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四
齊玉文對金文起說:“你能不能管管孩子,他都快上初中了,學習很要緊了。”
金文起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管他有什麼用?他要是條龍,你不管他也成龍;他要是條蟲,你怎麼管他也是蟲。一切都在於他個人。”
齊玉文說:“你講的是歪理,我隻知道《 三字經 》上說得好:教不嚴,師之惰;養不教,父之過。你愛管不管,是好是壞,跟我沒責任。”
“怎麼跟你沒責任?英法有一個聯合報告證明:子女的身高、性格和外形,受父親的遺傳影響;而智商和判斷力等智力因素卻是受母親影響。你說,跟你有沒有關係?不但有關係,而且還是主要關係。另外,好歹你也是教師出身,還輔導不了個把學生?你別淨偷懶,把自己養得跟頭豬似的,你看你都胖得什麼樣了。”金文起絮絮叨叨地說。
“說管孩子就說管孩子,怎麼捎起我來了?看來你是越來越嫌棄我了。”齊玉文悻悻地說。
金文起因為心情不好,怎麼看齊玉文都別扭,便說:“豈止是嫌棄,而且還恨。”
“金文起,你真沒意思,我究竟有什麼不好?不就是擋了你的小婆娘的道嗎!都跟你十好幾年了,你一點兒好都不念,簡直沒一點兒人性。”齊玉文反抗道。
金文起被戳到痛處,不禁有些惱:“是怎麼著?你要知趣,就別擋道;那樣,咱們沒有情分,還有仁義。等弄煩了我,你什麼也得不著!”
“其實我得你什麼了,別看你是局長,你老婆不照樣是個管後勤的管理員嗎?你要是真講仁義,就幫我改變改變,你也讓我風光風光,即使跟我離了,我也會念你的好啊。”齊玉文有些動情,眼圈兒有些發紅。
金文起喉頭也有點兒發澀:“你就這命,誰能管得了你。”
“你是不管,你所有心思都給別人了,這個家也就指望不上你了。不過,說句心裏話,你對我這樣,你對她也好不到哪兒去,你是貪人家年輕貌美,你是好色。等有一天你煩了,她的結局未必有我好。別看我命不濟,我還真為她擔心。”齊玉文說。
齊玉文越說得坦率,金文起的心就越發緊,女人的直覺讓他感到害怕,他的確把自己的愛情引入了困境:“你要是真的為她擔心,你就讓讓道,我會像孝敬父母一樣孝敬你。”
“你看,你不打自招了吧,你的確在外邊有了別人。你放心,我不會跟你鬧,我知道鬧也沒有用,反而更把你推向她那兒。別看我性子粗,但我不傻。不過,我要問問你,憑什麼我給她讓道?她才跟了你幾天,你的家能有今天,是我幫你辛辛苦苦撐起來的,她充其量不過是會陪你上床而已。你還是鬧明白點兒好,省得後悔。”
“我要是選擇了,就不會後悔。”
“你肯定會後悔。為什麼?再好的女人也要過日子,在日子裏的女人都一樣。”
“我會把她像神仙一樣供起來。”
“你不會,除非她是國色天香,高官大款。即使那樣,你也不會,我問你,她拉屎不?尿尿不?隻要她拉屎,就有臭味,你就會皺鼻子,你就會生厭。”
顢頇的齊玉文對情感問題竟看得這樣透徹,讓金文起驚歎不已:“齊玉文,我服你了,你真是一點兒都不傻。”
“其實你們所謂的聰明人也並沒比別人強到哪兒去,隻不過是自作聰明,自以為是而已。”
“你既然那麼懂情理,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隻求你讓道。”
“那是不可能的,我對你的容忍是有底線的,隻要你不提離婚的事,怎麼都成。我們家是個傳統家庭,上上下下都沒發生過這種事,我丟不起這個麵子。”
“那我自有辦法。我起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