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真周到,太好了。”小虎高興地說,“我要收集更多的材料,非把官世通這個壞東西扳倒不可!”

“不!”南平警告說,“小虎,我估計紀委調查以後,官世通會更加瘋狂,你不要急於去收集更多材料,而是要更加隱蔽,盡量少出門。”

“南書記!我不怕,你不用為我擔心,我會小心的。那麼多危險我都躲過了,他們傷害不了我。”

“你說得不對,可不能大意。以前可能是他們沒想下黑手,隻是為了警告你,同時他們也沒把你放在眼裏,小瞧了你。他們覺得自己有後台,沒人敢把他怎樣。現在不同了,他感到大難臨頭,會狗急跳牆。胡小晶剛被工作組叫走,馬上就有兩輛車跟蹤,連省紀委、公安廳的車都敢跟蹤,可見他們勢力非同一般,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為了你,也為了和你接觸的那些人的安全,一定不要著急,要更加小心。我估計短時間內扳不倒他,要戰勝敵人,首先要保護好自己呀!”南平知道小虎複仇心切,現在第一次看到了希望,急切想看到勝利,強脾氣上來是會不管不顧的,所以不厭其煩一再要她減少活動,注意安全。

胡小晶被“雙規”以後,南平便加緊整理官世通和他們一夥的檢舉材料,有的是一事一信,有的是一類問題的綜合,多是現在的,也有以前的,如非法關押強小虎,欲置她於死地的問題,就寫了有根有據的專題材料,而且說明由於第一書記的包庇反而調到領導身邊權力更大了。重要問題給中紀委的舉報中有的就用他和小虎的真實姓名,有的則是由別人抄寫的匿名信。一個多月的時間裏,他們發出了幾十封檢舉信。

醜媳婦也得見公婆。白剛是個守規矩的人,他覺得無論如何還是得先向第一書記去彙報去請示,據理力爭。萬一他看到官世通的問題這麼嚴重,同意“雙規”官世通或者同意調查官世通也是可能的。這是最妥善的辦法。可能性雖然很小,但有一線希望也還是應該爭取。

白剛去見平哲,白剛剛說了官世通一些嚴重問題以後,平哲便有些不耐煩,而且挑理了:“這個問題我從小道消息知道了,紀委的權力好大呀!你們不是早就對他下手了嗎?”話說得很平和,但看得出來,內心卻有一肚子氣。

白剛明白了,官世通已經和他溝通了,但這時也隻有打啞謎:“沒有啊!誰說對他下手了,這不是打算采取措施來向你請示嗎?”

“請示?你們不是把那個女企業家‘雙規’一兩個月了嗎?”

“女企業家有她的問題,和官世通並不是一回事啦!”

“‘雙規’那個女企業家,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我都知道,那個女企業家就是他以前的情婦,而且現在他倆在這方麵那方麵也可能有些聯係。可是為這些事官世通已經從一個多年的地委書記、即將進入省級領導班子的後備幹部,降為一個副秘書長了,處理也就可以了,對一個人不能總是揪住不放吧?你我都是省委領導,不要打啞謎了,搞那個女企業家,目標不就是官世通嗎?你們有足夠的證據嗎?如果有,任憑處置,我不會阻攔。”

“有些問題已有證據,按現在的問題‘雙規’的條件足夠了。更多的證據要采取措施以後……”

沒等白剛說完,平哲斬釘截鐵地說:“不!有了足夠的證據再談采取措施。不采取措施,你們不是照樣兒調查取證嗎?你們辦法多得很,不妨礙你們查呀!還采取什麼措施?”

“現在隻是初步的調查核實,掌握了一定事實、證據,按照規定應該正式立案,采取必要措施……”

沒等白剛說完,平哲又氣呼呼地打斷了他:“按照規定,你們還知道有什麼規定嗎?動一個省委辦公廳的重要幹部,我們身邊的人,不經任何請示,和我這個書記連個招呼都不打,哪裏有這樣的規定?”

白剛早就料到平哲很可能不會同意對官世通采取措施,但沒想到他會這樣冷嘲熱諷,將一腔憤怒都噴射到自己身上,心中自然也十分氣憤,可是又不得不壓住自己的火氣,想盡量不致造成決裂,所以仍心平氣和地說:“這不是有了一些初步調查結果,就向你請示來了嗎?沒有初步核查的事實向你彙報什麼呢?”

“什麼初步核查?你們這是先斬後奏。”平哲氣憤地說完這句話以後,又放低了聲調,緩和了氣氛,表現出一種循循善誘的口氣說:“我知道你對官世通一直有個不好的印象,他也確實傷害過你。不過你們過去不認識,沒有什麼個人的恩恩怨怨,隻是在工作中有些磕磕碰碰,都是高級領導了,應該顧全大局,私人間的那些疙疙瘩瘩甚至是一些恩恩怨怨,不要老記在心上,更不要帶到工作中來,不然,還怎麼能團結共事?”

從平哲最初的氣勢洶洶到後來的和緩可以看出來,他也不想和白剛的關係鬧僵,不過目的隻有一個,不讓白剛繼續查下去,而且準備了一頂帽子,如果繼續查下去就是糾纏私人間的恩恩怨怨,不顧大局。

這頂帽子白剛當然不能接受:“平哲同誌,我和官世通之間沒有私人恩怨,從初步了解看,他的問題很嚴重,已不是什麼消除恩怨團結共事的問題,你聽我簡單說說他的問題行不行?”

“我耐心地談了這麼多,你還是堅持你的意見,不想消除恩怨,也談不到團結共事,這是鐵了心要把他搞到底。那好,你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