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司馬小嫻
我的電影開拍了,導演竟然是我自己。電影的片名《紅馬的童話》也改成了《紅馬》。製片、編劇、主演、導演都讓我一個人拳打腳踢地給幹了。這樣說話好像是罵人似地,人家多少人拚出一腔的熱血,幹了一輩子,也沒幹好一樣,況且都是科班出身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竟然這麼有電影才華。這樣真的就好像罵人家那些科班出身的沒有電影才華,或者有一些愚蠢,屬於公開的擠兌人、熊人。那沒有辦法,拍《紅馬》電影這件事是我幹出來的,不是那些人幹出來的。事實勝過雄辯。
那天在中大草地上,騎著單車走進午後陽光裏的紅衣長發女孩,飄進我的目光時,一個聲音驚喜地喊著:紅衣長發,女孩你是一匹馬。我以為是我喊的,被驚起來的鄭老板散發著身上蒸騰的陽氣,心驚肉跳地左右尋找。他說:好像是駒兒的聲音在喊。
我說是我喊的,他說不是,不是你的聲調,是駒兒的那種靡靡之音。
我又喊了一聲,鄭老板說這是你的聲音有點像野驢叫。那個女孩停下,從自行車上下來了。
見到女孩,驚慌的不是鄭老板一個人了,我也驚慌了。這個世界上真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嗎?以前我說沒有。現在我說有。她不象一個真實的女孩,好像舞台上扮演駒兒的演員在表演。她長長的披肩長發,說話柔柔的發出靡靡之音。尤其是她圓圓的鼻孔,顯得鮮嫩讓我心酸。我不知道,別的男人會讓女人臉上的什麼零件感動,打動我的卻絕對是圓圓的鼻孔和迷朦的目光。
駒兒說:我看你們兩個笨男人都傻了,是我喊住她,又追上她,把她拉了回來。
這個女生叫司馬小嫻。是中大中文係的學生,已經實習結束,正在等待畢業分配。
司馬小嫻後來跟我說,那一天她就像鬼迷了心竅。腦袋裏一片空白,我們咋說她咋做,就像有一種神秘的力量牽著她的靈魂走。一直跟我們走進了荒原部落。那一天我和鄭老板在驚詫中緩過神來,有點得意忘形,沒太注意,就覺得這個女孩長這麼大,在這緣分的天空下好像就是在等待我。後來她一說我恍然大悟,絕對是駒兒搞鬼了。
司馬小嫻穿著紅上衣,飄逸著長發,在草地上走來走去,就像一匹小紅馬。她有時突然站在我麵前,亭亭玉立。她個子高挺,乳房很適度,在露出的修長的脖子和胳膊中,根據在駒兒身上的體驗,我感覺她也是一個好抱的女人,尤其是在床上睡覺更舒服。
但是我隻是感覺而已,駒兒不給我機會。
由於受不良習氣的影響,我覺得我做了投資人,又是編劇導演,又和她配戲演男一號,不用說有這麼多的指標,就是任何其中的一個條件,根據潮流的遊戲規則,她也該對我投懷送抱呀。更何況,我還是發現她的恩人。
在攝製組裏,由於我的強大優勢,產生了強大的威力。盡管有人垂涎司馬小嫻,甚至對她要躍躍欲試,但是都被我的震懾力嚇回去了,成了有賊心沒賊膽了。
我自己也不能總是猶豫徘徊,隨著劇情的發展,我的進步顯得非常緩慢。
我不對她動點手腳,別人會不會說我有病,或者是傻瓜。我自己也覺得委屈,這麼好的草送到了嘴邊,我隻是聞味,吃不到嘴裏,這對我自己這樣的一匹馬是多麼殘酷的現實。
有時我想就幹脆當傻瓜算了,別浪費司馬小嫻的青春感情。她喜歡跟誰配上對,就跟誰幹吧。但是她又太像駒兒了,我接受不了他跟別人在一起的那種感覺,否則我也不會自告奮勇地來演男一號。當時我心胸狹隘地想:這影視界風氣這麼汙濁,司馬小嫻別演完戲就跟演我的那個家夥好上,那種痛苦肯定是像駒兒跟人家私奔了一樣,讓我痛不欲生。不過見過我的人都知道,我這種尊容的人,也不好找,更不好演。
這個司馬小嫻也跟不了別人,她每天像影子一樣跟著我。從在荒原部落搭建影視城開始,我每天都怒火衝天。就是見了司馬小嫻沒脾氣。所以我一發大火,大家就趕緊叫來司馬小嫻給我滅火,大家送她外號叫滅火器。有的時候我發起火來,他們找不到司馬小嫻,我就火燒連營,把身邊看得見的人,想得到的事都大罵一頓。
我自己有時也納悶,幹嗎發這麼大的火呀?後來我研究自己,通過對自己做思想工作,搞明白了,是情緒堵塞,得不到發泄造成的後果。本來我的情緒通道是走下麵的水路,水路不通,走上麵的路就是火路了。水路是快樂的,火路是煩惱的。
那麼我是什麼情緒受到堵塞了?司馬小嫻。
這個司馬小嫻我已經進入角色,把她當成了百分百的駒兒。但是我懷疑她隻是在演駒兒,在她的心裏她不是駒兒。因為我們做的都是表麵文章,沒有實際內容。
我懷疑錯了。在海口,我在海甸島上租了一大片荒地,搭建了建省前的客運碼頭和人才角的布景。好在我在海甸島的房子裏駒兒的東西還都在,完好無損。隻是受到了潮濕,我們晾一晾,就派上用處當上了道具。駒兒已經離去三年了,我的痛苦也漸漸地淡了。
我和司馬小嫻表演著我們開小吃攤,賣《海南谘詢》,都已經演完了,她還溫情地看著我說:哥,我太幸福了,我懷疑這不是真的,這樣的人生,過一天就死了,人生也沒白來,我也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