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神學院內的派別爭鬥,殃及於連,他成了替罪羊,被迫離開了神學院,他隨去職的彼拉院長到了“陰謀和偽善的中心”——巴黎。擔任了德拉莫爾侯爵的秘書。在陰謀與偽善的中心?熏於連學步神速,得到了侯爵的賞識和重用。侯爵給他十字勳章,他宣誓“我當遵從給我勳章政府的意誌而行動”。他多次受保王黨的派遣,冒著生命危險,為反革命複辟會議遞送情報。同時,他的不凡的言談舉止又激發了不滿平庸生活的侯爵小姐瑪特爾的愛情,他用征服瑪特爾的辦法實現了自己的野心。在這裏他不但得到了瑪特爾小姐的愛情,還得到了二萬零六百法郎年收入的莊園,德拉偉業騎士的稱號,和法蘭西陸軍中尉的軍銜。他剛剛當了兩天中尉,就在盤算怎樣在三十歲時當上司令。這個平民的子弟,完全沉溺在個人的野心裏,他羞於承認自己是汝拉山中窮工匠的兒子。早年所有的“平民階級的叛逆心”泯滅了?熏對啟蒙思想和拿破侖時代的眷念被拋到九霄雲外。他參與了極端保王黨的密謀,墮落為複辟勢力的走卒。
然而,正當他躊躇滿誌,扶搖直上之際,貴族階級和教會狼狽為奸,設下圈套,威逼德瑞那夫人寫了“揭發信”,德拉·莫爾侯爵因此取消了他和瑪特爾的婚約。於連在失望和盛怒之下,潛赴教堂,向正在禱告的德瑞那夫人射擊,因此,以殺人罪被捕入獄。在獄中,於連的頭腦才清醒過來,對自己的墮落和道德的敗壞極為震駭。他這時意識到“目前的世界,整個的社會,都充滿虛偽”,他憤怒地喊出:“我愛真理!……但真理在哪裏?到處都是偽善,至少也是欺詐,甚至最有德性、最大的人也不例外”,在法庭上他控訴了封建貴族和大資產階級不容中小資產階級與他們平起平坐的罪惡。他認為虛偽偷生,不如一死,為了消除良心上的內疚,他拒絕上訴和一切挽救的機會,最後走上了斷頭台,結束了他充滿矛盾的短暫一生。
於連由一個極端的個人英雄主義者,發展成為一個向上爬的野心家。他追念拿破侖時代,因為隻有在資產階級大革命年代裏,小資產階級青年才能憑自己的才幹青雲直上,立身揚名。於連以他獨特的方式反抗貴族、資產階級對他的壓製。他有自由、平等的要求,但沒有啟蒙學者實現理性王國的思想境界,更不可能有為被壓迫,被剝削階級的解放而去推翻貴族,僧侶的統治,徹底埋葬複辟王朝的崇高願望。他隻是為了自己爬上上流社會,滿足財富和地位的欲望,所以於連是一個自我奮鬥的極端的個人利已主義者的典型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