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3.《海瑞罷官》完整謝幕
《五一六通知》宣布，“撤銷原來的‘文化革命五人小組’及其辦事機構，重新設立文化革命小組，隸屬於政治局常委之下”（毛澤東親筆）。換班子以後的“中央文革小組”，權力極大，“後來它逐步取代了中央書記處和政治局”。（賀源、張沱生《黨的八屆十一中全運會評述》）8月，八屆十一中全會改組中央領導機構，“林彪地位大大上升，陳伯達、康生也一躍而為政治局常委，全會不久江青當了中央文革代理組長，這就使決策權集中到更少數人、實際上集中到毛澤東同誌一個人手上了。”（同上）
據陳丕顯回憶錄，1965年9月，到北京出席政治局擴大會議前，“張春橋把姚文元寫的《評新編曆史劇〈海瑞罷官〉》交給我帶給在北京的江青。”我們前麵講過，毛澤東也是在這時初次對彭真露出批吳晗的口風。如果把1965年9月當成《海瑞罷官》事件的起點，那麼，到八屆十一中全會正好一年整。
去年今日，冰火兩重。僅一年，中國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諾大中國風雷遍地，霧慘雲昏，而一切隻因一個劇本而起——這等奇聞，亙古所無。四十年後定睛細看，方知戲外有戲：《海瑞罷官》是一出戲，圍繞《海瑞罷官》發生的事（從1959年《海瑞罵皇帝》算起）何嚐不是一幕更大的戲？且其絲絲入扣、神工天巧、精妙絕倫，遠勝前者。1965年12月21日、22日，毛澤東連續兩次談話都強調，《海瑞罷官》“要害是罷官”。事後看，這跟1957年關於反右是“陽謀”的名言，異曲同工。《海瑞罷官》事件，果以“罷官”落下帷幕——罷了一大批官；換言之，這幕活生生曆史大劇如何“劇終”，是預先就披露了的。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如今，《海瑞罷官》事件，就像筆者為探詢它而翻閱查索的報刊資料一樣，脆黃、布滿塵土、散發著陳舊的氣息，顯得那樣迢遠、疏隔。可有一點卻讓人為之感慨：文藝，所謂“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詠歌之，詠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無非說說唱唱、蹦蹦跳跳，為什麼會在國家政治生活中導致如此嚴重的後果？撫今思昔，真是今非昔比了。
尋根“樣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