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楚太太頓時就一陣後怕,語氣也弱了下來:“唉,我和你爸年紀大了,再經不起你嚇了……”
寧悅是因為高燒不退被送進醫院的,因為發現得不夠及時延誤了最佳治療時間,引發了嚴重的肺部感染,導致病情一直在不斷惡化,連帶著人也始終昏迷不醒,甚至一度被下達了病危通知,病情反複了連續很多天之後,情況才終於穩定下來。
這麼一通下來,不止把她自己折騰地夠慘,也讓家人一直為她提心吊膽,不曾好好休息過。
“……”
揉了揉脹痛的額角,寧悅覺得這事真不是她故意弄成這樣的。她從小到大都很少生病,偶爾得個小感冒也是屬於不怎麼吃藥睡一覺就好的類型,所以她對於這方麵的感知屬於非常遲鈍的類型。而那時候她為了趕一套係列類畫稿,剛熬了兩個通宵,完成後就覺得整個人累的都快睜不開眼睛,馬馬虎虎洗完澡,早餐都沒吃就把自己丟進被窩裏,誰知道這一睡就直接燒暈過去了。
但是這實話肯定不能說,她爸如果知道她就為了當一網絡畫手而日夜顛倒的話,絕對會氣得拿她的板子抽她。抽她就算了,萬一弄壞了她的畫板……呸!萬一氣壞了身體那多不好!
她也是為了他們好!
哎,兒女難做呀!寧悅暗自搖頭,完了又繼續不嫌狗腿地問:
“媽,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被這麼一打岔,楚太太寧悠其實也裝不下去了,她一向心寬,這次要不是被寧悅嚇到了她其實也不想拿自己的年紀來說事——女人的年紀,是不能說的秘密,無論是哪個年齡段的女人都一樣!
“醫生說等你醒過來,不再燒了,就可以出院了。”
“噢。”
說起發燒,寧悅覺得有點渴,她抬手從床頭桌上的果籃裏拿出一個梨,得知她媽已經洗過後也不削皮,就這麼整個拿著小口小口的咬著吃。忽然,視線不經意間掃到左手上,詭異的發現那枚被她藏在枕頭下的戒指又回到了她的手指上。
想起她睡著時臉上那種若有似無的觸感,寧悅頓了頓,試探性地問了問:
“媽,還有誰來看過我嗎?”
“有啊。”楚太太頭都沒抬,“你哥來過。”
寧悅心裏一動,她哥?
……不,不是他!
她哥絕對不會莫名其妙得送一個戒指給她,這一點,寧悅毫不懷疑!
“除了我哥呢?”
“怎麼了?”她追問的語氣讓寧悠疑惑,“你看到有不認識的人進來過?”
……這話問得,寧悅鬱悶。
除了家裏的三隻,其他人她看誰都像是不認識的。就算是認識的人她看到也會覺得是不認識的,更何況是本來就不認識的?
寧悅患有輕微的臉盲症,醫學上又稱“麵孔遺忘症”,不過與現代醫學上對臉盲症定義的症狀不太一樣,寧悅表現出來的症狀反而更傾向於“麵孔遺忘”的文字意義。即對別人的臉失去儲存記憶的能力,她不太記得住別人的長相,哪怕是記憶中那些熟悉的名字,她可以回想起與之相關的全部事跡,但唯獨對他們的臉沒有任何印象。
不想與她媽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寧悅幹脆挑了個明白!抬起左手以手背對向楚太太,說:
“媽你看!我手上有沒有多了個東西!”
楚太太眼睛一眨,完全沒覺得意外:“噢,多了個戒指嘛。”
“……”嘛個p啊!寧悅十分不孝地在心裏說了句粗話,她媽這麼淡定簡直不科學!情急之下寧悅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急忙忙說道:
“楚太太我跟你說,這不是我買的哦!在我本人都不知道的時候,它莫名其妙出現在我手上的哦!”越想越覺得這事玄乎,寧悅忽然有點被驚嚇到的瞪大眼睛:“楚太太你說我是不是撞鬼啦?”
“呸!小孩子家家的胡說八道什麼呢!”
寧悅腦門上被敲了一下,她媽沒好氣得瞪了她一眼:“這戒指是你未婚夫給你戴上的,你少給我想些有得沒得,自己嚇自己!”
“不想就不想唄。”寧悅揉了揉額頭,忽然反應過來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等等!
“媽你剛說什麼?”寧悅瞪圓了兩隻眼睛,未婚夫是個什麼鬼!
“而且我什麼時候有個未婚夫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相反,楚太太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爆出了個驚天要聞,語氣稀鬆平常得很:“從小就有了,隻是我前不久才想起這回事而已……”
……而已個鬼啊!楚太太你不覺得你這話簡直拉低了我們一家的智商麼!
寧悅心裏跑過去一萬匹草泥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