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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慧敏和洪雪梅向白剛詳細彙報了案件進展情況。經過兩個多月的調查,對胡小晶近兩年多的突然暴富情況基本查清了,許多違規違法問題,都和官世通有關。大量的銀行貸款也多是官世通關照的結果。這麼快搞清了背後的、秘密的複雜情況,多虧了強小虎。她被官世通強令關押放出來以後,紀委書記南平知道官世通這人的脾氣,市委班子裏的人對他提出不同意見,他都記恨在心,哪裏會容忍小虎這樣的小人物揭露他的醜惡,向領導機關告狀?
官世通雖然調離了濱海地區,但還保留著很大的勢力,黑白兩道都有他的人哪!他走了小虎再出事,又很難找到他的頭上。所以官世通調走了,小虎的危險不僅沒有減少倒是增加了。而且她與官世通關係幾乎盡人皆知,在濱海也很難生活,所以南平勸她離開濱海,到外地找個工作。她家裏也有這個想法,因為在省城有幾個親戚,便決定去省城。南平雖然不想她和官世通到一個城市,但他低估了官世通的能量,覺得他一個降級的人,在省委隻是個副秘書長,省城那麼大,他還能怎麼樣?所以不僅同意了這個決定,而且還介紹了幾位各方麵的朋友,對她給予關照。
小虎到省城以後,並沒引起也來省城的她的情敵、死對頭的注意,但後來胡小晶突然發跡起來以後,關於她的違法違規強取豪奪的傳聞越來越多,而且當小虎知道這種發跡與官世通有關,便情不自禁地關注起胡小晶的行跡,想尋找她和官世通犯罪的證據,給予揭露進行報複。但是小虎的行動不久就被對方發覺了,以致她幾次發生危險險些被害。南平曾多次勸告她不要冒這個險,而且個人取不了證,也告不倒他們。但她寧肯冒著生命危險也不罷手,把了解到的他們的罪證及有關線索都告訴南平,以備萬一自己遭遇不測,希望南平書記能主持正義。
南平自小虎事件以後,免去了紀委書記職務,任副巡視員,也沒什麼事了。見勸小虎不聽,有時也給她出出主意,請人給她一些幫助,防止她一味蠻幹。小虎這次跟蹤被關起來,和南平通電話時說扣她的人是甄書記,是不是能說實話?南平告訴她,紀委可以信賴,讓她把了解的一切都告訴紀委。
紀委根據強小虎提供的眾多線索及和胡小晶來往十分密切的有關人物,擴大了視野,幾個小組分頭調查,很快案件取得了突破性進展,獲得了大量的線索和證據。經過兩個多月的緊張工作,已發現六七個廳局級幹部牽扯在內,還牽扯到一些大企業和銀行幹部。另外有人還反映一把手的親屬也在胡小晶的企業中有股份,不過這一點沒有證實。他們彙報了這些人的簡單情況。從現在已掌握的情況和線索看,問題十分嚴重,有些問題已經部分落實。把胡小晶“雙規”以後,官世通慌了,瘋狂反撲,串通情況,毀滅證據,訂立攻守同盟。甄慧敏和洪雪梅都要求盡快將官世通及其他幾個嫌疑人“雙規”。
白剛知道這又碰到了最大的難題,“雙規”官世通談何容易?他更擔心的是這麼嚴重的問題,有沒有一把手的參與?他沒有回答她們的要求,等了一會兒,才有些猶豫地說:“我問一個好像不該問的問題,不過辦案要想到一切可能。你們看這麼大的問題,一把手有可能知道或參與嗎?有沒有這種跡象?”
這一下兩個人全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回答。倒是洪雪梅和白剛是老相識了,而且年齡快到站了,顧慮少些,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參與的跡象目前沒有。但是這麼多嚴重問題,他不會根本不知道,知道多少就難說了。”“慧敏!”白剛看她還有些遲疑,便直接點將了:“說說你的看法。”“我同意雪梅同誌的意見,這麼多問題他都不知道是不可能的。”領導點到自己頭上,甄慧敏也爽快地談了自己的看法。
“這就給我們出了難題了,官世通是省管幹部,又是省委副秘書長、人所共知的一把手的親信。要動他必須經省委批準。你們都認為他的事一把手不會根本不知道,起碼知道一部分吧!而且有人反映一把手的親屬也在他們的企業裏有股份,雖沒證實,但我認為可能性很大。官世通鬼點子很多,他會借這一招兒把一把手起碼是把一把手的家屬利益和自己捆綁在一起,出事了一把手就不能不管了。所以要‘雙規’官世通一把手哪能同意?況且你們掌握的情況,多是屬於重要線索,還缺乏過硬的證據……”
洪雪梅聽出來了,白剛是不同意現在動手,她急了:“書記!現在要‘雙規’他的事實、證據是足夠了。更多問題的證據,那得等‘雙規’以後才行啊!要是現在不動手,等官世通他們一切都串通好了,有些證據藏的藏毀的毀,許多問題便查不出來了。書記,你下決心吧!”
甄慧敏也著急了,她是查辦這件大案的負責人,晚動手幾天,就可能多付出幾倍的努力,而且還可能使有些重要問題再也查不清了,便說:“是啊!白剛同誌,官世通現在已經瘋狂了,頻繁和那些嫌疑人在飯店裏接觸,不管涉及到誰,采取果斷行動吧!不容我們再猶豫了。”
“這事兒也不是我下決心就行啊!再急也必須按規矩來,‘雙規’官世通必須取得省委至少是取得一把手的同意……”
洪雪梅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可是剛才已經分析了,一把手肯定是不會同意的,那我們就隻能坐失良機嗎?書記同誌,你就冒點風險吧!來個先斬後奏,‘雙規’以後你再向一把手詳細彙報,他又能把你怎麼樣?我們公安關於拘留、逮捕也有嚴格規定,但我們遇到有特殊危險跡象的人也可以先斬後奏,把人控製起來才上報,這不是一樣嗎?”憑著他們年輕時的那段情意,憑著一生中幾次以表姐相稱的那種緣分,她對白剛是什麼話都敢講的。
白剛這時是心急似火,眼看工作會受損失,但對官世通就是無可奈何,偏偏她們兩個都知規定不允許又緊緊相逼,便十分煩躁,所以不僅幹脆拒絕了洪雪梅,而且覺得是老相識了吧,言語也有失檢點:“和你們公安情況不一樣,拘留、逮捕雖有嚴格規定,但警方在特殊緊急情況下,卻允許有隨機處置的餘地。平哲是省委一把手,按規定必須是經省委同意才能‘雙規’的人,我怎麼能越過他先斬後奏呢?淨出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