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林戰眼中的暴戾漸漸消散,攤開手掌看著已經壞掉的打火機無奈地歎了口氣,將它小心地放進了保險箱內。
這是思悅的媽媽送給思悅十歲生日的禮物,也是思悅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具,她很寶貝它,誰都不準碰。他故意向她要過很多次她都不給看呢。
還記得那一天,林戰不經意間聽到了其實他是林朝和的親生兒子,他就不顧一切的跑了出去,好幾天都沒有回家,還和一群街頭混混攪到了一起。那個時候的他才發現他喜歡上自己的妹妹喜歡得好深好深了。那時剛十幾歲的思悅每天放學後就去找自己。終於有一天她找到了他,但是他卻不願意跟她回去。
他還清楚地記得思悅當時說的每一個字:“哥哥,你跟我回家我就送你這個打火機,好不好?”聽著思悅稚氣的聲音,看著她天真的期待著哥哥回家的臉龐,林戰第一次當著思悅的麵流淚了。他跟她回了家。林戰本沒打算要她的打火機,但看著思悅心疼卻仍然堅持將打火機送給自己,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隻可惜自從思悅知道了自己跟她的關係之後就不再理會自己,也沒再叫過一聲哥哥了。這隻打火機,就成為了思悅送給自己唯一的禮物,一直在自己身上跟了他這麼多年。
今天終於將埋藏了十幾年的話說了出來,心中原已想過很多遍林朝和受傷的樣子,每次想到都會暗暗高興,但今天看到了卻發現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
“哥,又跟爸吵架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思悅已經站在自己身後了,才知道原來自己陷入回憶中陷得好深。
林戰沒有說話,思悅也不急不惱,徑直倒到了林戰鋪上順手將他也拉倒在上麵,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抬眼望向窗外的雨幕。
林戰卻沒有她那麼輕鬆了,身體僵硬了一會兒,一動不動,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哥,你說,我們多久沒這樣一起看星星了?”思悅的話讓林戰有點反應不過來,先責怪了一陣自己胡思亂想才想了一想回答她:“好象已經十年了吧。”說完兩人都回想到了很久之前。他們躺在有大落地窗房裏的鋪上數著星星,那個時候好開心,笑著鬧著。爸爸很開心地拿著剛給他們烤好的肉串誘惑著他們。一切都很美好。
想著想著,林戰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突然間明了思悅說這些話的用意了。以前的家裏,真的好開心。沒有矛盾、沒有爭吵,隻有歡笑。
“思悅,其實我這個做哥哥的還不如你。”林戰自嘲地笑笑,不禁有些自責。
思悅聞言很高興,知道他已經懂了自己的意思,調皮地故意說:“小小事情不必放在心上,可要記得以後多多努力,小妹以後可得仰仗大哥呢,以後若找不到工作就到哥哥家蹭飯吃。”
雨好象沒有要小的樣子,越下越大。
衝出林家的馬山菊一直跑在雨裏,遲遲不見林戰追出來的她終於死了心,也明白了她也隻不過是林戰的玩物,隻是自己卻傻到還以為能夠入住山頂。淚水、雨水模糊了雙眼,馬山菊恨自己的無知卻更恨林家的無情。原以為能利用梁沁走進林戰心裏,沒想到卻失敗了,那麼這一年的光陰和工夫就算白白浪費了嗎?她不甘心,不甘心。
雨過天晴的天空特別的藍,西方一處的天空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彩虹。
很美麗的天氣。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的欣賞著飄散的柳絮。偶爾可以看見兩三隻小麻雀在路邊跳來跳去,無憂無慮、歡快自在。但是,在市醫院一間普通的病房裏,卻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爸,你怎麼能就這樣丟下我們?”
“遠方啊,你走了我們怎麼辦啊?”夏環抓著蓋在蔣遠方身上的白色鋪單,跪在地上痛哭失聲。
這時,門突然被撞開,蔣風跌跌撞撞衝了進來,站在一邊不敢相信地盯著白色的鋪單,喃喃道:“爸……”他緩緩走到鋪邊跪了下來,幾度伸出手又縮了回來不敢揭開白布最後看一眼自己的父親。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似的,拉著白布輕輕掀開了一角,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心髒都停跳了,真是觸目驚心。
“爸!”蔣風悲慟地喊出聲。看著身邊的媽媽和妹妹,現在他慶幸子賢看不見,若是讓她看見爸爸這個樣子,她肯定會痛苦地昏過去。他不確定媽媽是否見了爸爸最後一麵,也不敢問她,現在他隻怕她承受不了這沉重的打擊。白布下的父親,已經血肉模糊、麵目全非,腦顱也已迸裂,慘狀無法形容。
蔣風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拉住夏環,醫生才得以將人推出去。
這時候,有兩個警察進來了。他們在表示了同情之後直言道:“蔣遠方先生已經證實了是自殺。從他跳下來的天台上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還有,這是在他辦公桌上找到的遺書。”
遺書上沒有寫他為何要自殺,隻有對家人的抱歉,對妻子女兒的,對蔣風的。
去看了蔣遠方最後一眼的思悅和夏銘一家都來到休息室,大家扶著夏環和子賢走出醫院。
“宜豐公司因經營不善而麵臨倒閉,其總經理蔣遠方今日承受不了壓力從公司所在大樓天台上跳下,當場不治。現在我們在醫院門口見到其家人剛從裏麵出來,讓我們來看一下更深的內幕。”醫院外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來挖新聞的記者,對這次的跳樓事件,大家都表現出了極大的關注,隻因蔣遠方是建鋒財團董事長前妻的哥哥。
蔣風他們剛一走出醫院就被包圍了,眼前白光閃個不停,眾多的記者將出院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請問蔣總經理為什麼會跳樓,是不是和公司財政有關?”
“請問建鋒財團為何不出手援助?”
這時已有眼尖的記者認出了思悅,紛紛將話筒對向了她。
“林小姐,你事先是否知道你舅舅公司的狀況,為何家父不出麵……”
“林小姐,據說宜豐公司還欠有許多外債,請問建鋒董事長會不會幫忙?”
眾人的臉色都不好。當記者將矛頭全都指向了思悅的時候,蔣風心中像噴出了一團火,推開眾記者將大家都帶了出去。慌亂之中,思悅拉著子賢的手鬆了,子賢一下子被推倒在地,夏銘和思悅都急忙去扶她,卻不料記者們隻顧著拍照互相推桑著,思悅與夏銘在圈裏也沒有站起來。
蔣風將夏環交給夏氏夫婦後急忙回頭去找她們三人。等待他將記者譴開,她們身上已經全都受了輕傷,衣服也都弄髒了,一身的狼狽。
之後的日子,蔣家全都是蔣風一個人在忙進忙出,雖然很傷心,但是事情卻是不得不做的。子賢幫不上什麼忙,隻是呆呆地坐在房間裏回憶著父親,花店也無心打理。每當一個人的時候她會很想念司馬子川,希望他現在能在自己身邊。但是他在遙遠的美國,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吧。
蔣風忽略了夏環,以為她每天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是因為省心過度不想見其他人。蔣風也不去打擾,讓她自己能靜一靜。
第二天,市最大報紙上的頭版頭條卻不是蔣遠方跳樓的消息,大標題很醒目:“如此媒體!”
大致內容就是:各媒體記者置蔣家悲傷於不顧,還踩傷了蔣遠方眼睛看不見的女兒。而且很另人吃驚的將當時在場的報社名都登了出來。報紙上極力抨擊了幾家媒體,言辭之犀利讓他們形象大大受損。
此新聞一出,市民紛紛譴責那幾家報社沒道德,沒幾天時間,那幾家報社終因經營不下去而倒閉。而在此之前,市最大的報社“前方日報”報社大樓內曾擠滿了各報社來討說法的人,各行都有各行的規則,前方日報這樣做豈不是要他們全都走投無路嗎。當時主編被困在喧鬧的人群中差點脫不了身,後來報社的老板將一幹人全請進了會議室。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將當時現場的短片放了出來。
看完後大家還是不明所以,爭著吵著要他給個說法。
老板還是不慌不忙,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之後開口道:“大家請安靜,今天我一定會給各位一個說法的。各位剛才也看了那段短片,不知大家看清楚了倒在地上的女孩子是誰嗎?”
“不就是蔣遠方那個看不見的女兒嗎?”大家都不服氣道。
“我想,應該是報紙上的信息讓大家都忽略了,其實關鍵不在那個看不見的女孩子身上,而是建鋒財團的小姐林思悅。大家看到了嗎?”說著他故意將畫麵定格在其中一個女孩子身上,她就是思悅。當時她被擠倒在地但她還是要護著子賢,接著又被踢了一腳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緊緊皺著眉頭讓人一看就覺得可憐。
老板看大家都變了臉色才開口說到:“我當然知道各行都有各行的規則,我也不會傻到犯眾怒。要是沒有人撐腰我們也不敢發這樣的新聞。相信這背後的人是誰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摩天大樓高層的一間辦公室裏,一個身影坐在高級皮椅裏,正背對著門看著大落地窗外的城市。他臉色嚴峻,手中一直摩挲著電話,似在猶豫要不要打給某人。
這時電話卻響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下班了回去看你。”掛上電話,他臉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柔情,電話是思悅打來的,她知道他會看到她出事怕他擔心也怕爸爸擔心所以打了個電話給他。但隨即,柔情收斂,眼神變得很危險。
他就是林戰。當時他正在開會,秘書接到電話後在他耳邊耳語說小姐出事了。他急忙打開電視機正好看到了那一幕。當時他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來,看到她被擠倒在地,他真恨不能衝過去將她護在懷裏,也恨自己那個時候為什麼不在她身邊。直到看見她靠進了蔣風懷裏他才輕輕鬆了口氣。不知道她傷得如何,不知道她現在心情怎樣,很多的不知道讓他心急如焚但卻脫不開身。
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過去問,好象知道自己心事一般的思悅卻給自己來了電話讓自己放心。一直緊握著的拳,也終於打開了。沒有看一眼泛白的關節,林戰拿起電話打給了秘書讓他去辦一件事。
會議,終是沒能繼續下去。
秋天這麼快就來了。田野裏全是鵝黃一片,到處都洋溢著農民們的笑臉。校園裏道路兩旁的樹木葉子挲挲地掉著,路麵上的枯葉隨著風兒漫不經心地走走停停,還有的調皮地打著轉兒。
林子裏,站著一個孤單的身影。她緊皺著眉不安地攪著自己的衣角,嘴裏不時還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臉上一會兒憂傷一會兒又顯出不甘,一會兒不舍一會兒又是無可奈何。
“段慈!”關修跑了過來,“這麼多天都不願見我,現在這麼急找我來是出什麼事了嗎?”
段慈看著他跑過來,又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才開口,“你……和趙厲勳和好了嗎?”
關修不好意思笑了,“沒事了!”但是看她臉色不是太好又欲言又止的,心下有些擔心。
段慈沒有再看他,“你們那天為什麼打架?”
關修愣了愣道:“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了……”
“我們分手吧!”段慈抬起頭,滿眼的堅決。
關修傻在了當場。
風一陣陣的吹過。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嗎?”關修有些著急也有些不相信。
段慈深深歎了口氣,向前走了幾步背對著關修道:“難道你自己還沒發覺嗎?我想,是你們兩個人都沒發覺吧。從那次你為了我跟那些混混打架,他去救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隻是那個時候我不願意承認罷了。”
“什麼?你發現了什麼?”關修緊鎖著眉頭大聲吼著,心裏有一點預感但更多的是不安。
“你的眼裏沒有我隻有趙厲勳,隻有他!”段慈也流著淚大聲吼了過去,“那天在酒吧走廊上,你還記得嗎,啊?你們兩個眼裏隻有對方,隻有對方。”
段慈的淚流得更凶了。關修卻是愣在了那裏。
哭了一會兒,段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他道:“你不是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打架嗎,這就是原因。關修,我們分手吧。我不甘,但是我能怎麼樣呢。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若是出現了情敵我會毫不猶豫把你搶過來。但是你喜歡上一個男生,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
段慈走遠了。關修愣了好久。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關修心裏亂了,慌了。因為他現在心裏對她除了愧疚卻沒有傷心欲絕,對她的話也沒有一個字來反駁。他慌了,自己真的是喜歡上了趙厲勳嗎?
帶著對段慈的愧疚關修冷靜了下來,仔細想了想她的話,眼前不由自主地閃現了一個一個的畫麵,畫麵上全都有厲勳。
從他們第一次相識,去河邊時一起摔倒在水裏,多次去登山都是他們互幫互助,他為自己打架時漂亮的身手以及他想也不想就抱起自己時臉上的表情,每次到酒吧喝酒一起打台球……
關修苦笑著坐到了草地上,腦海中、眼睛裏,最清晰最深刻的印象就隻有趙厲勳。原來那天打架是因為自己覺得他忽略了自己!原來自己真的是喜歡上了他!
睜著眼睛坐了一夜,關修終於下定了決心去找厲勳。
“厲勳,我能和你談談嗎?”
看關修有些猶豫,神色也不太對的樣子,趙厲勳有些擔心,但他這時卻顧不得那麼多,“不行,思悅受傷了,我得去看看她。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厲勳邊穿上衣服邊往外走,全然不見關修臉上深深的傷心與無奈。
直看著他急急跑出去的樣子,關修再也提不起勇氣來叫住他。
“厲勳,在你心中還是思悅比較重要是嗎?我應該放棄,讓我一個人承受嗎?”關修心中說不出的話讓他的眼眶紅了,眼睛裏盈滿了晶瑩的淚光,但是這卻怎麼也遮不住滿眼的深情。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子,蔣風終於將家裏的事情都安排了下來,一切似乎都已走上了正常的軌道。子賢終於又能重回花店了,有朋友和親人們的關心,笑容正在漸漸地回到她的臉上。夏環雖說還是不常說話,但是也能正常地生活著不讓人擔心了。蔣風也已經回到公司上班了。
這天,子賢早早地回了家,見媽媽還在房裏睡著她於是揀了菜拿到廚房裏洗。剛洗到一半門鈴就響了。
“誰呀?”子賢問著打開了門。
不久就要畢業了。這天天氣有些悶熱,思悅做完實驗感覺心中有點悶悶的,於是放下書本準備到街上去走走。
看著人聲鼎沸的大街,思悅隨手買了幾串零食邊走邊吃著。剛走到街角,掛在思悅鑰匙上的紅葫蘆吊墜突然鬆開掉落在地上,隨後滾著跳著滾到了馬路中間。
思悅心下立即湧上一股難以言述的氣悶感。頓了頓思悅才走出去想揀起它。誰知剛走沒兩步就聽到了急促的刹車聲。
思悅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車衝過來的這一刻,她想到了梁沁。
車在離她兩三米的地方停住了,車上立即下來了一個女人。
“你沒事吧?對不起,嚇到了吧?”她看上去很著急。思悅這才回過神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她穿著職業裝,但臉上仍然還有校園的青春氣息,並沒有施多少粉黛但這卻更托出了她的美麗膚色,讓人看上去感覺溫柔嬌小美麗。
思悅彎腰揀起了小葫蘆,對她笑笑說沒事,正準備離開,忽聽到她驚訝的聲音:“你,我認得你了,你是林戰的妹妹林思悅是吧?”
思悅停住腳步,“你見過我嗎?”雖然家裏很風光,但思悅從來沒有在公眾場合出現過,而且林朝和也將她保護得很好。
她點了點頭,“我叫白如雅,是你哥哥的同學。”白如雅邊說著邊情不自禁地回憶到了大學的時候。
“白如雅?”思悅默念著這個名字,她記得蔣風好象提過但是一時卻記不起來了。倒是白如雅臉上一時神采熠熠、一時卻又暗淡下來的神色讓思悅很是不解。一會兒,思悅腦海中閃過一句話,她才恍然大悟,“難怪她認得我,原來她就是蔣風提過的暗戀了哥哥好多年被蔣風稱之為好女孩的人啊。”想起這些,再看看眼前可愛的人,思悅對她的印象大大的加分。
聊了幾句,思悅的手機響了,是子賢家裏的。
聽了幾句,思悅臉色大變,“子賢你別哭,別哭。怎麼了好好說。”思悅拿著手機急得不行,左右張望著尋找著計程車。
“……哥哥的手機打不通,他們……我好怕……我不知道怎麼辦……”子賢抽噎著說不完整一句話。
“別怕,我馬上過來。”思悅急急掛上電話焦急地左右尋找。這時白如雅開口道:“這裏不好攔車,我送你過去吧。”
思悅看了看她,沒有拒絕。
很快便來到了子賢家樓下,來不及說聲謝謝,思悅就急忙衝了上去,邊按電梯邊試著打電話給蔣風。謝天謝地,一會兒之後終於通了。
白如雅看著她急急忙忙跑上去,看她著急的樣子怕出什麼事的她也跟著上了樓。
子賢家的門打開著,思悅衝進來的時候,裏麵黑壓壓地站滿了人。
慌忙撥開人群,思悅終於見到了哭得像淚人的子賢。
“你們想幹什麼?就是這樣欺負一個女孩子嗎?”思悅又心疼又氣憤,怒不可扼地衝他們道:“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更是威脅恐嚇。”
然而無視她的怒火,其中一人滿不在乎地答道:“他爸爸欠了我們一大筆款,現在喪事也辦完了,我們等到現在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欠的錢也應該還了!”
“沒錯,他以為跳樓了欠我們的錢就可以一筆勾銷了?”
“就是!那個破公司抵給銀行還了銀行的貸款我們就不用管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嚷著,思悅雖氣憤但卻也無話可說,“你們……”隻能緊緊抱住了渾身顫抖的子賢。
這樣的情景,白如雅再也看不下去了,站出來對他們毫不客氣地說道:“她們這樣子你們還忍心咄咄相逼,你們是不是都掉進錢眼裏去了,還有沒有一點人性啊?”
這時人群中有人驚訝地叫了一聲“小姐”!原來是白如雅父親公司的業務員。
白如雅更驚訝了,“你怎麼在這裏?”
那位業務員遲疑著告訴她:“董事長要我今天將他們以前的欠款討回去。”
白如雅聽後臉色瞬間煞白,這是她的父親嗎?略一沉吟,白如雅對大家道:“宜豐公司的債務由驕陽集團來還,明天請各位拿著欠條到驕陽集團去拿錢。”
她剛說完人群中就立即議論紛紛。
“小姐……”
白如雅打斷了他,“不用多說,我會向董事長解釋的。”
人群終於散去。
思悅拉著子賢,一直沒有抬頭看一眼白如雅,像是一點也不詫異她這樣做似的。
關上門,白如雅看著坐在沙發裏還在發抖著的子賢,心中同情泛濫,同時,她也真的想不通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多久,門外響起了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大力的敲門聲還有鑰匙掉在地上的聲音。白如雅將門打開,是蔣風回來了。
顯然蔣風見到她也很詫異,“白如雅?”但是他沒時間去想她怎麼會在他家,急忙上前去看子賢,“子賢你怎麼樣,沒事吧?”蔣風的眼神在思悅身上停留了一秒隨後轉向子賢,“對不起,我來晚了。”
子賢放心地把身體靠在蔣風懷裏,“哥,沒事了,我沒事……”
就在大家都鬆了口氣的時候,隱隱約約傳來了尖叫聲。
蔣風安慰好子賢,又向白如雅道了謝之後問子賢道:“媽媽呢?”
“哦,她在房裏。”
蔣風皺了皺眉,“剛才她沒有出來過嗎?”媽媽怎麼能讓子賢一個人在外麵麵對這些?隨後走了過去,“我進去看看。”
“媽?”蔣風推門進去沒看見夏環,心中立即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媽?”
外麵的子賢聽到他的叫聲也疑惑著:媽明明沒出來過啊,怎麼會不在呢?
蔣風在房裏掃視了一番目光最後落在鋪上了一張紙上。
“子賢,對不起!蔣風,我們對不起你!”
匆匆掃了一眼紙條,蔣風立即朝開著的窗戶衝過去,“媽!”喊聲悲痛欲絕。看到樓下那不願意見到的血紅,蔣風瘋了似的衝了下去,子賢和思悅叫他他都沒聽見。
原來,在子賢哭的時候夏環就已經醒了,她呆呆地坐在鋪邊聽著外麵的動靜。聽著子賢的哭聲她心如刀絞,但是她沒有出去。直到聽到蔣風回來了,她才站起身走到窗邊慢慢打開了窗戶。緩緩站上窗戶,夏環回頭看了一眼門口,心中默默念著:對不起,對不起……
疑惑之餘的思悅和白如雅都走到窗戶了邊上。
“啊!”短促的驚呼之後兩人都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