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鄭天馬傳奇(2 / 3)

他說:是不看我太高了看不清我的臉,神龍見尾不見首。

我聽了大笑,倒不是被他的自嘲的幽默,我笑他那東北的口音。

我說你這香港老板怎麼一口東北大餷子味兒?

他糾正說:標準地說不是大餷子味兒,是高粱花子味兒。我是黑龍江北大荒產高粱的那疙瘩出生的。

我搞清了這棵東北大高粱的產地之後,就撤掉了道具,和他進酒樓裏喝酒去了。

這鄭老板確實是高人,我說的不僅是他的身高,這根竹竿大家有目共睹,一目了然。我說的是他的人生經曆和他的非凡的頭腦還有酒量。

那個時候海口的東北白酒相當貧乏,隻有黑龍江產的五加白,這雖然也是白酒,但是有一股發甜的中藥味。一中午,我和鄭老板湊合著喝了兩瓶。

鄭老板的臉很紅,不象沒喝酒時的那樣蠟黃,好像肝出了毛病一樣。我們倆不象第一次見麵,倒像是一對親兄弟失散了多年,終於又團聚了。

鄭老板拿出香港人進出海關的那種回鄉證件,給我開眼界。讓我的人生疑慮重重。多年前就開始有三個問題困惑著我。一是那些農村人,怎麼進城當了城裏人?二是這些中國人,怎麼出國當了外國人?三是窮人,怎麼才能成為有錢人?

我對第一個和第三個問題,能夠有一個片麵的回答。經過三十幾年的人生奮鬥,我演算出的答案是,考了大學才有了城市戶口,到了海南,竟然掙上了錢。但是我知道這絕不是其他人的答案,也不是人生的標準答案。第二個問題由這個香港的東北人鄭老板回答。

鄭老板是55年出生,屬羊的。他其實隻大我七歲,他怎麼會有那麼豐富複雜的經曆。我還沒考大學的時候,他就像馬姐一樣參加了考大學。我大學勉強畢業的那一年,他還沒考上大學。據說他後來自學日語,到處求學。由於在中國的大學校園外徘徊的太久了,大學的校門怎麼也不向他敞開,顯得高傲而又保守。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他去了日本留學。我們誰都知道,外國的學校應該比中國的難考,可是在中國考不上大學的又都輕鬆地考上了外國大學。這就是我的旋謎,他怎麼就去了日本了呢,鄭老板也回答不清楚,有些細節他說他都忘了,反正,鄭天馬一氣之下就去了日本留學。在日本說不清楚的一個學校讀書,不知道幾年,也不知道啥專業,也不知道是什麼學位,反正作為日本留學生鄭天馬畢業了。畢業之後他就去了香港。在香港成立了投資公司,和日本人做生意。他的實力從哪裏來的?外麵回來的人都不說,省略細節,可能裏麵有很多難言之隱,有屈辱也有洗黑錢之類的。日本也有很多竹器愛好者,看見他這根竹竿,顯然很喜歡。尤其喜歡他包裏的三十萬港幣。他跟日本老板去看貨,驗了貨在倉庫就裝車交錢。他跟在車上,去碼頭裝集裝箱。路上車壞了,開車的讓他幫忙下車推車。這根一米九零的竹竿,真是大力士,這次他對自己的力氣都很滿意。因為在他的用力下,貨車發動了起來,可能他用力過猛,貨車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他正在那裏很佩服自己並且回味著自己的中國力量,突然覺得不對勁兒,貨車走了,我三十萬港幣的貨還在車上呢。他慌忙回到倉庫,人家是租的已經退了。茫茫的日本島車流滾滾,燈紅酒綠,到哪裏去找?

若幹年後,這個長得形象和頭腦都很搞笑的東北家夥,竟然來到海南以香港投資公司董事長的身份來和我合作投資開發新紅馬大廈。

喝完了酒,鄭老板不讓我買單,意思你在海口咋行也是一個小老板,怎麼不知量力,跟香港的大老板搶著買單。我讓了他,卻給我自己留下了一個病根,以後就是無論啥消費,隻要鄭老板在場,哪怕這件事與他閣下無關,我也不買單,讓他來買。我還由這個病引發的一個並發症,就是和香港人在一起哪怕他是港督,當然也不可能是港督,我也決不買單。那天中午,我和鄭老板喝完了酒,聽完了他的故事,我們就握著手,分手了。誰也沒提開發房產的事,但是我們心裏都明白,這件事,肯定我們倆聯手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