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二
金文起當了副局長不久，陸小可與那個民政局的副局長結婚了。
“你這個人真是很能幹，終於找了一個墊背的。”金文起心情複雜地說。
“當然，沒有我陸小可辦不到的，除了你以外。”看到金文起訕笑的樣子，陸小可又說：“你甭得意，是我看在何小竹和你老婆的麵子上，主動放棄的。”
“這是你的明智選擇。”金文起說。
“其實，我真的跟你搗蛋你也沒轍，你現在當官了，顧忌多了，這時的你最虛弱，我要是想乘虛而入，還是會有成果的。不過，我覺得那沒意思。”陸小可說。
金文起覺得腳踝尖利的女人太精明，而小竹那樣腳踝秀美的女性卻溫柔得有點傻。他感到造物主有點兒捉弄人。
“我不跟你廢話了，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金文起有點煩。
“呃，對了，我正有事兒求你呢。”陸小可變了姿態。
“你還會求人？”
“說正經的，金局長，聽說最近單位要分房子，你應該想著我點兒，我是你的老部下，沒有功勞還有苦勞。”
“你那位局長老公不是有房子嗎？”
“判給他前妻了。”
“你的命怎麼這麼苦？”
“金局長，你可當局長了，應該做得體麵一點兒，首先應該學會尊重人，你尊重別人，別人也就尊重你。”
被自己的這位特殊的部下教導，金文起感到很沒麵子，但事兒是由自己挑起來的，便也覺得理虧，就惡狠狠地瞪了陸小可一眼，悻悻地走了。
但無論如何，金文起感到，陸小可的房子他是應該給爭取的。
一、因為沒有合適的人選，他還兼著檔案科的科長，給下屬謀些利益既是他的責任又是他的尊嚴。因為，你如果不為自己的下屬爭取，別人就會為自己的下屬爭取，到時候被別人比下來，很沒麵子。
二、公平地說，陸小可在業務上是很能幹的，在她負責全地區企業檔案升級的過程中，雖然她與自己在感情上發生了糾葛，但她並沒有因為個人的恩怨而怠慢了工作，她出色地完成了任務，也給他金文起的晉級創造了條件。
一個小女子都能做到公私分明，何況一個領導幹部，不，何況一個自視甚高的男子漢！
所以，他給陸小可爭取到了一套房子。
為了表示感謝，陸小可又把金文起請到了“剪剪風”。
進了房間以後，兩人相視一笑，他們都想到了過去。
“真是今是而昨非啊！”金文起感慨道。
陸小可笑了笑，說：“這是我陷落的起點，現在想想，心裏很不平靜。”
“現在你學會自救了，我卻越陷越深。”金文起憂鬱地說。
“說句實話，你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並不市儈。”
“是我給你弄了一套房子，不然你不會這樣說。”
“你這個人總是擺脫不了農民的狹隘，這既能成就你，也能毀掉你，你應該好好反思反思。”
“你不也是農民出身嗎，根性的東西是不好改變的。你又改變了多少呢？”
“我覺得我比過去開闊多了，痛苦的犁刀，一方麵割破你的心，一方麵又掘出新鮮的血液。我是說，在這一點上，我應該感謝你。”
“你感謝我什麼。”
“你這人真差勁兒，由此看來，女人比男人要強得多，女人不愛記仇，比較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