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這個壓抑的寢室思悅突然感覺有點想蔣風了,不知道他現在正在做什麼。
“喂,蔣風?”
“思悅嗎?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我和子賢在水族館。”
“哦,沒事,byebye.”
掛上電話,思悅舒了口氣,望了望天笑了。
“哥,是思悅嗎?她怎麼了?”
“沒什麼……你在這裏坐一下,我去買瓶水。渴了吧?”
“恩。”
子賢坐在石凳上,聽著大家都在談論這個海底世界,不免也好奇心大發,站起來摸著透明的隧道壁慢慢向前走著,想象著海底是什麼樣子的。
突然她身旁的人發出了低低的驚呼,叫著:鯊魚誒,衝過來了耶。子賢笑了:鯊魚的樣子很嚇人嗎?還真想親眼看看呢。
看著她的反應,司馬子川很詫異,忽然,他像想到什麼似的驚訝地盯著她:難道,她看不見嗎?正想著,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隨即聽到了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對不起。這時司馬子川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站在她的路線上,同時也很享受她的聲音。
“對不起,是我想入神了沒注意到你走過來。”司馬子川一直盯著她的眼睛,直想望入她的眼底深處。但在心底卻自嘲:如果她看得見,看到我如此盯她,她會作何感想呢?
“你……”子賢驚訝地彎了嘴角,“你唱歌嗎?”
司馬子川徹底愣住了,大腦根本還跟不上她的跳躍。子賢微微側著頭耐心等待著他的反應,臉上的微笑卻絲毫沒減。司馬子川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問她:“你是什麼意思?”
子賢直言不諱:“你的聲音很好聽,很有特色。唱歌的話應該很好聽的。”
司馬子川的心有些許的悸動,“你……懂歌嗎?”
“不懂!”子賢絲毫沒有掩飾與扭捏,她的不掩飾讓司馬子川大為感動。剛想開口卻被一個焦急的呼喊聲打斷了。蔣風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子賢你怎麼到這來了,就知道讓我著急!”蔣風的表情很焦急但語氣卻仍然平和沒有一絲責備。
“哥,對不起。我……”
蔣風抬起她低下的頭,“不需要道歉,坐那也是很難受的一件事,沒事就好。這位是……”
這時,子賢臉上抑製不住地泛出了光彩,“哥,他的聲音很好聽哦,我剛認識的朋友。”司馬子川很吃驚:朋友?這樣就算朋友了嗎?她的心,怎麼會如此不設防?
蔣風和他打了招呼就帶著子賢出了海底隧道。看著她的背影,很久,司馬子川才反應過來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隨即,對自己生出一股懊惱。
司馬子川鬱悶著回到家,見自己的弟弟也在家,覺得很不可思義,玩心大起揶揄他道:“難得啊難得,我們的大情聖居然會在家呆著!”
他弟弟懶懶斜了他一眼:“你弟弟我現在改過自新行不行!”
司馬子川來了興致:“難不成你又有目標了?”
他弟弟聞言卻沒有像以前那樣跳起來對他拳腳相向,反而一點反應都沒給他。這讓司馬子川甚是詫異:莫非這小子這次來真的了?
他弟弟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皺眉,一臉的向往:“她,真的很特別!哥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她時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對她的眼神有一種很……說不清的印象。現在我正在追她,但她對我好象沒什麼感覺……”
司馬子川一臉高深莫測地笑了:想不到你小子也有今天,不是自詡少女殺手的嗎?嘿嘿笑了兩聲之後心情大好地上樓去了。
他弟弟歎過氣之後才發現司馬子川已經上樓了,於是大喊:“哎,你簽約的事怎麼樣了?”
樓上飄來愉悅地聲音:“我的事啊,你少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要再把老媽招回來我就謝謝你了。”
他弟弟在下麵憤憤的,絲毫不顧生起氣來會傷害那英俊的臉,很沒形象地恨得有些抓狂,對著樓上直齜牙咧嘴:“司馬子川你混蛋?”
司馬子川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思悅外麵有人找。”
來到樓下,思悅看到了蔣風。
“小丫頭,這麼久不見不認識我啦?”甩了甩頭,蔣風的頭發在陽光中輕輕飄著,很飄逸,很帥氣。
思悅呆了呆,幹咳了一下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您老人家啊。怎麼有空到學校來看我啊?”
“今天公休,給你們當公差唄。誰讓我的公司離你們學校近……”
思悅露出一幅受不了的表情,“又來了,不是說了不要帶來了嗎?不怕麻煩啊……”雖然話中帶著責備但語氣中卻掩飾不了心疼。
蔣風為她的心疼而心疼,卻也隻能對她笑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爸每天都很忙,忙得都沒時間回家吃頓飯,你阿姨又沒什麼活動就隻能給你做點東西算是……”
“我知道。你不用說了。”思悅急忙打斷他,怕她說出那讓她承受不了的原因。算是心中有個寄托嘛,我知道。
蔣風定定地看著她,目光閃動著卻溢出了滿滿的溫柔。
“吃飯時間到了,你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呀。”思悅調皮地笑了,“不過是在我們食堂哦。”
這一瞬間讓蔣風突然有一種幸福的感覺,他寧願世界上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能讓他就這樣久久地看著她、看著她。
思悅帶著蔣風來到了食堂的二樓,很巧地在那裏遇到了嚴天析,三人一起進餐,氣氛也還融洽。正聊著,思悅突然想到風箏說過會在樓下等自己,連忙打了聲招呼跑下樓去。
在樓下找到了風箏,談話剛開了個頭,忽然就聽得一聲尖叫,緊接著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伴隨著巨響,食堂的頂上竄出了高高的火苗,還有什麼重物轟然倒塌的聲響。食堂的一角,就在思悅的眼前倒塌了。
尖叫聲,哭喊聲頓時就劈頭蓋臉地衝了過來,大群的學生、師傅全都毫沒形象地衝了出來,有的人臉上早已經爬滿淚水,有的人臉上甚至還粘著飯粒。
思悅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似的,好象生命中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地剝離了一般,心生生地發疼。這是在做夢嗎?食堂怎麼會這麼輕易地就塌了呢?心,已不願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了。慌亂中,思悅拉住了一個剛跑出來的師傅問發生了什麼事。師傅告訴她,食堂樓上的瓦斯罐發生泄漏,遇到明火發生了爆炸,炸塌了一角,而且火勢很大。思悅急得口齒都有些不伶俐:“上麵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師傅回答說不知道,當時太混亂了,隻顧著跑下來了。“隻怕還有人被壓在裏麵了。”師傅的最後一句話讓思悅腦袋裏“哄”的一聲炸開了,急忙撥開人群就向食堂裏麵跑去,人們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衝了進去,留下一片焦急地呼喊聲。
“蔣風,天析你們在哪?”濃煙嗆得思悅有點呼吸困難,她用衣服捂住口鼻繼續在黑暗中尋找著他們。
食堂的一角坍塌了下來,在兩麵牆之間形成了一個三角區。由於濃煙和爆炸引起的斷電,裏麵一片漆黑。忽然,思悅感覺到自己身上正在透出微微的光,低頭一看,真的是自己胸前發出來的。思悅驚訝不已,顫抖著手輕輕將吊墜拿了出來,刹時,吊墜的光照亮了周身一片。在驚喜驚訝之餘,思悅又開始急急地尋找著他們。慢慢適應的思悅終於模糊地看清了裏麵的情勢,一邊呼喊著他們一邊向上帝禱告著。
處於昏迷之中的蔣風隱隱約約聽到了思悅的呼喚,強迫著自己凝聚起渙散的意識,但隨即就感受到全身上下迅速傳來的疼痛,特別是腿上傳來了鑽心的痛。冷汗,瞬時就浸滿了全身。顧不上疼痛,蔣風努力支撐起身體,屏息凝神一聽,果然是思悅。蔣風心中又感動又著急:她不是下去了嗎,怎麼又上來了?她有受傷嗎?她現在是一個人嗎?她會怕嗎?滿心的擔心讓他竭盡全身的力量回應了她一聲之後又頹然倒地。
聽到蔣風的回應,思悅心中萬分的激動,然正當她謝完上帝欲前去尋找時,又是一聲爆炸聲,並且伴隨著刺耳的尖叫聲。
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響之後,思悅心驚膽戰地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好象比剛才更黑了一點外並沒有其他的什麼動靜,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驚喜地發現爆炸並沒有波及到自己,隻是周身落滿了灰塵。驚喜過後,思悅不禁更擔心在倒塌的牆壁另一邊的兩個人。回想起剛才蔣風回答自己的聲音,他應該是很虛弱了吧,他有受傷嗎?天析呢,他為什麼沒有回答?難道……
思悅胡思亂想著,借著吊墜的光,思悅眼睛不經意瞟到了還掛在牆上的斧子。強忍著嗆人的濃煙,思悅舉起斧子向倒塌的牆壁的一角砸去。隻兩下,牆壁就出現了一個大裂縫,輕輕敲了敲發現落下來許多碎片,思悅不禁大喜,慢慢地鑿著裂縫。不知道過了多久,牆壁上終於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思悅慢慢爬了進去,發現裏麵雖然也很黑但卻沒有多少濃煙。朦朧中,思悅隻看見有大概五、六個人被困在裏麵,但不知道受傷的程度如何。不允許自己多想,思悅將能看見的人一個一個慢慢地拖到了外麵。如果這麵斷牆突然倒塌,後果不堪設想。
思悅看著躺在地上的六個人,虛弱地坐在地上直喘著氣。無奈的看了一眼出口,想必是第二次的爆炸將出口已經給完全封住了,思悅有些焦急又恐懼地歎了口氣。剛想起身看看蔣風他們的傷勢怎麼樣了,這時,一股很強的水柱衝了進來。思悅被迫閉緊了眼睛,直往牆角靠去。突然,一雙手臂緊緊地環住了自己。沒有了水柱的衝擊,思悅頓時感覺很安心。濃煙漸漸散去了些,然,被水潤濕的牆壁卻發生了讓人難以預料的變化。
隻聽“轟”的一聲,那麵斷牆驟然倒塌。
陽光明媚的食堂外,頓時哭聲一片,喊叫聲更是不絕於耳。老師們慌成了一團,隻是聽說有人被困在裏麵但不知道斷牆下麵究竟有沒有人,如果有,那麼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但在消防員還沒有來的情況下,確實也還沒有其他的方法可想,隻能凝重地舉著水槍繼續滅火。
思悅他們看著倒塌的斷牆後怕不已,如果當時沒有把大家拖出來,也許……
思悅不感再往下想,她現在很慶幸自己當時那樣的決定。
被水一衝,大家都清醒了過來,但隨即傳來的疼痛也讓大家一陣倒吸著涼氣,一個女孩子因為害怕與疼痛不禁哭了起來。
思悅看了看滿眼緊張的抱著自己的蔣風,握了握他的手,走到那個女孩子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不要哭,我們會出去的,老師們會想辦法救我們的。”想了一下,思悅又問她,“你有男朋友嗎?”
女孩抽泣著告訴她,有。
“放心,他也會想辦法救你的。”雖然知道自己說謊,但還是鼓勵大家,“火已經滅了,相信很快消防員就會來的。大家不要先亂了,冷靜一點,先處理一下傷口。”
這時大家才發現思悅周身的亮光。“原來那個時候我不是在做夢啊。原來是你……”他看了一眼已經倒塌的斷牆,“是你把我們都拖出來的是嗎?”他的話讓大家一陣後怕與慶幸。
“如果我們都能出去,就是你救了我們六個人!謝謝你!”
“好神奇哦,夜光的好象也沒有這麼亮吧?”那個女孩子已經停止了啜泣,吊墜的光芒讓她堅信他們一定能夠出去的,身上的傷痛,也不再感覺那麼痛了。
思悅找來水,簡單的將大家的傷口清洗了一下。天析傷在手臂,幸而還不是很嚴重,輕輕地給他擦著傷口,思悅心裏還是絲絲地疼。天析好象完全沒有感覺到手臂上的疼,看著她的動作,眼中有感激。“疼嗎?”思悅問他。天析看著她笑笑搖了搖頭。但蔣風卻傷的很嚴重。他的腿被掉落的石塊砸到,一直血流不止。雖然知道如果讓血這樣一直流的話後果會很嚴重,但思悅不敢碰他。因為一碰上去,蔣風就疼得咬著牙直哆嗦。著急,但卻無可奈何。
思悅看著還在不斷流出的血,狠了狠心將布條猛得係緊。蔣風的叫聲讓每個人心都顫抖著。蔣風因痛苦而有些扭曲的臉也讓思悅的心狠狠地疼著。不能分擔,思悅隻能緊緊擁住了他。慢慢地,蔣風平靜了下來。身後從思悅身上傳來的陣陣暖流使他漸漸地不感覺那麼疼了,很溫暖。血,也止住了。
大概已經三四個小時了吧,終於聽到外麵傳來敲擊聲。
這讓大家都興奮了起來,眼中閃著希望的光芒。“是消防員!我們有救了!”大家都站了起來,有些緊張地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聽著敲擊聲,思悅突然感覺不對,頭頂傳了了微弱的聲響,緊接著有些許的細沙落到了她的肩頭。思悅慢慢抬起頭,她的心差點跳了出來:一塊斷石懸在上方,欲掉不掉。思悅回過神,猛得將天析撲倒在地。隨即,石塊砸到了思悅的肩頭。
“思悅!思悅!”
出口處,終於有光透了出來。
病房裏。
幾個人說著笑著,氣氛很好。隻是,幾個人全都打著石膏或繃帶。
“沒想到思悅這麼勇敢,還舍己救人。”天析很認真地看著思悅,他很感激很感動但隻能開玩笑地對她表示感謝。
思悅自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含笑白了他一眼,但也不甘示弱回敬他,“誰讓你興奮過了頭有危險都覺察不到!”
“是!小生這廂謝過!”說著天析站起身雙手抱拳微微彎腰,但他受傷的手臂彎曲的弧度很滑稽,惹得大家都大笑不已。
“這還差不多。”
正說著,突然衝進來一個人,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旋風一樣衝到思悅身邊拉住她不斷地問她有沒有怎麼樣。
思悅拍了拍她的臉:“你應該先問問天析吧,他受的傷比我重。”
薑灣灣看了看天析受傷的手臂,轉過臉來對思悅說:“聽說是你幫他擋了一塊掉下來的石頭,當然是要先看看他的救命恩人啦。”
思悅笑笑沒有接話。
“哎呀,糟了!”灣灣說著就衝出了門,在天析還沒來得及問她發生了什麼事之前。
“真是個風風火火的丫頭。”天析眼中充滿寵溺。
隻片刻,灣灣又進來了,身後還跟著厲勳和夏銘。
還不等大夥開口,灣灣不好意思地笑了:“差點把他們倆給丟掉了。”
一陣問候與關心之後,大家都陸續離去。
“思悅,我受傷的事不要告訴子賢,我不想讓她擔心。”
“我知道,你放心休息吧,要快點恢複,要不然可是瞞不住的。”
蔣風點點頭,思悅放心地轉身出門。正待拉門時門突然被推開,嚇了思悅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