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起疑惑不解。
何小竹站起身來。
金文起一把抱住了她。“難道你就不想?”他問。
“我不知道。”何小竹說。
金文起以為她不好意思,便說:“小竹,你就別想那麼多了,時間對咱們來說,一秒寸金。”
邊說著,邊把何小竹擁到床邊。
何小竹問:“老胖,你愛我嗎?”
“當然。”
“你要是愛我就不要強迫我,改天好嗎?”
欲望被熱酒撥弄著,金文起沒法理解女人的心思。
他把何小竹推倒在床上,開始解她的衣扣。
何小竹沒有反抗。
看著何小竹雪白的胴體和她憂鬱的臉色,金文起有些遲疑。
“給我蓋上點兒好嗎,我有點兒別扭。”何小竹說。
金文起有點兒懊惱,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小竹說:“我感到自己像個應召女郎。”
“真掃興。”金文起說。
“對不起。”何小竹淒然地笑笑。
金文起隻好作罷。
他與何小竹並排躺著,躁動得輾轉反側、歎息不止。
“你要是想弄你就弄吧,甭管我。”何小竹體貼地說。
金文起就弄了。
完了之後,他哀歎道:“我這個人真沒出息。”
何小竹笑笑,說:“老胖,真對不起。”
金文起的身體終於能平靜地躺在床上了,內心卻翻滾著複雜的思慮。
“老胖,你抱抱我好嗎?”何小竹突然說。
金文起把女人抱在懷裏,感到她特別涼,就生出一種憐惜,動情地叫了一聲:“小竹。”
“老胖。”女人回應了一聲,就主動把頭偎在了男人的胸前。
金文起又看到了他熟悉的何小竹,感到他們之間的危機是不存在的。
就這麼擁抱著,他們都睡著了。
醒來時,已夜幕四合了。
“就別走了。”金文起說。
何小竹點點頭。
晚飯時,何小竹喝了不少酒,臉上的憂鬱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燈光下,在一個特別的角度,何小竹的笑靨上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顯得深而靜,像九寨溝的海子。
他覺得她美得蠱惑。
他的心沉醉著也依戀著。
他感到,齊玉文是真的完了。
何小竹問:“老胖,能洗個澡嗎?”
金文起為難地說:“我沒安熱水器。”
“去燒點兒熱水吧。”何小竹輕輕地說。
熱水燒好了,何小竹把自己關進衛生間。
聽著淅瀝的水聲,金文起進入綺麗的想象。他情不自禁地推開門。
何小竹把手遮在胸前:“討厭,你出去。”
“怕什麼,你是我的。”金文起涎笑著。
“這個時候,我隻屬於我自己。”何小竹說。
金文起就隻好很不甘心地退了出去,坐在客廳裏很無聊地看一本《 北京文博 》。
那上邊正有他新發的一篇文章,是他很得意的一件精構,這時再一看,他覺得狗屁都不如。
終於躺在床上了,金文起的激情又澎湃得毫無遮攔。他把何小竹緊緊地摟在懷裏,何小竹喘不上氣來。“你要弄死我呀。”何小竹說。
“你不許急,你要慢慢品我。”何小竹指示道。
期待的時間太久了,女人要慢慢地品味自己的渴望。
她的擔心是多餘的,金文起是很會品味何小竹的。
他的舌尖此時很柔軟,就像他此時的心一樣。他品到了她所有渴望著的穴位,她被擊中了,她歌唱起來,她哭泣起來,她翻身躍上了一個製高點,恨恨地說:
“老胖,我要報複!”
她複仇的火焰終於衝騰而起,她乜斜著眼睛說:“老胖,我怎麼這麼賤呢!”
這一夜,他們不停地做愛。
天亮了,何小竹說:“我該走了。”
金文起問:“怎麼走呢?”他是在問,是分頭走,還是一起走。
何小竹不無憂傷地說:“怎麼來的,就還怎麼走唄。不過,你得先給我看一眼,看看院裏有人沒人。”
金文起看過,依依不舍地說:“你可以走了。”
何小竹頭也不回地走出去,因為急迫,鞋跟兒踩在一團爛泥裏,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但她很快就站了起來,未做任何整理,毫不猶豫地朝前走了。
但細心的金文起看到,何小竹的步態雖然輕盈依舊,卻多少有些蹣跚,便生出一絲憂傷:愛啊,你怎麼這樣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