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63.沙窩會議,再次向張國燾做出讓步(1 / 3)

第九章 63.沙窩會議,再次向張國燾做出讓步

一九三五年夏天的莫斯科,盡管比以往同期熱了許多,不過氣候依然適宜。在寬闊的街道上匆匆走著的人流裏,顯眼地增加了不少各種膚色的人:白人,黑人,亞洲的黃種人以及棕紅色的美洲土著人。

在這個世界無產階級革命的中心,正在舉行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會上,中國人民的紅色革命受到了熱情關注,中國共產黨代表團團長王明、副團長康生以及吳玉章、饒漱石在大會上的發言受到重視,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總書記季米特洛夫詢問了中國工農紅軍的情況,並給以高度評價。

王明、毛澤東、周恩來、張國燾、朱德等中共領導人當選為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委員。

八月一日——會議進行到第七天,根據大會作出的《法西斯的進攻和共產國際在爭取工人階級統一、反對法西斯的鬥爭中的任務》決議精神,駐共產國際的中共代表團以中華蘇維埃政府、中國共產黨的名義,發表了《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八一宣言),號召全體同胞團結起來,停止內戰,抗日救國,組織全國統一的國防政府和抗日聯軍。

當時,季米特洛夫以及中共代表團對國內紅軍正在發生的一切還一無所知。二十天以後,曆盡曲折的陳雲和潘漢年才風塵仆仆地趕到。

同樣,在毛兒盞地區的毛澤東、朱德、周恩來、博古等人,對正在召開的國際“七大”和“八一宣言”,也一無所知。

他們正傾注著全部的心血和精力,在中國西北這個最偏僻的角落,為紅軍最迫切的生存與發展問題而焦灼。

八月三日,毛兒蓋刮著小風,毛澤東帶著中央隊秘書長劉英,走在毛兒蓋的土路上。他今天要看幾個人。

第一個要看的是張國燾。

一、四方麵軍會師以來,他們聞的交流都在會議上。會下,張國燾找過許多人談話、提問題,獨獨沒有找毛澤東。張國燾找的最多的是張聞天,張是總書記,從名義上說,找他談問題理所當然。雖然不久他也感覺出中央一班人裏實際上的核心是毛澤東,但與這位湖南長沙的教書先生談話,他總有一種別別扭扭的感覺。張國燾很清醒,在辯才方麵與毛澤東相比,自己並不占優勢。因此,他盡量避免與毛澤東直接交鋒。

毛澤東心裏很急。

現在他最關心的是推著張國燾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蔣介石已下令薛嶽於八月上旬將二路軍前敵總指揮部推進到文縣,周渾元部推進至武都,對徐海東部進行堵截,吳奇偉縱隊北進至平武、青川,與胡宗南結成聯防;三路軍胡宗南部統歸薛嶽指揮,集中在鬆潘、樟臘營、黃勝關地區,並封鎖了上下包座一線。

《鬆潘戰役計劃)已無實現可能。

七月底,黨中央和紅軍總部陸續到達毛兒蓋以後,即召開軍委緊急會議,決定放棄《鬆潘戰役計劃》,紅軍主力改道經阿壩出夏(河)洮(河)流域,進據甘南創造根據地。會上,徐向前、陳昌浩建議最大限度地集中兵力,向一個方向突擊。而張國燾則主張兵分兩路北進。為了團結張國燾,會議采納了他的意見,並根據他的意見直定了《夏洮戰役計劃》。計劃規定:中央紅軍第五、第三十二軍和紅四方麵軍第九、第三十一、第三十三軍,編為左路軍,由紅軍總司令朱德、總政委張國燾指揮,從卓克基北進,取阿壩,控墨窪,繼出夏河;中央紅軍第一軍和紅四方麵軍第四、第三十軍,編為右路軍,由前敵總指揮徐向前、政治委員陳昌浩指揮,穿越草地,出巴西、班佑地區北進,萬一無路可走,再改道經阿壩前進;彭德懷辜三軍及四軍一部為總預備隊殿後,掩護中央機關前進。

八月三日,這個新的戰役計劃正式頒布。

然而就在《夏洮戰役計劃》形成的這段時間裏,張國燾又一次要求召開政治局會議,解決“政治路線問題”。與此同時,四方麵軍政治部副主任傅鍾奉張國燾之命,向總書記張聞天提交了一個四方麵軍進中央委員會和政治局的人員名單。

張國燾與中央爭權,已十分露骨。

張聞天自然不能答應。於是,一場磨來扯去的討價還價開始了。

張聞天愁眉不展地拿著名單來找毛澤東,商量解決辦法。兩人一研究就是大半夜,毛澤東的煙抽得更勤了。

今天,毛澤東決定去找張國燾談一談,探探他葫蘆裏裝的到底是什麼藥。

為了使談話輕鬆些,他特地帶上了劉英。矮小、活潑的劉英是在會理會議後接替鄧小平擔任中央秘書長的,眼下正與張聞天處在熱戀中。劉英年齡不大,卻是個一九二五年參加革命的“老革命”,擔任過湖南省委婦女部長,一九二八年初與省委秘書長林蔚結婚,婚後僅三個月,林蔚在醴陵犧牲。一九二九年,劉英被送往蘇聯莫斯科共產主義勞動大學學習,當時在紅色教授學院的張聞天經常來“勞大”講課,自那時起,他們就認識了,但也隻是同誌加師生的關係。長征途中,劉英被調到地方工作部做群眾工作,經常到中央隊“三人團”向毛、張、王反映情況,張聞天漸漸對她產生了愛情。戰友們也都覺得他們是合適的一對,有意從中撮合。會理會議後,秘書長鄧小平要下去加強部隊工作,毛澤東提議,李富春經辦,將劉英調到中央隊接替鄧小平當了秘書長……

毛澤東默默地走著,半天沒有說話。平時,他喜歡和這個長沙小老鄉說幾句笑話,打打趣,近來,他沒有開玩笑的心緒。

長空傳過一聲雁叫。

毛澤東抬起了頭,一行大雁正從頭頂飛過,向南迤邐而去。他雙眉微蹙,一直看著雁陣消失在蒼茫的天際。

大雁南飛,在毛澤東眼中是個不祥的預兆。

秋天轉瞬即逝,代之而來的是嚴寒的冬天。

“毛主席。”劉英輕輕叫了一聲。

毛澤東把目光收回來,看著她:“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