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是他(2 / 2)

楚若安嫣然轉身,恰好風又揚起他額前的劉海,那道傷疤像是一條烙在身上的印記嘲諷著他所謂的安靜。

“我……”

“藥好了。”

顧傾之那一刻差點就說出了心底的話,偏偏被突然而至的藏刀打斷,恍然察覺他與她之間好像總是差那麼一點點的時間。

顧傾之用藥之後,又喝了杯楚若安泡的菊花茶才起身告辭離開,臨走前她一再叮囑兩日後必須要複診,他欣然答應,不過剛出藥鋪沒多久就接到了點刹樓傳來的星火令。

信箋上寫著一行小字:妙春失手被困將軍府。

……

入夜,藏刀收拾好了碗筷從廚房出來,看到楚若安在梨花樹下擺了酒,獨自對月而飲,那孑然孤傲的身影看得他心酸不已。

“對不起。”他覺得隱瞞了顧傾之的身份很對不住楚若安,所以此刻垂首在她身後道歉,“他就是……”

“別說了。”楚若安驟然阻止了藏刀,那一刻她杯中寂靜的酒液蕩漾起圈圈漣漪,滌碎了她清麗無雙的倒影,“我寧願他隻是顧傾之。”

藏刀霎時明了,慢慢蹲下身抬手替她抹去眼角偷偷留下的一道淚痕,恨不能讓她快快樂樂得過完一生。

是啊,她怎會感覺不出,他夜夜守在窗外,夜夜替她掖被,夜夜為她驅寒擋風,一次是夢,兩次又如何解釋?他大概忘了,她有多熟悉他手心的溫度。

這世上也唯有他和自己一樣深愛著這個地方,也唯有他一人能將偉岸挺拔的背影走成一道落寞孤寂的風景。

隻可惜橫隔在他們之間的東西愈來愈多,除了點刹樓的安危還有她隨時可能枯萎的生命,既然已經看出了結局的殘忍,又何必一定要在一起呢?

想到此,楚若安昂首飲盡杯中酒,慢慢抿唇而笑:“我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他不該隻是一副平淡無奇的麵孔,我也從來不知道他真實的麵容上可以有這樣豐富的情緒色彩。原來,愛一個人真得可以不在乎他究竟長什麼樣子,究竟叫什麼名字。”

藏刀微微蹙眉,好像楚若安的話太過深奧讓他很難理解,不過他還是單手支頤,聞著梨花釀的芬芳,喃喃道:“聽寧錚哥哥說,他有一次執行任務騙了一個曾為他舍命的朋友,所以他就在那人墳前劃傷了自己的臉。”

聞言,楚若安想起他額角那道醒目的傷疤,忽然有些遺憾自己對他的了解原來很少,很少。

一杯接一杯清酒下肚,從咽喉到胃裏火辣辣得灼燒感彌漫開來,她不停勾勒著那個男人的模樣,然後倚著梨樹睡去,任憑花瓣將自己掩埋,好像從此就能忘記所有的無奈。

一整晚,月色如練。

——****——

京城,將軍府。

房間充斥著歡娛過後的旋旎之氣,妙春渾身無力躺在地毯上,看著沈琥帶著得意的笑容穿好衣裳,恨得咬牙切齒。

“雖說你是江湖女子,但身子比本將軍府裏的女人滑多了。”沈琥冷笑著看了眼衣衫不整的妙春,那令人噴血的身體幾乎要了他的命。

“我隻當是被狗咬了。”妙春冷笑一聲,強忍著眼眶裏打轉的淚水。

“要不是周洛安提醒我,本將軍差一點就中了你的詭計!”沈琥頓時冷下了臉色,眼看著妙春因為軟筋散的緣故如一灘爛泥般躺在地上,“要不是看你長得標致,本將軍豈會手下留情,你應該感恩戴德才對!”

“呸。”妙春雙頰處的潮紅還未褪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休想再用卑鄙無恥的手段折磨我!”

沒錯,妙春從被沈琥玷汙的那一刻開始就沒再打算回到寒冽的身邊,任務失敗並不可恥,讓她無法接受得是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去愛著寒冽了。

“哈哈哈。”沈琥俯身在她白白嫩嫩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勾唇道,“這怎麼能是折磨呢,方才你在本將軍身下不是也得到快樂了麼?”

“我殺了你!”妙春擰眉,可惜滿腔恨意都沒使不上力氣的四肢困在原地,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真得一刻都不想活了。

此時,門外響起侍衛的稟報聲,頓時讓妙春後背又生出一絲冷意:“啟稟將軍,攝政王與周典簿到了。”

“哦?他們倆個怎麼一起來了?”沈琥暫且用被單將妙春的身體裹住,“都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