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覺新妄圖用一個剝削階級代理人之死換來人們的同情心。

《家》所描寫的死去的人物,和毛澤東時代的雷鋒、王傑、歐陽海、焦裕祿、郭家宏、蔡永祥等英雄豪傑比起來,真是天地之差。

林副統帥告誡我們:“任何人都不是個人,他總是社會的人。”“你一個人是一個階級整體的一種表現。”巴金妄圖通過丫鬟傭人之口,行對廣大勞動人民和無產階級醜化、汙蔑之實,妄圖借他所歌頌的少爺小姐之口,來美化歌頌剝削階級,這是癡心妄想,蚍蜉撼樹談何易。今天用毛澤東思想武裝起來的人民會識別香花和毒草,一切反毛澤東思想的文藝作品都要受到人民的批判。

1967年11月24日 星期五

毛主席教導我們說:沒有貧農,便沒有革命。若否認他們,便是否認革命。若打擊他們,便是打擊革命。

世上絕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列寧:富農是最殘忍、最粗暴、最野蠻的剝削者。

最近,許多報紙刊登了批判文章,我也進行了認真的學習。

《青春之歌》的作者楊沫以寫舊社會之惡和鬥爭史為名,忠實積極地販賣資產階級人生哲學,極力宣揚濃厚的個人主義第一論者。“愛情至上”也是這本大毒草之重要的組成部分。作者妄圖用資產階級改造和拯救中國,而毛主席卻說:“依了你們,就是依了大地主大資產階級,就有亡黨亡國之危險……隻能依照無產階級先鋒隊的麵貌改造黨改造世界。”

【張頤武點評:《青春之歌》依然是今天中學生的課外閱讀作品。書中革命加愛情的浪漫故事,不但沒有對一個十幾歲的女中學生產生絲毫的感染,她反倒冷靜、充滿批判性地點出了種種不是,這在今天的同齡人看來未免不可思議,而那樣的時代偏偏造就了這樣的事實和這樣的生活。整理許多過來人的存物,可能都不難找出他們當年親手寫下的類似評論、雜感心得,有的甚至非常激烈,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今天動情地看一部愛心至上的電視劇,不辨出身地為劇中人流下一掬同情之淚。相形之下,那時候,一個女孩子在每一天的生活中,都要“自覺”地與自身及周圍的事物進行鬥爭。】

《青春之歌》的毒素很深很廣,我們要揭開它的畫皮,讓它見見太陽:1. 餘永澤對老佃戶說:“你們不交租,我父親哪有錢寄給我?”

按:地主階級把農民害得家裏沒有一粒米,妻離子散,一年辛辛苦苦得來的一點點糧米全被地富逼走、搶走,而作者通過餘永澤的嘴咒罵勞動人民,掩蓋地主階級的滔天罪行。

2. 把窮人寫得不是自殺就是投河,如女主人公自殺、秀妮自殺、作者在河邊碰到的一家三口人也自殺。

毛主席領導的軍隊是窮人的支柱,照楊沫所說,窮人就是有自殺的命,沒有造舊社會反的命。照她所說,難道投河自殺是救中國的辦法嗎?

3. 地主宋鬱彬親自征求長工意見並記在日記本中,長工鄭德富在勞動中竟和地主的兒子打鬧。

誰不知道,扛長活的貧雇農,幾十年如一日地幹活,腰彎了,腿折了,身體殘廢了,家裏人死的死,離的離,孩子餓得拉不出屎,用棍子往外挑,高利貸壓得窮人抬不起頭,哪能和地主的兒子打鬧取樂?!

4. 傭人陳大娘在看到地主家受難時,說:“噯,窮人有窮人的苦,富家有富家的愁。”這句話出於傭人陳大娘之口,簡直是在顛倒黑白,混淆階級陣線。

5.

長工鄭德富和林道靜一起逃出地主家,而黨的負責人江華卻說鄭大叔的問題也有解決的辦法,不怕沒事幹,我們再找一個地主家把他送去繼續做長工就是了。看!她把黨和窮苦人的關係寫成了什麼樣子,歪曲到何等地步。窮人逃出虎口,共產黨員不是引導他們為解放全人類而奮鬥,而是繼續送他們入虎口。

6.

農民沒糧吃,去割地主土地上的麥子,這個反造得對,造得好。而作者不去讚頌這種行為,卻寫地主看了氣病在床,並說是他的兒子慣的。被顛倒了的曆史必須再顛倒過來,農民們造反造得好,好極了。

7.白莉蘋是個反動的闊太太,而對於林道靜來說,已知她不是自己的同誌和戰友,而林道靜卻說什麼:“她向往革命,是自己的好同事。”

8.李槐英、王曉燕完全是資產階級小姐,但經過一件事就改變了立場。請問楊沫你敢說這是事實嗎?說是編造倒不如說是騙人,她的目的和居心就是麻痹人民警惕,喪失無產階級立場。

9.打著寫革命者的旗號,灌輸愛情至上。

《青春之歌》沒有一個工農兵的形象,書中的盧嘉川、許寧、羅大方、江華、王曉燕,不管是誰,全談戀愛,好像不談戀愛就活不下去似的;在他們的靈魂深處,想的不是革命和解放全人類,而是活命的人生哲學,我們必須徹底肅清林道靜的個人主義第一論和“愛情至上”的資產階級人生觀和人性論!

毛主席說:“凡是要推翻一個政權,總是要先造成輿論,總是要作意識形態方麵的工作,革命的階級是這樣,反革命的階級也是這樣。”《青春之歌》修改於1959年,是有一定目的性的,她在書中讚美瞿秋白,一係列言行就像是右派說的話。她把革命人民醜化得一塌糊塗,肆無忌憚地為地主階級的祖先墳狂嚎惡罵。說穿了,是借他人的琴弦,彈自己的心曲,因此是一本徹頭徹尾的反動小說。

補記18——若雲非雲,鬱鬱紛紛

—與關鋒的會麵與辭別

2004年11月25日,我收到了一位朋友的來信,信中說關鋒病得很重,目前住在公安醫院。因幾位朋友都遠在廣州,不便抽身,特委托我前去看望。

這天中午,王師傅驅車將我拉到北京沙灘北街。在北街的一個過道口,我見到了關鋒家的保姆小王,小王領我去見關鋒的夫人,由關夫人帶領,再前往公安醫院。

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居室,房屋總麵積不足80平方米。最大的一間是臥室,裏麵擺放著一張雙人床和一套桌椅,桌上放著牛黃上清丸、祛痰靈、複方鮮竹瀝液等藥品,兩遝隻有八九十年代才使用的八開方格大稿紙,橫七豎八地躺在桌子上;緊挨臥室的是書房,書桌上堆滿了信件、書報,從兩個房間的鋪排來看,關鋒已經很久沒有寫字和拆閱信件了。

曾幾何時,關鋒是有名的快筆頭,素有“一稿成書”之說。想當年,由他執筆寫就的文章屢屢見諸各大報刊,到了晚年,則埋頭於“老子、莊子、孔子”的研究,寫出了幾百萬字的學術著作,思路清晰,不減當年。

客廳裏放有一張專供保姆使用的單人床,我坐在那裏等候小王為關夫人整裝,見對麵擺有兩個書架,架子上有很多書籍,如:《內在超越之路》、《文革檔案》、《馬克思恩格斯選集》、《列寧全集》、《馬克思主義哲學史》、《老子通論》、《資治通鑒》、《惠施思想及先泰名學》等等。聽說關鋒的藏書很多,家裏擺放的隻是一小部分,他所在單位的圖書館還騰出一間屋子讓他放書。

關夫人75歲,身體不是很好,腿腳也不大靈便,待一切準備就緒,小王便用一輛輪椅將她推到了室外。輪椅在小轎車旁邊停了下來,司機王師傅和小王連抱帶扌周

,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老人安置在後排的座位上。

“出門向左拐,過完馬路照直開……”老太太嘟囔著說。我心想,看來老夫人隻是年邁體衰,尚未到達糊塗的境地,否則看望關鋒的計劃將無法實施。

七八分鍾後,我們已站到了公安醫院的電梯口。

病房很大,也很明亮,室內擺有3張床位,但隻有靠窗戶的床位有人使用,不用問,床上的病人肯定就是關鋒了。在靠近外門的那張病床的裏麵,坐著兩位壯年男子,他們均身強力壯,可能是從外邊雇來的護工,平時專事負責比較艱巨的護理工作。

聽說有人前來探望,一位護工連忙向窗口方向走去,他趴在關鋒耳邊說了些什麼,然後幫助病人依著兩床被子慢慢地起來。此時,由小王攙扶,老夫人在離丈夫很近的一張木椅上坐了下來。

“他得的是什麼病呀?”我問站在門口的那位護工。

“腦血栓引發右半身癱瘓。”

“哦……是這樣……”

“我說話他能聽得見嗎?”

“聽得見,聽得見”,壯年男子笑著回答我,“別看他癱在床上了,85歲的人了,至今牙不掉,耳不聾,眼不花,說起來都有些神了……”

望著前方正慢慢起身的關鋒,讓我想起了文革時期—“王力、關鋒、戚本禹”那再讓人熟悉不過的名字,當年這三人都是鼎鼎有名的大筆杆子,都是中央文革領導成員,爾後他們的命運多舛,漸漸從政治舞台上消失了。

“嗯……他這後半生很坎坷,很不容易。”我長籲了一口氣,小聲對那位護工說,“如果85歲了,還能耳不聾,眼不花,牙口還好,那可真就應了‘福、祿、壽加在一起是常數’這句話了”,說罷,向關鋒的床頭走去。

眼前的關鋒瘦長臉,麵顏削瘦、憔悴,頭頂上的頭發稀疏,惟獨神采尚存的是他的那雙眼睛。此刻,關鋒聽說有人來看望他,雙眸迸射出喜悅的光芒。當我走近他的時候,見他睜大眼睛,向我投來了一臉的問號。

“老人家,您好!這裏有兩個信封,這個信封裏麵裝的是信,這個裝的是錢,”我抬高嗓音建議說,“請您先把錢收好,然後看看這封信,看看信中都提到了誰,信中又都說了些什麼。”

我為他揭開一個信封的封口,關鋒朝裏麵看了看,隨後交給了他的夫人。俄頃,他從另一個信封裏抽出信件看了起來。

趁關鋒閱信的空當兒,站在門口的那位男護工走過來問道:“您剛才說什麼來著?常數是怎麼來著?”

我轉身向外門方向挪動,邊走邊小聲道:“福祿壽加在一起是一個常數,常數就是不變的數。三項之和等於常數,常數既然不變,那麼,福祿壽孰多孰少也就因人而異了。當然,這隻是民間的一種說法,不一定對,也有福祿壽樣樣都好的,但全部滿足並不容易。”

壯年男子笑了:“哦,如不解釋,一時半會兒還想不明白。”

說到福祿壽,85歲的關鋒應該算是長壽之人了,這可能與他晚年的生活安排很有關係。關鋒到了晚年,心境已趨於淡泊和平靜,他將自己的喜好和生活節奏安排的有條不紊—早練香功,晚看電視,白天將主要精力仍用在寫作上。他興趣廣泛,哲學史、甲骨文、孔子、老子、莊子、電腦寫作等等,都在他的研究之列。前些年他以“古棣”為筆名,寫作出版了多本學術著作,其晚年筆耕不輟,從其著作中可窺見一斑。

待關鋒閱完了信件,我彎下身來大聲說道:“聽說您病了,我代表幾位朋友來看望您。”

關鋒操著山東口音烏了烏了地說道:“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我與他們有著多年的友情……也謝謝你了,我都這樣了,你還能來看我……這封信我能不能留下來……”

我內心有些矛盾,遂說:“寄來的慰問信本身就是複印件……隻是想讓您明了朋友們都在掛念著您,聽說住院了,都想表達表達心意,隻是……隻是信看完了以後還是由我寄回的好,避免出現什麼問題……”

“怎麼會呢?信已交到我的手裏了,能出什麼問題?不會的……不會的……”他的語音雖有些含混不清,但話說得卻非常明白,態度也是相當的誠懇。

我心軟了,隻好答應了。

臨別時,關鋒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廣州啊?”

我笑了:“我不回廣州,我在北京工作,錢是朋友們從廣州寄來的,委托我前來轉交給您。”

“噢?你在北京工作?”他的目光顯現出幾分驚詫,“哦,在北京工作……那你什麼時候再和我聯係?”說著,兩眼向我射來感激的目光。

“放心吧,我還會再來看您,您要多多保重身體,多多保重!”

“那千萬千萬……千萬千萬……”關鋒有氣無力地點動著右手臂和右手掌,以表達他內心的感動和謝忱。

在返回的路上,我叮囑小王注意提醒關夫人把那個信封放好,那是朋友們轉給關鋒的身體補養費,多達幾千元,務必不要弄丟了。

這是一次短暫、急促、頗有成效的探訪,當我和王師傅走進一家小館的時候,我深喘了一口氣,為能擠出時間探訪關鋒而深感慰藉。

事隔不久,還未等我騰出時間再去看望關鋒,很快便有消息傳來—關鋒在醫院病逝了,享年86歲。

哎喲,老天爺!人們常說,八九十歲的人哪,看望一次少一次,可我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關鋒會走得這麼快,也萬萬沒有想到與關鋒的第一次會麵,居然成了一次辭別,為此我一連數日長籲短歎,思緒紛繁。

聽說關鋒的老家在山東省的慶雲縣,而關鋒過去寫文章也曾選擇“慶雲”作為自己的筆名。《漢書·天文誌》裏曾有記載說:“若煙非煙,若雲非雲,鬱鬱紛紛,蕭索輪困,是謂慶雲。”

古時候,慶雲位於齊國和魯國的交界地,而今那裏種有一片一片的棗樹林。回首“慶雲”所走過的人生之路,幼年和青少年時代生活於長有棗樹林的那片黃土地,壯年躋身於皇城根的高層權力機構,晚年曆經磨難後仍致力於“爬格子”,在極為有限的空間裏著書立說,筆耕不輟。

“若煙非煙,若雲非雲,鬱鬱紛紛,蕭索輪困,是謂慶雲”,如今“慶雲”走了,也帶走了他人生的恩恩怨怨,但願“慶雲”的亡靈,能在慶雲這片土地上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