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偉遲疑不決看了看胡行前,胡行前生氣地命令道:“小趙,難道要我帶他去嗎?”
趙偉趕快給陳共言鬆了綁,帶他去“洗手”的地方。趙偉回來時,胡行前已經把那個瘦男人綁在椅子上了。
胡行前說:“小趙快來記錄,再審審這個家夥,你要多長點心眼,這家夥是記者!”
趙偉坐回原來的位子上,胡行前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審訊:“姓名?”
沙啞的聲音:“劉新灰。”
胡行前厲聲問:“年齡?”
劉新灰生氣地質問:“你們這是濫用警力,我要告你們,你們為什麼把我們關在這兒?”
胡行前破口大罵道:“狗日的劉新灰,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把你關到這兒來?”
劉新灰回答:“不就是我們四處反映雄業集團的種種醜行?!”
胡行前罵道:“媽的,你還嘴硬,你和陳共言一起偷東西不叫事嗎?你和他一塊搶劫並殺害雄業集團一個女經理能說不是事?”
劉新灰大叫冤枉,喊道:“天啊,我們什麼時候做過這樣的事,你們這是黑白不分、忠奸不明啊!”
胡行前一聽更加來氣,他脫下一隻皮鞋,上前對著光了上身的劉新灰一陣暴打。不一會兒,胡行前的那隻皮鞋上到處是血,劉新灰已是遍體鱗傷,一邊呻吟一邊喊冤枉。
這時,盧森顯拎著兩瓶五糧液和一包東西走了進來,他遞給胡行前一張女人的照片,小聲地說:“照片上這個人就是被害者,你讓他們倆人好好看看,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們開口承認。”
胡行前低聲地罵道:“這兩個狗日的嘴太硬了,讓他們承認太難啦!”
盧森顯惡狠狠地說:“是不是你手太軟了啊,你下手狠一點,我就不信他們是鐵人王進喜!”
盧森顯正說著,外麵有人大聲疾呼:“警察大哥,我交代,我坦白,你們快饒了我吧,我凍得不行啦!”
胡行前笑了笑說:“盧局,你發明的洗手還真管用,這麼一會兒時間就讓他吃不消了!”
盧森顯得意地說:“好好學著點吧,硬的軟的一齊上陣,我不相信他媽的還能一直硬下去!”說著開了一瓶酒,倒在兩個杯子裏,然後打開紙包,裏麵是一隻燒雞和一些牛肉,朝趙偉揮揮手道,“小趙,你去把外麵那個也‘請’來,吃點東西,別凍壞啦!”
趙偉走了出去,盧森顯吩咐胡行前道:“你不用把他們分開的,當著他們的麵,一個個過,一個招了,另一個是硬撐不下去的!”說著,扔給他一包軟中華意味深長地說,“實在不行就給他這個吃也成!”
胡行前看看煙,會意地一笑:“盧局,你放心,我一定讓他們招供!”
盧森顯高興地說:“那好,你們好好地審,我給你們張羅酒菜,待會兒咱們哥仨再好好喝一杯!”
盧森顯走後,胡行前馬上給劉新灰鬆綁,這時,趙偉把陳共言也帶了進來。胡行前陰著臉衝著陳共言說:“怎麼樣老陳,手洗幹淨了嗎?”
陳共言渾身發抖,憤怒地說:“你們膽子太大了,簡直是無法無天,我要告你們,我要到北京告你們!”
胡行前一怔,但很快鎮靜下來,他冷笑地“哼”了一聲說:“好呀,到北京告禦狀?我支持你們,到時我給你們買機票。”說著,笑眯眯地點了一根軟中華,使勁地抽了抽,等到煙頭很紅了,走到陳共言的跟前,乘他不注意,掀起他的衣襟,一下子用煙頭捅到了陳共言的小腹上,隻聽“吱”的一聲,一股皮焦的味道彌漫了整個地下室。陳共言“啊”的一聲昏了過去。
看到這情形,劉新灰嚇得尿都出來了。胡行前走過來笑嗬嗬地說:“劉大記者,你是耍筆杆子的,隻要你聽話,我們就不會這樣對你的,來,要不先喝點酒暖和一下!”說著端起酒杯遞過去,“快喝吧,好幾百塊一瓶的五糧液!”
劉新灰已經好幾天沒吃像樣的東西了,盧森顯三天前就吩咐過所裏每天隻給他們喝兩碗稀飯。他聞到燒雞和五糧液酒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口水早已流了出來。他望著胡行前手中的美酒,使勁地咽了咽口水,卻沒有接。胡行前把酒放了回去,又重新點了一根軟中華,等煙頭燒得火紅火紅的時候,走到了劉新灰的麵前,陰著臉,冷笑道:“怎麼,劉記者你也想來一根?”
劉新灰嚇得麵色灰白,大聲喊道:“我的爺哎,別……別,千萬使不得,千萬使不得呀,我聽話還不成嗎?”
胡行前冷笑道:“你不是嘴很硬嗎?怎麼怕啦?”
劉新灰哭喪臉哀求道:“我真的太餓了,你讓我先吃點喝點……”
胡行前點點頭笑道:“還是記者識相!”
盧森顯還不滿意:“行前,你也先別同情那麼早,我看他們苦頭吃得不夠,再給點苦頭吃吃。”
胡行前小聲地問:“盧局,你看這樣搞會不會出什麼事?”
盧森顯皺了皺眉頭:“會出什麼鳥事?你再給我好好想招兒,越厲害越好,當然最好不要看上去有明顯的皮外傷。”
胡行前想了想笑笑說:“盧局,有個好招兒,咱們可是好久都沒有用了,今兒個能不能用一下?”
盧森顯會意地笑了,伸出一隻手指了指胡行前說:“你小子比我有出息,壞點子比我多,現在競爭就需要這個。好好,就用一下,看看他們還能硬下去!”
胡行前說的這個招兒就是盧森顯發明的一種叫“紮盆”的審訊刑罰,即,在冬天的時候把嫌疑犯帶到淋浴室,讓他們坐在凳子上,然後用自來水龍頭向他們身上澆冷水。澆冷水要分幾個“課時”,一般一個課時約20分鍾左右,像現在的天氣,大約兩三個課時就會讓人受不了。
不一會兒,劉新灰和陳共言已經被胡行前帶到室外的淋浴房,人剛剛坐定,胡行前連他們的衣服都不給脫,就把冰冷冰冷的水管子對著他們澆了起來。還不到一個“課時”,他們兩個已經被凍得渾身發抖,臉色發紫。
盧森顯在屋子裏衝胡行前喊:“行前,你給我好好地澆,然後再把他們拖出來放在外麵凍上兩小時!”
不一會兒,胡行前過來小聲地說:“那個姓陳的家夥好像昏過去了,要不要停下來?”
盧森顯毫不在意地說:“沒關係,死不了的,等一下他就會被凍醒的。這麼多年了,還沒人因為這個會沒氣的。”
胡行前再回去看時,陳共言已經醒了,胡行前走到他的跟前說:“老陳,還是老實點好了,你還想撐下去嗎?要再這樣撐下去,非丟掉你的小命不可!”
陳共言大聲疾呼道:“老天爺,這是怎麼啦,我們這是犯了哪門子罪啊,我做錯了什麼啊!”
這時,盧森顯已經走了過來,他把煙頭吸得紅紅的,低下身子,陳共言嚇得大聲喊道:“別燙啦!別燙啦!我說,我交代還不成嗎?”
盧森顯見他嚇成這個樣子,就笑了笑走了出去。
胡行前在一旁得意地笑了,說:“早這樣不就成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回過頭來衝趙偉喊,“小趙,先讓他們喝酒吃肉!”
胡行前給他們鬆了綁,找了幾件破衣服讓他們換了,帶他們回到原來的地方,趙偉趕忙端酒取肉,等陳共言和劉新灰把酒和肉快消滅光的時候,胡行前吩咐趙偉重新坐到桌子邊,準備記錄。
胡行前問:“老陳,劉大記者,怎麼樣,感覺不錯吧?”
陳共言和劉新灰此時已經是酩酊大醉,胡行前見時機成熟,開始給他們講述女經理被殺的案情,講述完後又讓他們重複一遍,他們重複的時候,胡行前讓趙偉做記錄和錄音。弄了兩個多小時,總算做好了筆錄和錄音。
這時,盧森顯打著哈欠走了進來,胡行前見了高興地想說話,盧森顯揮手打斷了說:“都交代了嗎?”
胡行前點點頭,盧森顯說:“讓他們在筆錄上簽字吧,完了,讓他們好好睡個覺,有傷的要好好包紮一下。”
等陳、劉兩個迷迷糊糊地在筆錄上簽上字並逐一在紙上捺上手印後,盧森顯認真看完筆錄,前後詳細地聽完錄音,興奮地說:“二位辛苦啦,走走,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