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眼睜睜地看著你流血?我的心都碎了。”老胖動情地說。
小竹還是苦笑著說:“你這不是心疼我,是怕我死,到時候你不好交代。”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鬥嘴,還是去醫院吧。”
小竹搖搖頭:“不過,你甭擔心,我即便死了,也沒人會懷疑你,我是自討苦吃。”
“小竹,你要是有什麼不測,你是要我永無寧日啊!”老胖感到了事態的嚴重。
“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去藥店買點益母草膏,多吃兩天就沒事了。”
就這樣,他提著一袋子益母草膏把小竹接回了“愛月小巢”。
救命的草膏剛剛喝下去,未來得及擦去嘴角的藥漬,小竹便昏睡過去了。
金老胖緊緊地抱著那個失去了知覺的身子,一刻也不敢離開。這時他感到,他懷裏抱的,不是什麼溫香軟玉,而是漸漸走近的死神。
然而,靠著這一袋子益母草膏,何小竹居然挺過來了。
何小竹對金文起說:“老胖,你到底什麼時候娶我?”
“快了。”
“你要是沒把握,就算了,我受夠了。”
“你別泄氣,一切會如願以償。”
“在沒有結果以前,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我得給自己留一條生路。”
但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分開不到一個星期,何小竹便感到找不著自己了,她自己把自己送到了金老胖身邊。
“老胖,別看不起我,我已習慣跟你在一起的生活了。”
這一次,她剛感到身體有些異樣,就來到了那個小診所。她是想,如果真的又懷孕了,可以及早動手采取一種非手術的方式解決難題。她從《 北京青年報 》上看到了一條消息,現在生產出了一種治早早孕的藥物,隻要孕期不超過四十九天,就能非常有效地結束妊娠。
但是她錯了。老太太告訴她,由於她年齡偏大,流產次數太多,不能進行藥物流產,一旦強行,會引起大出血。
她隻能又受疼一次。
那個老太太這一次並沒有難為她,她可能覺得她太不幸,不願再增加她的心理壓力,隻是輕輕地對她說:“姑娘,不能再做了,你的子宮壁薄得跟紙似的了,再做就不能生育了。”
她在出租車上給金文起打了一個電話:“老胖,我又做了。”隻一句話就關上了手機。
她說不下去了,隻要再多說一句話,她會大放悲聲。
一旦躺在了“愛月小巢”那張華麗的床上,她眼前便出現了一層層的重影。
她又給金文起打了一個電話:“你快點回來吧,不然你就見不到我了。”
金文起說:“小竹,你千萬要挺住啊,我現在有點脫不開身。”
小竹絕望地躺在床上,心裏如火一樣燃燒著。
她想喝水,暖瓶裏卻空空如也。她沒有力氣燒,便從床頭的小瓶子裏倒出幾粒人丹,放在嘴裏嚼著。
人丹的清涼,讓她有一種要飛起來的感覺,她真想暢飲一番。
她再次打通了金文起的電話:“金老胖,你要是有良心,就給我買幾瓶酒來,不是那該死的二鍋頭,是杏花村汾酒。我以前喝二鍋頭,是怕你破費,我都快死的人了,不能再給你省了。”
接下來的時間,她一會兒哭泣,一會兒睡去,像綿亙著一場噩夢。
老胖在門外與的哥劉大六子說話的時候,她剛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