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最美麗的城市:昆明(1 / 3)

正文 第十四章最美麗的城市:昆明

1.昆明性格:溫

昆明人的性格很雜,但總地講,是一個字:溫。

溫和,溫吞吞的,不火不爆,不急不躁,不剛不烈,卻也不軟不硬,不細不粗,不冷不熱。說了半天,形象地說,就是像昆明的氣候。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氣候占了多半的因素,因為山川地形才造就氣候,因為氣候才造就水土。

金木水火土五行中,昆明屬木。

東北人剛烈,山東人豪爽,西北人粗獷,江南人細膩,上海人精明,四川人聰明——昆明人一樣也不突出。沒有大雪,沒有大風,沒有刺骨的冰刀霜劍,沒見過滔天大浪,也沒有無垠的沙漠,你怎麼剛強暴烈得起來?沒有煙雨迷蒙、霧裏春秋,沒有纏纏綿綿的如麻細雨,如紗雨簾,你怎麼溫柔得出來?

四季如春的意思,就是沒有冬天,也沒有夏秋。沒有嚴冬,那些地裏的害蟲便不能消滅,細菌便會躲過;沒有熱得大汗淋漓,沒有熱得巴不得把衣服脫得精光,你能開放時髦到什麼程度?

你在街上看昆明人吵架,就十分經典。北方人吵架,幾句就會揮拳相向,甚至拔刀捅去。上海人吵架,距離相距甚遠,絕不靠身。江浙的吳儂軟語吵起來像唱歌。四川人吵起來純粹是在比口才。昆明人則居中,少動粗,也少妙語連珠,昆明人不消爭高低輸贏,犯不著武力解決解決,罵是要罵的,就那麼幾句小爛屎憨雜種之類的醜話,然後手臂上揚、食指帶著勁道下指,戳著對方(不接觸),罵是為了出氣、解恨。也不耍潑,也不哭嚎,嗓音中等,不尖不高,不驚不乍,在又惡又喘與講理說詞之間。

是不是中不溜溜的?

昆明人好相處,不狡猾,也不尖酸刻薄,也不算計,心眼不多,心腸也好,為人算平和,處事算公道。

然而,昆明人小聰明多,大聰明少,扳著指頭算算,昆明人成大事業、大氣候的不多。此外,昆明人的性格決定了朋友之間知心的不多。坦誠不足,率真不足,爽快不足,熱情也不足。和昆明人相交,總覺得隔著點什麼,進不去,覺得有半壁城府戒備著,貼不了心,肝膽不能相照,魂魄不能相依,生死不能相托。人情冷暖不能讓人涼個透心、熱個透身!溫吞水呀!

就像美麗的春花。沒有嚴冬,就顯不出綠上柳枝的盎然春意,那花就顯得不那麼清新鮮嫩,那麼令人耳目一新;同樣沒有酷暑,又怎能比較和體味春天的柔美和溫情呢?這是四季如春的缺憾。

昆明人太幸福了,太享福了,於是在性格上受到懲罰。

有人說,昆明是一座沒有靈魂的城市。是昆明四季如春的氣候使然,還是偏居西南一隅地理決定的,不得而知。不過總之,昆明缺乏一種城市精神,一種使城市迸發活力的進取精神!

昆明是一個缺少大氣和霸氣的城市,自古以來如此,城市性格和地域文化決定了的,沒辦法改變了。故產生了一些典故,比如:昆明天天是春天,家鄉寶等等,不勝枚舉。大部分人在談到昆明的時候,說的最多的是:昆明適合養老。一座城市最終給人留下了這樣一種感覺,不能不說是這個城市的悲哀。滇中壩子裏的人,在壩子裏呆慣了,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種無所求、無所欲、懶散地過著小日子的生活,這一點和天府之國——四川成都如出一轍。

昆明人向來難以出將帥,難以出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英雄人物。性情的懶散閑適,又造就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幾個人聚集在一起,打小算盤的多,做貢獻想法的少,最終導致團隊精神的喪失,此情此態,在昆明比比皆是。昆明向來不乏聰明絕頂之人,可惜此種聰慧不是用來成就偉業,而是用來算計。常常“老實人”在昆明走投無路,一出昆明卻成就了一番事業。

昆明的全部問題和落後,都歸結於這種城市性格和文化的悲哀。所以常常就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之感。隻是這種心態注定要遭昆明人打擊,因為昆明人既不覺得自己不幸,也不會覺得自己不爭。

與昆明城市性格和文化想匹配的就是八卦盛行,充斥著阿貓阿狗的奇聞怪事,市民樂此不疲。因為井底之蛙,所以覺得昆明是最好的,因為覺得昆明是最好的,所以愛好吹牛,因為愛好吹牛,所以就有第幾城、幾最幾最的誕生。全部根源,都在於城市性格和文化。

昆明,一座農耕文明起家的城市,一個溫軟陰柔的城市,一個缺乏大氣和霸氣的城市,拿什麼來迎接大時代的競爭呢?根本不用愁,昆明人自有昆明的不凡之處。

概括來說有以下幾點:

昆明的生活節奏慢,把悠閑主義進行到底。

昆明是座消費型城市,商場裏總擠滿了人,年輕的男女總打扮時髦。

昆明人懷舊,重感情,所以酒吧、咖啡廳很多。

昆明人貪吃好玩,城市裏遍布著各種餐廳酒樓小吃店。

昆明人也很懶,總在萬裏無雲的下午,遙望著清澈透明的藍天想想自己的心事,感受和煦的陽光、溫柔的清風。……

昆明就是這樣一個城市,它不大,不很繁華,但它的美麗是徹底的。

昆明人不偉大,但他們熱愛生活,享受生命!

這就是常人眼中的昆明和昆明人。

2.昆明,你長著誰的臉

南方以西,一座城市把自己的臉藏到了暗處。

它,如此東方,又如此巴黎;它,一邊興高采烈,一邊又傷感頹廢;它,一邊紅酒芬芳,一邊又綠茶飄香。

它既複雜又簡單,它既理智又感性,它既時尚又落伍,它既淺薄又內涵深厚。

這個城市如果有性格的話,也許隻能用平淡來形容。

這個城市的另一種誘惑就在於你不能把它濃縮成一個符號。

它到底像什麼,誰也說不清。

但是你能感覺到它的雅致與生動,飄逸和飛揚。尤其是當你置身其中的時候,它無法言喻的魅力就像子彈般將你擊中,讓你心甘情願地在其中淪陷。

它有一個名字叫做昆明。

昆明,你知著誰的臉?

昆明VS上海

上海是懷舊的。上海的石庫門,上海的百樂門,上海的月份牌,上海的滑稽戲,上海的阮玲玉,上海的張愛玲,還有形形色色的在這個城市中存在過或者仍舊存在著的物和人……當懷舊的氣息染滿這座城市的街道和窗棱的時候,不難看出,這種懷舊是蓄謀已久的,操作者是這個時代。

昆明是懷舊的。講武堂門前的樹,華山西路上的石板,北門街的門樓,文林街的老宅子,東西寺橫街上的近日樓,點點滴滴散落在這個城市大街小巷的舊日時光,串綴起了昆明遺失很久的一些泛黃的影像,它們說,這個城市是有記憶的。誰說不是呢?時尚是此刻的流行,而懷舊則是昆明永恒的典韻。

上海是閑情逸致、小資情調、尋愁覓恨等等一係列同類詞語的總稱。一個沒有相當數量中產階級的社會是容納不了這些詞彙的。1995年以後,咖啡屋、西餐廳、酒吧在上海大麵積出現,上海女人的衣櫥裏有了專門的晚禮服。

那麼,昆明呢?其實,生活在昆明的男人女人,他們與生俱來就是雅痞。聖誕夜的冷餐會上,有特殊的唱詩班——他們全部來自雲南的大山深處,都是當地的原住民。讓人們震撼的除了他們那仿佛來自天籟的聲音之外,還有他們持著刀叉切開牛排時優雅的姿式,他們端著盛有紅酒的高腳杯時流露出那分悠然自得的神情,也讓人目瞪口呆——是的,他們天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不需要特別的訓練,隻需要輕輕的喚醒。有時候,這種喚醒來自某種神秘的召引,比如那湮滅已久的洞經雅樂,竟然在離昆明很遠的一個偏遠的叫做麗江的小鎮上,相當完整地流傳下來,這不能不讓人承認——昆明,在精神上,是永遠的雅痞。

然而,昆明,還是同上海不一樣的。

上海的懷舊,有時候是刻意營造的。位於人民廣場規劃廳裏的“老上海風情街”,就是屬於刻意營造的一種。沿街你可看到“尚賢坊”這樣的石庫門房子、古色古香的咖啡館、被改成商場的蘭馨大戲院、典型海派的汪記老虎灶和茶坊。年輕的上海人永遠不能理解“老上海”,永遠不可能聽到他們講出“交關讚”、“帶年”等溫文爾雅的老上海詞彙,也聽不懂人家說他“耳朵留在陸稿薦”的確切含義。但他們硬要裝作自己是懷舊的,因為這是時尚流行的。所以,他們買了一些地攤上劣質的仿老廣告牌掛在還不錯的客廳裏,被奸商斬了一刀還洋洋得意地向朋友展示老式的五叉吊燈,去西餐館約會女朋友在那兒高聲談論著老上海的羅宋大餐,卻引得在一旁品嚐奶油烙麵的“老克勒”暗笑不已。這就是上海的懷舊——最多隻能憑借或刻意營造或東拚西湊的表象去展開懷舊的想象。這讓上海和上海人看上去或多或少有些浮躁。

昆明的懷舊呢?更多的時候則是一種自然的流露。這種流露有時表現在江南春的一碗陽春麵裏,有時則在近日樓茶館的一盞普洱茶中,有時是在老說書藝人起落的驚堂木或開合的折扇裏,有時在老房子瓦簷下的燕子的巢裏。昆明人不喜歡說“小時候”,因為小時候的大多數玩藝兒,至今仍然有跡可尋,比如說叮叮糖,比如說稀豆粉,比如說老德鑫的過橋米線,比如說永芳齋的玫瑰大頭菜、寶善街的破酥包子。與上海人不同,昆明的雅痞們一直在積累著他們的學識與修養,這種積累同這座城市一樣不動聲色。

城市喧嘩,他們寂靜。

城市浮躁,他們閑適。

他們擁有了城市,卻不被城市所累。

昆明VS香港

與上海同為殖民大都會的香港很長一段時間是在模仿上海的——這點我們可以在《花樣年華》中得到證實。故事的發生地是在香港,出沒其間的卻是一群上海人,無時無處不在洋溢著舊上海的風情。這種模仿讓人覺得有些形而上。

相比之下昆明的模仿就有了些實質性的內容。昆明人喜歡上海的糖果,所以昆明有個冠生園。昆明人喜歡上海的手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上海表是昆明姑娘最值得向人炫耀的聘禮。就連昆明小孩,小時候嘴裏嚼的泡泡糖也是上海的。

有兩個名詞可以拿來形容香港:彈丸之地和東方之珠。香港是真的小。大嶼山的新機場,從天上看,像極了一個女人用的手袋。連通香港本島的兩座橋好像白色的帶子,島的形狀稍稍有些橢圓。整個跑道是填海而建,齊刷刷的,像極了一個手機袋,斜附在“手袋”上。

昆明也小。從城的這一頭到另一頭,開車要不了一個小時。昆明與香港同在一個緯度區,因為沒有季風氣候的影響,又因為有了橫斷山脈,成就了一個春天永駐的城市,除了春城這個別名之外,昆明還被人稱作高原明珠。

香港永遠都是在變化的。你看不到它的滄桑,隻能感覺到它的繁榮。這是個表麵繁華擁擠,骨子裏又有幾分傲氣的城市。

昆明永遠是年輕的。你感覺不到它的蒼老,隻能看到它日複一日煥發著的青春。它安靜從容,卻不甘寂寞。

在香港的時候很怕問路。廣東話不靈光,開口如果碰到不懂國語的人當然問不到。可即便懂國語也似乎不願意告訴你。但當你使用英文的時候,很可能得到的結果就是會有人義正詞嚴地用白話告訴你,喂,中國人不講中國話呀?香港街麵上的BUS站幾乎沒有站牌標誌的。經過什麼站,或者到了什麼站也不太會有人招呼的。其實也難怪,香港這麼小,不識路就是你自己的問題。

昆明就不同。昆明人幾乎都會說普通話,雖然口音不太純正,卻讓初次來到這個城市的人心生安慰,進而與這個城市親近起來。昆明有著中國設施最好的公交站,不但標識顯著,每個站台還設有電腦查詢係統和昆明市區地圖,到站的時候,語音提示係統會告訴你到了什麼地方,下一站是什麼地方,在某些線路上,你甚至可以聽到司機用英文報站名。於是,在昆明,你可以“萬事不求人”。就算是迷路,在昆明充其量也隻能算是一場迷人的“冒險”。當你走進一條不起眼的小街,街上沒什麼人,放眼看過去,街邊竟然放滿了擠滿鮮花的水桶。天,從來沒看過這麼多的花。上百朵擠在一隻又一隻的水桶裏淡淡地開放著。就這樣,很普通的一天,很簡陋的小街,幾千株的鮮花安安靜靜地等著喜愛它們的人到來。於是,不經意的迷路,成就了你的浪漫之旅。其實昆明一直就是這個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就會給你些驚喜。

一直以來,香港就有購物天堂和美食之都的稱譽。

然而,當你站在時代廣場,看著身邊匆匆走過的人群,還有那些被水泥森林擋住的隻剩少許的陽光,你或許開始慶幸自己不是香港人。

昆明也一樣高樓林立,然而昆明人仍然可以在這城市的所有地方肆無忌憚地和陽光親密接觸。

昆明VS巴黎

海明威曾說,“如果你夠幸運,在年輕的時候待過巴黎,那麼巴黎將永遠跟著你,因為巴黎是一席流動的饗宴。”出生於南法的德岱在《風車小屋來信》一書的開頭曾說,“我對喧囂陰沉的巴黎毫無向往之心”。然而德岱最終還是來到巴黎,並在此終其一生。從古至今,從世界各地彙集巴黎的年輕人都擁有各種夢想和野心。在這裏他們曾實現夢想,也曾有過失望,正如利爾克曾說過的,“巴黎是一座無與倫比的城市”。巴黎簡直就是法國人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