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並未設有門,四麵是以竹簾卷著,走進裏麵,廳內寬敞明亮,中間掛著白色絲綢隔著,裏麵裝飾素雅簡約,一眼便能看透。
左邊有一個小房間,應該是睡覺的地方。
鳳君絕等她參觀完,帶她坐到矮幾旁。
這的環境的確是雅致,坐在屋裏都能將四周的綠竹景致盡收眼底。這麼個好地方,看來應該是鳳君絕平日裏清靜所用。
“沒想到王爺還藏著這樣一個好地方。”
鳳君絕看了她一眼,逕自給自己斟了杯酒,喝了一口,淡聲道:“是底下那些人跟你說了什麼嗎?”
“啊?”
“你以前可從不主動找本王的。”
忌情反應過來,不答反問:“王爺不喜歡我主動嗎?”
鳳君絕定定地看著她,片刻,微揚唇:“喜歡,但本王更喜歡你在榻上主動。”
“王爺,在這麼雅致的地方,咱能聊點高雅話題麼?”不要在這種陶冶心境的地方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行麼,真是受不了他。
鳳君絕挑了下眉,“哦?那你覺得,要如何才是高雅。”
“就比如說,琴棋書畫呀……”
她話沒說完,便引來男人一聲輕笑,“這些,你懂麼?”
哇呀呀,這是赤果果的鄙視啊。忌情姑娘不淡定了,哇哇抗議:“你少瞧不起人。”
“我以為小情兒這小嘴兒,除了會罵人,會跟本王頂嘴,這雙手除了會掄拳頭,什麼都不會了。”
“你——”忌情手指向他鼻梁,氣得咬牙切齒,卻半天沒憋出句反駁的話來。
仔細想想,好像是這樣。
不對,她這雙手還會偷啊,她可是妙手神偷,千手門新一代的繼承人……
呃,好像偷東西這種技能,也並不值得拿出來炫耀的呀。偷偷摸摸的,跟高雅哪沾得上半點關係?
忌情苦思冥想啊,絞盡腦汁啊,想了半天,才弱弱憋出一句:“我能歌善舞,我也會彈琴的,我會的東西,你們這些人可都不會。”
她小學參加過口風琴演奏呢,長大後在街巷胡同跟瞎子大爺學拉過二胡,她還跟街頭流浪歌手一起合唱過的。
忌情姑娘臉上大寫的不服。
“是嗎?”
鳳君絕起身,從旁邊抱來了一把古箏。
呃。
“本王也很想見識下你的才藝,來吧。”
忌情:“……”
彈古箏,在她印象裏,向來都是那種長發飄飄,穿著白裙,身材纖細,長相嫻靜婉約,氣質溫柔如水的那種小仙女玩的。
她從小到大就定不下心來,耐不住性子,沉不住氣。彈古箏,她反倒喜歡敲架子鼓之類的東西,像時下流行的瑜珈,她卻更喜歡激烈的運動。琴棋書畫,手工刺繡,她更願意擺弄刀槍劍棍。
好吧好吧,她承認,她的確是個粗枝大葉的女人。
可是,一瞅鳳君絕那不以為意的表情,她就一口氣堵在胸口,莫名的不想被他瞧不起。
“哼,不就是彈琴嘛,這有何難?”
真是見鬼了,她幹嘛想要去向他證明什麼啊?
可話已經出口,收不回來了。瞥見鳳君絕好整以暇的模樣,牙一咬,心一橫,豁出去了。
她這顆聰明的腦袋能把那些稀奇古怪的暗器給發明出來,她還就不信了,幾根琴弦能難得了她。
她氣勢洶洶,那架勢在他看來,不像是要撫琴,分明像是要大開殺戒的樣子。
鳳君絕很懷疑,這小東西有可能想用魔音殺死他。
果然——
但見那纖纖素指往琴弦上一放,試探性的撥弄幾下,像是在琢磨著如何下手。
幾個單調的音弦發出來,她眼睛一亮,好似摸通門路。挪動了下身子,挺直背脊,正襟危坐。低垂著頭,光暈打在她的側臉上,白皙細膩的肌膚泛著瑩潤的光澤。
她平時給人一種狡黠靈動,好似永遠都不安分的樣子。這會兒,低眉斂眸,眉如畫,眼睫濃密的遮掩住那靈黠的大眼,鼻子精巧秀氣,菱唇不點朱紅,呈現自然的淡緋色,飽滿潤澤,好似晨露花瓣般誘人采擷。
細看之下,倒是另有一番風情。
瞅她那樣子,還頗有幾分似模似樣的。
有一縷發絲垂落於頰側,他忍不住伸手,修長的指尖輕纏她的發絲,溫柔地別至她耳後,指尖碰觸到她柔軟的耳垂,心念一動,又禁不住地揉捏了下。
幽暗的黑眸裏,盡染勾人的綿綿情意。
然而,女人卻毫無所覺,反倒覺得他騷擾到她,很不耐的手一揮,微抬眼瞪他,抗議道:“你別打擾我。”
鳳君絕勾唇淺笑,真是個沒情1趣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