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便迎來了祭祀的日子。

鳳君絕的好心情,也在這一天而又低沉下去。

忌情明顯察覺到他的情緒,可問起他時,他也隻是淡淡說沒什麼。

她私下跟月眠打聽。

以往這個時候,王爺都是把自己給關起來,不允許任何人去打擾。可月眠覺得,也許,有忌情姑娘陪著,也許王爺心裏會好受些。

綠竹林間,有練劍的聲音。

忌情尋聲走去,便見一抹白色身影在那邊舞劍。

林間有風湧動,白色衣袍翩飛,墨發隨風飛揚。頎長的身姿宛若遊龍般矯健靈活,又似猛虎般攜著淩厲之勢,軟劍在手,變為鋒利長劍,劃破空氣,一個旋轉翻躍,劍朝前一指,一道劍氣竟將前方的竹子給破開。

他的劍法變幻莫測,快如閃電,身形換移間,忌情隻覺得眼前幻化出好幾道白色身影。

她看呆了,心頭有些震撼,總算是見識到什麼叫氣勢如虹,什麼叫勢如破竹。

且能感覺得出來,他的氣勢中,攜著一股冷戾之氣。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心情不好。

忌情手裏還拿了兩瓶酒,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雖然他表情漠然,可周身卻縈著一股低沉而蕭條的蒼涼氣息。

倏地,隻見那長劍在空中飛快的揮舞了幾下,緊接著,幾截被削得長短均勻的竹節宛若暗器般朝她這邊方向射過來。

忌情猝不及防,感覺到有危險逼近,可卻來不及避開,僵在原地,瞪大眼睛。

“篤篤篤”

被砍斷的幾截竹子從她旁邊飛過去,齊齊嵌近了她身後的那棵大樹裏。

劍氣淩厲,氣勢萬鈞,她頰邊垂落的一縷發甚至被削掉了幾根。

她僵直著身子,呆若木雞。

好半晌,她才木木的回過頭去看了眼。臥槽,這要是偏個分毫,這幾截竹子就得在她身上排排列了。

一陣風吹過,一滴冷汗被吹落。

鳳君絕的劍還指向她,一手負於身後。長身玉立,光影透過竹林斑駁落在他身上,憑添謫仙般的氣質。白衫飄逸,俊容絕豔無雙,高貴如斯。

這個男人,明明日日夜夜地看著,竟還會讓她有被驚豔的感覺的。

半晌,他將劍收回,卻仍站在那兒看著她。

忌情回過神來。“幹什麼呀,看了兩招也不用殺人滅口吧,我又不會偷學你的武功。”

“你怎麼來了?”

忌情朝他走過去,舉起手上的酒晃了下,“無聊呀,陪我喝酒唄。”

鳳君絕將劍微微震了下,便又如同腰帶般纏在了腰間。他若有所思的看她。

“風和日麗,景色怡人,理當有酒有美人,那樣才完美。”

鳳君絕不禁莞爾,揶揄道:“美人?你是在說你自己麼?”

忌情故作不悅地瞪他,“你這是什麼眼神,難道我不美嗎?”

“你倒是一點都不謙虛。”他輕哼。

“謙虛過度就是虛偽。”她衝他挑眉,翹起唇角,嫣然一笑,“王爺您的眼光多挑剔啊,能被你看上的,難道不是最好的麼?”

嗬,還有人這麼誇自己的。

“這大白天的,怎麼突然想喝酒?”

“想喝就喝唄,一定得要理由啊?”

“沒理由的酒,喝著無味。”

忌情略略沉吟片刻,微微歪著小臉看他,“嗯……你喜歡我,正好我也有點喜歡你,是不是該慶祝一下?”

“有點?”他微眯了下眼眸,表示不滿。

“王爺,感情這種東西呢,是要循序漸進,有個培養的過程。日久生情才靠譜,我要現在說我愛你愛得要死,你信麼?”

鳳君絕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她還真是坦白得可以,騙騙他都不會麼?

忌情自然是看出他的不悅,連忙嘿嘿笑了笑,轉移注意力,“到底要不要喝呀?”

鳳君絕忽而拉起她的手邁開步子。

“去哪呀?”

他側首,淡道:“既然是要喝酒,自然得換個更好的地方。”

忌情愣了下,被動地隨著他離開。

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了竹林深處的一間小木屋。

小木屋被繁茂綠藤所環繞,屋前籬笆院落,種有花卉。這綠意相襯間,倒給人一種童話森林的那種小屋子的感覺。

“這是什麼地方?”

這竹林她上次也來過一回,倒不知還有間小木屋。

鳳君絕道:“萬一喝多了,好歹還有床讓咱們睡得舒服些。”頓了下,他邪笑一抹:“不過,其實在戶外的感覺應該也很刺激……”

忌情微怔兩秒,旋即立馬意會他話中的邪意。

靠!這男人咋啥事都能往那不正經的方麵去想。

她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把酒塞到他手上,逕自往小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