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春!怎麼是你?”周洛安進來看到床上的女子,故作大驚失色,甚至一度用手揉自己的雙眼,成功騙過了一向多疑的宇文徹。
妙春斜睨周洛安一眼,想起剛才沈琥說多虧了周洛安提醒自己,因而對他本就不屑的厭惡感很快上升為了憤恨:“都是因為她!自從她來了樓裏,每一件事情是順利的!”
周洛安貌似被她凶神惡煞的氣勢所嚇住,忍住躲到了宇文徹的身後,喃喃道:“對不起啊,妙春姑娘,我不知道將軍府的妙春真得是你……而且那天看起來你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沈琥幾近內傷,喝了口茶水懶懶道:“她易了容,要不是你那杯茶水讓本將軍懷疑了她的身手,恐怕到現在本將軍還蒙在鼓裏呢!”
周洛安一時不知該高興還是悲傷,怏怏望著沈琥道:“大將軍,這位妙春姑娘是在下的朋友,您看可不可以……”
“誰是你的朋友,我們點刹樓的人豈會有你這種人做朋友。”不等他說完,妙春便氣急敗壞截斷了他的話,甚至將全部的怨恨和委屈都放在了楚若安的身上,“當初她三番四次不肯殺了你,現在我們落得如此下場全都拜她所賜!若我能逃出此劫,就算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殺了她!”
就連沈琥也被她的凜然殺氣所嚇到,似乎也不免有些忌憚點刹樓的實力,而唯有宇文徹一直雙目微眯靜靜看著妙春,然後用一種極度冰冷的聲音道:“楚若安果真還活著。”
那聲音好像是來自千裏之下的地獄,帶著森冷死寂的肅然殺氣,讓人不寒而栗,妙春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然後挺直了腰杆,看到宇文徹靠近了幾步,又道:“當真是你們點刹樓幫她從本王身邊逃走的……”
“不!”妙春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很快否認了宇文徹的話,“那個女人詭計多端,一向狡猾的很。再說了,你以為我們點刹樓是什麼地方?難道隨隨便便就會受一個女人的擺布不成。”
“這也是本王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宇文徹慢慢掀起紗幔,當妙春清楚地對上那雙森冷無情的雙眼時,好像已然看到了地獄殺神的模樣,不由得回退了兩步。
“告訴本王她現在在哪裏?”宇文徹盡量將聲音放輕,好似虛無的天外來音,然而帶給人的冰冷之氣絲毫未減。
沈琥聞言,方明白了宇文徹讓自己留下妙春的真正原因所在,當即忍不住插話道:“王爺還惦記著那個女人呢?”
周洛安此刻很想殺了沈琥,尤其是在他看到沈琥用一種意淫的眼神去回憶楚若安時。
“世上女子千千萬,那楚若安也不見得有多無法取代,王爺擁有整個天下還怕找不到更好的女人不成?”沈琥哂笑一聲,不禁開始擔心自己的妹妹沈惜言。
如果真被宇文徹找回了楚若安,那沈惜言的日子不知道要過成什麼淒慘的樣子!
“將軍未免管得太多了吧?”宇文徹微微側首,狹長入鬢的長眉勾勒著俾倪天下的孤傲之姿,“而且這天下是皇上的,你說這話已是犯了死罪。”
沈琥聞言打了個激靈,深知宇文徹已經動怒,隻好訕笑兩聲不再多言,心底卻恨極了楚若安。
宇文徹再度用目光鎖住麵前的妙春,一字一句道:“本王已經下令隻要是點刹樓的人一律殺無赦!不過,要是你肯告訴本王楚若安的落腳處,本王不但能讓你解脫,更不會再為難點刹樓。”
妙春沉默了,這的確是個不小的誘惑,一來可以讓自己重獲自由,二來能夠讓點刹樓躲過一場厄運……隻是一個楚若安而已,縱然寒冽很喜歡她又如何,到頭來他不也是一樣會選擇點刹樓而放棄個人情感麼?
沒錯,這的確是個絕佳的機會,隻有讓楚若安再被宇文徹控製,才能徹底斷了寒冽的念想!
經過一番掙紮之後,妙春昂首道:“此話當真?”
宇文徹眸底閃過一道陰鷙的神色,邪邪勾唇:“很少有人有資格與本王講條件,你該慶幸楚若安對本王來說,比滅了整座點刹樓要重要得多。”
妙春早就聽說宇文徹對楚若安的愛情十分扭曲,今日看來果不其然,難怪楚若安費盡心思都要冒險離開他。
“嗬嗬。”妙春驟然笑如春花,隻是清亮的神色中多了幾許灰敗的決絕,“她的確好命,你們都是將她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不等宇文徹反應過來,她挑眸道:“她在犒城,具體哪個小鎮我不清楚,但那個鎮上應該有許多落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