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最浮躁的城市:長沙(2 / 3)

你買了台車,一高興,開到朋友家中去,想炫耀一下,得到兩聲讚賞,他可能用眼角的餘光瞟一下,冷冷丟下一句:“夏利坨哦。”也許他這時口袋裏隻有兩毛錢,但那口氣,他家分明擺著兩台寶馬!夏利不叫夏利,叫夏利坨,將其矮化成他家前天吃剩的半隻餿饅頭,生生噎得你背過去。其實他心裏還是蠻佩服你的本事的,但就是不肯輕易示弱,讓你興衝衝來,氣鼓鼓地走,不然他會覺得絆噠矮。

長沙人好扯亂談,圖嘴巴快活,凡事喜歡來點幽默,現點滑稽。

你好歹買了台三輪摩托跑運輸,一時興起想出去試車,剛出門,就被對門眼尖的滿妹子看見了,就聽一連串的高聲銳叫:“啊呀呢,下不得地呢,立弟根哥哥發嘎噠財呢,買了台叭叭叭呢,快來看!”這樣的大驚小怪,千萬莫以為她真的在誇你,前麵“發財”、“下不得地”的讚美隻是鋪墊、過門,真正的語義在後麵,那嶄新的三輪摩托車在她的話語中轉眼化成了噪聲陣陣的“叭叭叭”。

對長沙人這樣的態度你倒真是認不得真,你要是認真了,長沙人會認為你有點寶(蠢)氣,不懂幽默,或者至少有點“潮氣”(固執),沒曬幹。

在長沙人眼中會讀書的人是那種羽扇綸巾、吃喝玩樂、搓麻跳舞,看起來輕輕鬆鬆就把書讀好的角色,一身油汗、雙眼戴著酒瓶底厚眼鏡的人,就是博士後,也算不得硬腿,不大被人看得起,在大家心目中也隻能得個“書呆子”、“電腦鬼”的雅號。

這就是長沙人,又可愛,又可笑;又可笑,又可愛的長沙人!

2.好鬥的長沙伢子

去長沙,首先接觸的就是的哥。長沙伢子不假裝斯文,許多長沙的哥,在出租車的對講機裏麵髒話連篇,嚇壞了外地人,以為長沙的痞子多如牛毛。一位朋友在長沙過年,打的,價格貴了5元,就詢問為什麼?的哥說:“釀你咯媽媽,莫搞左噠喃——是政府正式同意並發布公告的呢!當然早些年不是咯樣的,是的哥們通過鬥爭爭取來的,要不然就不打表,聽我來喊價。何解?你冒聽說過呀?連不懂味囉,鄉裏二哥吧?”

從打的來看,長沙的文明程度及法律意識是不及北京和上海的。在北京和上海打的,你可以感覺到那些的士司機都有自我保護的法律意識,具體體現在遵守交通法規上。而長沙的的士司機,載著你滿街飛,真有點橫衝直撞的猛勁兒。隻要沒有交警,不準拐左手彎的路口他敢拐,遇紅燈他也敢朝前衝,當然前提是交警下班了。

在上海,深夜一點鍾打的,的士駛到一處十字路口時,忽然亮了紅燈,司機照樣將車停下。當時該路口空空如也。問的士司機為何不駛過去?上海司機告訴會告訴你,在法規麵前不要存僥幸心理。但在長沙,別說深夜一點,就是十點,遇到路口上沒交警,十個的士司機有九個都會開足馬力飆過去,心裏想的八成是管他娘的。

如果在長沙街頭忽然見三四個男人瘋跑而來。跑在最前麵的被跑在他後麵的追上並揪著一拳打倒在地。另兩個趕上的男人也爭先恐後地拳打腳踢,將那男人打得哀聲不絕。你可能認為那種凶狠和野蠻於光天化日與眾目睽睽之下真有點窮凶極惡,猶如香港人拍的動作片。香港人拍的打鬥片大多描寫的是三四十年代的上海或六七十年代的香港。而現在是21世紀,是工業文明和物質文明高度發展的盛世,怎麼會有人在大街上大打出手呢?

再往下看,一個用腳(穿著鋥亮的老人頭皮鞋)踢被打的人的頭的青年,指著一副可憐相的被打者說:他壓了人想跑哦,這個鄉裏鱉!這是長沙伢子愛用的那種義憤加蔑視的口語。

原來開車的是個鄉下青年,而這幾個西裝革履卻凶相畢露的男人是長沙人。難怪他們敢於在光天化日之下這麼理直氣壯打人,原來他們手上執著正義,而正義其實是可以很好地轉換成暴力的。鄉下司機開車壓了人,企圖逃避責任,他們將他逮著了,當然就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長沙伢子還很喜歡丟大的。假如你是外地人,千萬不要被長沙伢子丟大的所迷倒,假如你相信了你就會有上當的委屈感。長沙伢子說話海三海四,聽上去他能調動起一切人為他所用,好像他不是市長的親戚也是某局局長的表弟。好像他要幫誰的忙,那個當官的親戚或熟人就會不遺餘力地為他效勞。這就是長沙伢子丟大的。所謂丟大的,用北方話說則是吹牛說大話。

你經常在各種場合聽到:“昨天晚上又輸嘎2千”。“我也輸嘎噠2千5”。接著,就是大家開始回憶前天輸多少多少、昨天又輸噠多少多少。好像,自己輸錢多,才可以顯示錢多。也許人生就在於輸個心跳。實際上咧,可能他根本就沒有去打牌,更沒有輸錢。為什麼要“彙報”輸了多少多少呢?因為,贏錢並不能算厲害,隻有“輸得起”的人才被比人看得起,才說明他“底岸”足,玩得“傲”。所以吹噓變成噠“吹輸”。

長沙伢子,喜歡玩,隻要沒有玩過的,隻要聽過朋友們說起過的,可不管刀山火海,跳!是呀,大家都是娘養的,還不一樣,所以長沙伢子的消費很奇怪,缺乏基本的理性。一位長沙朋友有以下的豪言壯語:“要把白天做崽做孫賺來的錢,在晚上花出一種做爹做爺的感覺來”。於是,一股做爹做爺的威風在長沙各個時興的娛樂場所裏麵發揮得淋漓盡致。

長沙伢子好吃宵夜也是一道很好的風景。在北京或上海,往往過了十點鍾,街上就沒什麼人了,隻有渾濁的夜空和昏暗的路燈。但在長沙,即使是淩晨三點鍾了,你仍然能在大街小巷的排檔處見到很多人。他們是那種好過夜生活的人。自然大多是男人。他們也許是從卡拉OK廳出來,也許是從牌桌上下來,還也許是從賓館的咖啡吧裏走出來。他們還要找個借口玩那麼一下,吃宵夜絕不是目的,聚在一起將剛才的天南海北的神侃發展下去才是他們的興趣所在。他們都不喜歡孤獨並且拒絕被孤獨所圍困,坐在一起自然是剔除孤獨的最好方式。

長沙伢子喜歡白沙煙,奢侈一點,就是芙蓉王,全是本地煙,很少有人抽外煙和外地其他品牌的香煙,這點對於地方民族與地方工業的虔誠,令外地人不斷地發出敬仰之聲,而喝酒也是衷心耿耿地喝白沙啤酒、瀏陽河白酒。

以上所說隻是某幾種類型,以中、青年人居多。另外長沙伢子還有極有事業心和責任心的,他們都懂得“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道理,他們是那種挺能折騰且百折不撓的男人。他們的腦海裏裝著任重而道遠的思想。他們是長沙這塊土壤養育的大丈夫。

比如譚嗣同、黃興,又比如劇作家田漢、海軍司令肖勁光、大將王震及前任國務院總理朱鎔基等等,他們都是正宗的長沙伢子。還有兩個長沙伢子是中國革命的領導人,一個是毛澤東,一個是劉少奇。他們曾在長沙從事革命活動,後來他們成了國民黨省政府的眼中釘肉中刺,於是跑了出去。十多年後,新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就誕生在他們手上。

在他們這些人身上集中體現了長沙伢子的優點:

第一,長沙伢子個性豪邁與直爽

長沙伢子在很多人看來直爽,一般是有什麼說什麼,從來不來什麼笑裏藏刀那一手。看某某不順眼,拍起桌子就說,說完了,喝上兩杯酒又是朋友,度量大得很,很少計較小事,少了上海男人的扭捏。遇到朋友找他幫忙,隻要不過於為難,一般也都拍拍胸脯說行,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那種豪氣與直爽絕對是辣椒慣出來的個性。

第二,長沙伢子講義氣、夠朋友

長沙伢子一般都比較講義氣、夠朋友,雖然帶點市井味道,但也市井得讓人夠舒服,在他們的談話間無不體現著哥們的江湖義氣,隻要哥們幾個哪個出點事,不要你喊,隻要他曉得了,自己肯定會幫哥們來做點事,沒有幾個怕麻煩、惹是非的,隻要他覺得這個人是個朋友,就有那種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的味道……這種事例,比比皆是……

第三,長沙伢子正直、熱情

從曆史上而言,長沙伢子基本出的都是革命家、烈士之類的,因為長沙伢子正直,看不得歪風邪氣。不管對外地人還是長沙人,長沙人都比較熱情,你問個路、租個房什麼的,直接找當地的長沙伢子,他都會高高興興地為你跑上跑下,讓你感動半天……

第四,長沙伢子敢做敢當

長沙伢子直來直去,一般也不會拐彎抹角,少了說話的“藝術”後,也平白無故地多了那麼多男人味。出了什麼事,一般問問,這個是你幹的,長沙伢子也就坦白從寬地承認,似乎小時候的教養很好,一般不去騙人。這一點嘛,在傳統的長沙伢子身上體現得比較明顯。

第五,長沙伢子幽默、風趣

長沙話聽習慣了滿有韻味,長沙伢子一般叫滿哥,至於為什麼這麼叫,也真的是追究不清楚的。長沙伢子有北方男人的豪氣與義氣,卻少了北方男人的木納與不懂情趣,長沙伢子極其具有幽默細胞,很多話來源於生活的幽默細節。但長沙伢子的幽默不僅僅體現在沒事的調侃,也體現在為人處事的機智,遇到大事情,女人沒了主意,長沙伢子都會用本土長沙話來上一段,讓他女人哭笑得!

在網上看見某網友用一首詩對長沙伢子的總結很精辟,值得各位一讀:

偶蝸居長沙多年

就接觸到的長沙男性

發一家之言寫大玩的冒當真

男人說話有點衝

表情有點酷

表達自我觀點的欲望很強烈

加上語氣的衝和重

聽者難免對他的半真半假之言信以為真

長沙伢子是我見過的各地區男人中最有男子漢氣概的

他們也有失敗和笨手笨腳

但當初承諾幫忙的豪情餘韻還在

你都不忍心責怪他們

長沙伢子情緒多變

像長沙的天氣

冷得像冬天,又熱得像盛夏

長沙伢子外表剛強莽撞

內心細致

做事幹淨利落

對愛情更是如此

他們的愛情也是特別的

如果你看到他們凝視愛人的眼神

溫柔得讓旁人都感動

溫柔得讓人忘掉他們的所有缺點

長沙伢子也是讓人害怕的

他們凶起來

眼睛裏射出憤怒的光芒

嗓子那麼巨聲吼著

大手掌那麼揮舞著劈下來

很有威懾對方的效果

讓長沙土著mm怕而遠之

不過

男人不是完美的,才是純粹的!

3.長沙妹子:好看不好消化

每個城市的女性各有其顯著的特色,就性格而言,如北京姑娘的媚,上海姑娘的嗲,重慶妹子的辣,諸如此類。那長沙妹子究竟什麼樣子呢?

她們那一口又辣又脆的長沙方言並不適合講那些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情話。有個朋友讀大學的時候,曾有幸被一兩個長沙妹子約會過,但她們那種約人的口氣,實在不像她約人,倒像人約她——她們總是問你:“你去不囉?”——“去不”,還“囉”,聽起來大有一種“去就去,不去拉倒”的幹脆勁。這樣的語氣要用來談戀愛,一天到晚問:“你愛我不囉?”“你何事不作聲囉?”說實在讓人找不到柔情蜜意的感覺。再想想有些長沙妹子講起痞話來也麵不改色心不跳,大珠小珠落玉盤,令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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