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娥分辯道:“我沒有看不起你!我是黃花妹子,怎麼能讓你看?”
吳兆文繃起臉:“你不讓我看,就是看不起我!”
山娥叫道:“看不起就看不起,反正我不能做這種醜事!”
吳兆文胸脯大起大伏,喉嚨裏抽風箱一樣嘶嘶響:“看,你承認看不起我了吧?媽的,我是少爺,你是賤丫頭,你還看不起我?你不讓我看也可以——”他用力猛咳,然後將一口濃痰吐在手心,“不讓我看,你就把這泡痰吃了!吃痰還是讓我看,你自己挑吧!”
山娥叫道:“不,我都不!”
吳兆文便舉起那泡痰向她嘴上抹來,她頭一偏,他抹了個空。吳兆文氣急敗壞抓住她的衣襟要往上掀,她一扭身掙脫了。吳兆文索性撲上床,抱住她,將一張急促喘息的嘴巴往她臉上湊。山娥便與他扭打起來,兩人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吳兆文到底是個病人,滾了兩個來回,便連氣都喘不過來了。山娥滿懷屈辱,憎惡地瞪著癱倒的少爺,卻又不得不動手把他攙到他自己床上去。吳兆文坐在床沿劇烈地咳嗽著,帶血的痰吐了一口又一口。咳嗽的間隙,還忘不了用一根瘦尖的指頭戳著她說:“你,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山娥提防著他,一夜未眠。翌日一早,她就去找吳老夫人:“少、少爺他沒規矩!”吳老夫人似乎早有預料,笑吟吟地:“他怎麼個沒規矩呀?”山娥將昨夜的事哭訴了一遍。吳老夫人問:“你沒把少爺弄傷吧?”山娥急忙搖頭。吳老夫人沉吟一會,笑道:“孤男寡女住在一屋,這種事難免呢,到底是少爺沒規矩,還是你沒規矩,也隻怕說不清。
”山娥辯白道:“真的是他!”吳老夫人不溫不火,說:“姑且就是他不規矩吧,你也該讓著他,他是個病人嘛,你讓他看,不就什麼事也沒有?”山娥愕然:“讓他?”吳老夫人點頭:“是呀!其實,我讓你侍候他,就有這個意思,怪我沒有說清……他得的這種病,要有女人給他衝喜,才會有好轉。”山娥茫然不解:“怎麼衝喜?”吳老夫人又笑了:“看來你還真不開竅,不要緊,等會點撥你一下就明白了……山娥呀,這幾年我吳家對你不薄,衝喜的事你該盡心盡力,少爺的病若得痊愈,我讓他娶你作太太,那你就一輩子衣食不愁,一步登天,到時還有丫環侍候你呢。少爺的病拖不得了,衝喜的事你要盡快,最好今天夜裏……聽我的話,隻有好處,不聽我的話,隻怕老爺要找你算這幾年的飯錢呢。”說著挪動一下肥胖的身軀,從抽屜裏摸出一個荷包遞給山娥,“這是我賞你的一塊光洋,若少爺病有好轉,我還有重賞,你回去好好看看那荷包吧。”
山娥惶惶惑惑回到屋裏,舉手一看,隻見那個粉色的荷包上繡著一男一女摟抱在一起,都赤條條的沒穿衣服。山娥呀地一聲叫,荷包掉在地上,臉上一陣火燒火燎。她明白了自己的險惡處境,一時竟驚懵了。
陰森的夜色再次降臨時,山娥用一根指頭粗的麻繩捆緊了褲腰,和衣躺在床上。吳兆文氣喘籲籲剝她的上衣,她扭動了幾下,便不再反抗。她俯臥在床上,嘴裏咬住被頭。吳兆文的嘴像豬一樣在她赤裸的背上拱來拱去,留下許多臭腥的唾沫。接著他將手插入她身下,抓住她一隻小小的乳房,放肆地捏,揪。她抓住那隻手,拚命地將它抽出去。吳兆文又抓住她的肩,將她扳轉身來,但她立即又翻過去,護住自己的胸脯。吳兆文便去解她的褲腰繩,她馬上把肚子鼓起,左右扭動,讓他的企圖不能得逞。吳兆文折騰了一氣不能得手,便有氣無力地詈罵著,惡狠狠地掐她腰部、肩頭和頸子裏的肉。山娥含淚忍疼,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