人相視一笑的拘謹和悸動,也都給丁俊毅在高倍望遠鏡裏看到。
接下來就是蘇昑攀岩。
蘇昑小小的身體裏,似蘊含了無數韌性和爆發力,她攀登的很執著,攀爬點和落足點都恰到好處。沒過多久,蘇昑身上的速幹衣就滲出微微的汗濕,更裹住了她緊致的身體,纖瘦、柔軟。當蘇昑伸手去夠人工岩壁頂端的製高點時,纖細白皙的腰肢若隱若現在速幹衣和運動褲之間,丁俊毅不自覺的再次抿緊嘴唇,他的喉結也下意識的吞咽著口水緩解喉嚨處的幹澀。
季小唯的電話也在此時打過來,不合時宜的鈴聲串響在丁俊毅耳邊。丁俊毅置若罔聞,手裏的高倍望遠鏡隨著蘇昑的動作而調整角度,直到蘇昑自最高的岩壁頂端墜滑而下,丁俊毅才放下略酸麻的手臂,長籲呼吸,才漫不經心的轉頭看響個不停的手機。
“什麼事兒?”丁俊毅仰躺在駕駛座位上,順手搖上所有車窗,封閉的車內空空的盡是他淡漠的聲音。
“你又去哪兒了?都國慶節了,你到底想沒想好?”季小唯尖銳的聲音透著歇斯底裏和焦灼,甚至還帶著些許不安。
“我這兩天還得出差呢。”丁俊毅說話的語速很慢,幾乎是一字一頓。
“你就是在躲著我!你一走了之我一樣去你單位找你領導說!”季小唯本已尖銳的聲音又高了些許分貝,猶如玻璃刀切割厚玻璃般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